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泽吴清两人兄弟长兄弟短地亲热着。
这几日,张氏也同萧泽讲过他们母子三人逃荒的事,这其中自然会讲到吴清一家子的帮忙。萧泽再次见到往日的好兄弟,自然打心里感激吴清。在听闻大侄女亲事还没有着落,他比吴清还要上心。要不是萧然的辈分不合适,他都恨不得将自个儿的亲弟弟给拉出来。
这边裴景派人去调查便宜岳父的事也有了消息。
苏嫣与裴景一同看探子的来信。原先她还能心平气和地看着信件,可看到末尾,她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原来苏泉的身世居然同他父母的风流八卦有关系。起因是萧家老二萧炎爱慕大哥的媳妇儿杨珍儿,萧家二夫人金巧儿发现丈夫的心思后,便对大嫂杨珍儿心生怨恨。
在萧家大郎一岁时,金巧儿终于找到发泄报复杨珍儿的机会。那晚正值元宵佳节,她安排心腹趁乱将苏泉偷出去卖给了人贩子。至此萧家长孙在元宵节丢失,这一丢失便是二十七年。
虽说后来萧家大爷萧诚查到儿子的失踪同金巧儿有关系,可那时的儿子已经被卖了出去,也没人知道人被卖去了何处。
杨珍儿夫妻俩找了儿子二十多年,在两人要放弃时,没想到萧家老大萧诚,在军中遇到同小儿子萧然六七分相似的苏泉。他立马派人去查,这边刚收到手下送来的消息,萧诚还来不及同儿子相认,苏泉在一次混战时从马上坠落,摔到了头部,醒来后便失去了记忆,大夫说脑袋里积了瘀血的缘故,得好好静养,萧诚便直接将儿子带回了家中,改名萧泽。
萧家人能查到苏泉的身世,自然知道苏泉在乡下已有结发妻子。萧诚夫妻俩自然是想将张氏母子接回萧家,可老夫人蔡氏认为张氏一个乡下村妇,完全不配做他们萧家的长孙媳妇,更不用说还带着一个傻女儿。要是将人接回萧家,那不得成为京城中的笑柄?
在蔡氏的坚持下,萧家人便放由张氏母子三人在穷山沟里自生自灭。萧家当他们母子三人不存在不说,还给失忆的苏泉张罗一门亲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萧家的长孙媳妇刘氏便进了门。
萧泽脑袋中的瘀血花了足足五年才散开,待他记起往事时,大树村早就成了荒村,他便以为张氏母子三人同其他的村民那样,早已经命丧黄泉。
苏泉不知道张氏母子三人是死是活,萧诚夫妻却是知道的,再怎么说苏远是他们夫妻俩的大孙子,两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裴景的人没查出来萧诚曾派两个手下跟着张氏他们,幸而张氏母子三人没发生过危及性命的事,那两人自然不曾露面。直到母子三人上了盘龙山,那两人才离去。
后来京城沦陷,萧家也没那个精力关注张氏母子三人,他们举家投靠镇南王,才保住了往日的富贵生活。
可好景不长,经过几年的征战,镇南王的处境愈发地尴尬了起来。称帝吧!还没那个实力,坐以待毙吧!早晚步定北王的后尘。
这时,裴景带着一群土匪异军突起,占领了不少城池。虽说裴景是拉着一群土匪起事,可他自个也却是忠臣之后。一时间让众多藩王注意到了这支以裴家军命名的土匪军。
急需增强实力的镇南王,通过心腹得知萧家同裴景的关系,便迫不及待的让心腹示意萧家人来青阳城拉拢裴景。
而萧家花了大半家当才搭上镇南王这条大船,自然是想挣得头功。萧家是武将出身,族中子弟连年征战,损失了不少青年才俊。此时萧家也急需帮手来增加筹码。两方人马一拍即合,便出现了寻亲这一幕。
“不行!绝不能让我娘进萧家!”她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那张薄薄地信纸。
“萧家这事确实做得不大地道,不过,这事你还得看岳母的选择。”裴景淡淡道。
“你不看好镇南王?”苏嫣这几日冷眼瞧着,裴景分明是没把镇南王放在眼里。
“镇南王势力太杂,各自为政,人心不齐,难成大事。”裴景只评价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
苏嫣气汹汹地站了起来,“他们一开始没把我们母子三人当成一家人,现在有好处了就凑上来,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这就去跟娘说。”
话还没说完,她起身就要去找张氏。裴景一把将苏嫣拦住,冲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裴景心里也颇为复杂。
虽说蔡老太太逼死了他的姑姑,可当初他能顺利逃过一劫,还多亏了萧诚萧然父子俩的帮忙,如今又加上这层关系,看来他们裴家同萧家的缘分实在是不浅。
虽说两家交情不浅,可对于张氏这一桩旧事,裴景自然是站在张氏母子这边,他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同苏嫣讲明白,至于最后岳母和大舅子怎么选择,那就不是裴景能操心的了。
这事在裴景看来,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当初苏泉还是乡下泥腿子时,明媒正娶将张氏抬进了苏家门,那时张氏自然是正房夫人,夫妻俩的一子一女也是嫡子嫡女。
失忆后的萧泽将萧家长孙媳妇刘氏八抬大轿抬进萧家大门。在萧家看来刘氏就是萧家长孙媳妇,那自然也是正室夫人。刘氏所生的子女自然也是嫡子嫡女。
张氏没出现还好,两人无需分出个高低,两人都可以是正室,只不过一个活着,一个死了。
可这会儿张氏不仅活着,还可能要进萧家门,人一进门便要分出个嫡庶,这两边自然得有一头低头做小。
且看蔡老夫人情愿把曾孙丟在外头也不愿张氏进门的态度,张氏进萧家门做正室的机会很小,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
除非…裴景的实力远远高于镇南王。可很显然,镇南王此次没有将裴景放在眼里,不然这次上门的人就不会只有萧家兄弟俩。
镇南王的态度,自然影响着投靠镇南王的萧家,恐怕此时在蔡氏等人看来,能让张氏一个村妇进萧家门当妾室,那也是张氏的荣幸。
可萧家和镇南王都打错了算盘。在苏嫣看来,莫说她那便宜爹再娶,就凭降妻为妾这一点,苏嫣就绝不可能让她娘和弟弟跟着萧泽回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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