“然后呢?”她打了个哈欠,唇上微微挂着一丝笑容,从未,从未把沈家人放在眼中,她那身上浑然天成的自信,从不曾包含任何虚假,“可似乎,本宫也不需要呢。”
顾氏面上更是一怯,一时间她张着嘴说不出任何话来,沈老夫人更觉得气的胸口疼,拐杖砸地道:“不孝,不孝!”
“看来你是存心见不得沈家好了,不过从前一点过往小事,是要闹到天下人都知你不孝吗?你这皇后,还要不要名声了!”
“别说不过就急眼啊。”可沈芙玉哪来的道德给他们绑架用?沈老夫人与顾氏事到如今,怎么可能对她的实力毫不了解?从前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不过是他们除了道德绑架之外,毫无其他更为合理的说辞罢了,“这就开始拿名声做要挟?却也不想想,本宫这些年何曾怕过这些,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坦坦荡荡,你又何须厚着脸皮来跟本宫说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少在本宫面前摆谱,看你蹬鼻子上脸跳大戏,你还真觉得自己这条命值钱?”
眼神一冷,霎时杀意毕露,要想弄死一个老人,不过是随手弹出去一个东西的功夫,这沈老夫人,显然还觉得自己还能再蹦跶两下呢!
顾氏忙拉住了沈老夫人,眼神中全是劝阻,上次闹过之后,她就知道闹压根就没有用,她真的不想再跟沈芙玉的关系更僵硬了!
“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管你爹的死活了?”沈老夫人的确有些害怕,可要说谁能救沈书承,那就是只有沈芙玉,“芙丫头,你太冷血无情了,你是唯一能救他的人,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几个下人在一旁听的都窝火,沈芙玉却过耳不闻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生气的一笑:“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还有他自己么?”
“皇上明辨是非,必定不会使一人含冤,老夫人口口声声说只有本宫能救,意思就是承认他沈尚书做过那些损国害民、伤天害理的事情咯?”
她神色一正,望向沈老夫人与顾氏:“当本宫是三岁小孩不成?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他为臣子明知故犯,老夫人是觉得凭这口头几句话,就能让本宫包庇罪人不成?你这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好!”
“芙儿……”
顾氏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可他到底是你的父亲,法外不外乎人情,你就进宫去求求皇上吧,当娘求你了,没有你爹,沈家这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说着,顾氏就要给沈芙玉跪下。
沈芙玉也由着她跪,机会是已经给过了的,如今听这话她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好笑:“求?这时候想着后悔了?曾经为何要这么做?”
“你说你这眼泪,是真的后悔自己的过错,还是害怕自己失去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三岁小孩都知有错当罚的道理,少跟本宫说他沈书承不知道!”
她微微端坐身子:“来人!”
从外头进来了几个干粗活的下人,在顾氏的慌乱和老夫人的怒火之下,直接按着沈芙玉的吩咐拿下!
“造孽!造孽啊!”沈老夫人痛心疾首,“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东西!竟然连自己亲爹的死活都不管!造孽啊!”
“可不是呢!”沈芙玉听着嗤笑一声,恨不得捧腹大笑,“下地狱了你可得找阎王爷好好问问,问问自己上辈子是杀了多少人造了多少孽,才生出来这么个奸臣做儿子,贪污枉法,无恶不作,真难为你还当他是个宝贝,为了个祸害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了!”
转念,她又像是想到什么惊讶道:“你这可不是糊涂啊沈老夫人,明知故犯,你这就是坏啊。”
“带下去!”说完她脸色一冷,“送回沈府!”
尊贵的世家老夫人,此刻也跟骂街泼妇一样丢人现眼,跳着脚满口脏话,跟她那体面的外表根本不是一个样子,一路直看的人皱眉头。
被拖出去之后,小翠狠狠的一跺脚:“从前也没见着他们往宫里送东西关系娘娘嘘寒问暖,如今凭什么这么说!呸!不要脸!”
沈芙玉悠悠的喝着茶,对于这种事情她一点都不意外,沈家人一开始就是坏啊,其他世家做过的恶事,从前沈家也一样没少做,不过是乍一成了天子近臣畏手畏脚起来罢了。
沈书承从来就不想着悔改,只想着靠关系摆平这一切,让秦致逸对他的过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想法在她看来,完全就是天大的笑话,错就是错了,他当朝政大事是两口子吵架吗?还能准许一方理不直气也壮的蛮横不讲理最终得到包容不成?
她想就是两口子之间也少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另一方凭什么非得包容你不是?
机会给过了,沈书承自己没有珍惜,但凡他这几年内有所改善,愿意一心为朝廷为天下百姓效力,而不是只想着如何谋利谋权,今儿都可以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过往一切都可以只字不提,沈家一切都不会有变化。
不需要她去所谓的求情,秦致逸就直接会这么做。
何况沈家啊,早就是从一开始就坏透了,就算留了这么样一个机会,沈芙玉也从不觉得他们会悔过,且从原身的经历上就看得出,有些人连父母都做不好,对小辈都充斥着自私自利,又怎么可能在朝为官忠心耿耿?
这些小处,私底下的习惯,却恰恰暴露着人的本性,根深蒂固的歹念,几乎没有可能消失。
“所以父亲,儿子之前劝您收手,您还是没有听对吗?”
沈家此时此刻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家人乱作一团的情况下,沈璘昱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可偏也是这句话,一瞬就点着了沈书承濒临发作的怒火,几乎是破天荒的,他怒然就打了这个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放肆!你是在指责我这个父亲不成!”
沈璘昱受了这一巴掌,眼中满是失望。
“等沈家熬过这一劫,这些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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