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七情六欲,高兴了就挤眉弄眼,或开怀大笑,或疯疯癫癫,非走出个六亲不认步伐不足以表达此时愉悦的心情,潇洒够了,精神食粮也吃饱了,方能尽情释放嘚瑟灵魂;若是心中愁闷,藏着苦不堪言的压抑,一直憋在心底得不到抒发,早晚会耗尽耐心,郁郁而终。愁闷好比遇到危险后,快速狂涨的河豚小气囊,总是这么胀着,肯定不是个事,非得刺破它,才能顺气,身心才能健康。
此情此景,张明远心中有个‘小气囊’,如何刺破它?必须要有理论依据,往大了讲,就是学术性放气研究。
刺破需要尖锐之物,环顾四周,一帮手下大小长短正合适。
扭过头,张明远冲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的罕皮等人招招手,罕皮等人立马收敛笑容,凝神屏气,使劲正正神色,使自己尽量保持威武严肃,然后......以标准的跑步军姿飞奔而至。
对他们而言,今日老大够威猛,够带劲,心中各种不服早就烟消云散了,此时有一种要将千户大人奉为图腾式的膜拜心理,八辈祖宗全部从棺材里爬出来,再以死相逼,也阻挠不了他们决然而然的‘认宗归祖’之心那种。
“碧血丹心赤诚相待,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老大,您何吩咐尽管言语,兄弟们尽在此处,您一声令下,兄弟们枪口掉转,指哪打哪......”罕皮多了数百年见识,华夏文化还有些沉淀,说出的话文明程度最高。
“老大,兄弟们刚才都商量了,以后为您马首是瞻,您动脑子,兄弟们跑腿出力,兄弟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身蛮力气,谁敢不服,抽不死他...........”孔颜大大咧咧,话糙理不糙。
“老大,兄弟们算是服了,这一百来斤从今往后都交给您了,您说干啥就干啥,兄弟们没有二话,上刀山下火海,您随便招呼,兄弟们眉头皱一下,是死是活,您招呼........”沙霍话头一开,声泪俱下,死啊活啊的说了一堆,貌似不谈生死不足以表达忠心似的。
“老大,有事您说话,干不死他丫的。”马猛最粗鄙,学识最浅,精炼过后的三言两语最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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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皮等人热血沸腾,七嘴八舌,呜呜哇哇开始表决心、表忠心,捶胸顿足的很露骨。一时间,团战时虎虎生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几个孔武大汉,瞬间失去了气势,个个弯着腰,大龙虾似的低着大脑门,在张明远眼前晃呀晃呀,晃得他心驰
神摇,脑子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前世某岛国光盘上的画面,忽然好辣眼。冷不丁清醒过来,看向众人的眼神更荡漾了,嗯嗯,在这个时代混,没有几个打手可不行,这几个人完全可以作为自己强有力的班底......只是忠心程度够不够呢?
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感受着他们的激情,张明远开始思考......
怎么办呢?如何才能试验他们的忠心呢?似乎缺点什么?
“我想揍人,打闷棍那种。”为表示自己受了多大冤屈似的,张明远很实时地抬头望天,生生挤出几滴眼泪,配合眼前的凄惨景象。
浸淫此道多时的罕皮等人眼前一亮,貌似意识到什么,相视贱贱一笑,摩肩擦掌的好厉害。
“我需要一个麻袋,不,两个麻袋,考虑到对方体格可能较大,不妨都准备成超大号的........”
沙霍不才,还很有心,很痛快地掏出小本本记下来。
“老大,这事好办,还缺啥尽管说,兄弟们干这事在行。”罕皮瞪着通红的大眼珠子,毒瘾犯了似的迫不及待。
“再弄点石灰粉,越多越好,最好能迷倒几十个人的样子......”
“啊!”几个人都傻眼了:“石灰粉和揍人有什么关系?”
像被侮辱了打闷棍专业水平似的,孔颜很不忿:“不就是打闷棍?咱兄弟几个的战斗力您又不是不知道,甭管他多强悍,往小胡同一塞,保证他喊不出声,事后无人能查出来,绝对的天衣无缝。”
“你们懂个啥?当然有关系了,我问你,对方出行前呼后拥的,你咋下手?还没出手,就被人家摁住了,能行吗?”
众人唯唯诺诺,脸上都露出后怕之色,更为自己考虑不周全的智障行为而懊丧,看向张明远的眼神更神圣了。
张明远洋洋得意:“这次打闷棍,是两个大人物,平时不怎么出门,一出门就是几十个护卫跟着,不用点下三滥的手段,怎么能治得了那么多人?到时候,站在高处,石灰粉一洒,先迷眼睛,管他瞎不瞎,迷倒再说,对方啥也看不见,然后一拥而上,套麻袋的套麻袋,打闷棍的打闷棍,神不知鬼不觉,打完就跑,对方知道个啥?”
《诸界第一因》
“对,老大说得对,就站在热气球上洒。”马猛心急火燎插上一句,然后目光热切盯着张明远,希冀得到赞赏。
啪!
“你懂个啥?热气球谁造的?用热气球不就暴露目标了?”孔颜反手将马
猛抽得一踉跄,又指着沙霍道:“记住,每个字都是学问,老大想法周全,必须遵从。”
马猛豁然惊醒,战战兢兢兼可怜巴巴看着张明远,为自己的无知而自责;孔颜一脸嘚瑟,为帮助老大查缺补漏而自豪。
而张明远很无语..........这帮人还有救吗?
大老粗们一旦对一个人服气起来,对方的一言一行都是神圣不可抗拒的,必须全身心膜拜才能表达心中的敬仰之情,孔颜就是个例子,打闷棍过程加入石灰粉这个环节,怎么看都觉得是高明之策,孔颜对打闷棍学问的感觉愈发高深莫测起来。
“老大,还需要啥?只管开口,没有兄弟们办不到的,兄弟们全包了。”
张明远想了想,还缺啥呢?打闷棍专业似乎很简单,棍子、麻袋、板砖.......三样就够了,不缺了吧?
“还有板砖,越多越好,那玩意扔过去就是一大包,嗯嗯,威力不错哈!很厉害的打闷棍物品........”
几人脸上表情很精彩,有种磕了药似的心痒难耐感觉,相互看几眼,都很莫名兴奋......这种武器咋没想到呢?嗯嗯,还是老大流弊,大明的板砖厚重结实,砸下去不是大包,绝对的大坑哈!
“沙霍,都记下,回头不行把千户所拆一部分,那板砖有年份,更有分量。”
张明远傻了,什么节奏?小魔女都没拆,你们倒一言不合就要拆房子?千户所都拆了,破破烂烂的怎么住人?正陷入癔症状态时,罕皮不淡定了,手痒痒的他早就安耐不住要揍人了,说实话,抽人的感觉很爽,不过机会不多,刚才团战那是模拟,抽得不爽......念及此处,罕皮大咧咧主动请缨。
“老大,抽谁?你说,不用你动手,兄弟们几个就办了,事后保证让人死无对证,哼!惹了老大,管他是谁,不抽出个人样,老子跟他姓。”气急中的罕皮决定暂时放下文化修养,用粗俗的语言释放心中怨恨之气。
张明远抬眼慢悠悠扫了他们几下,叹息一声,幽幽道:“就是那个死太监,还有那个阴阳人刘世延......”
“啊!”
话一出口,除了几声分贝高低不同的单音节,现场没掀起什么大浪,只是场面顿时寂静了。几个人瞪着大牛眼,你看我,我看你,好半天没回过神,这条信息实在太劲爆,不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所能当场消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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