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井胧着实无法和她讲道理。
却也深知两人之间没有道理好讲。
明面上她是要将瓶子给他,可那瓶子离她自己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离容井胧至少有十步之远,倘若她真想还,哪怕送近一点也好。
容井胧当真走过去拿,反倒真显得他小气斤斤计较。
容井胧摆出一副,看你能赚多少便宜的样子。
一双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硬是要将她瞪出个大红脸来。
好在屋子里黑,啥也看不太清。
商桑才能厚着脸皮,不动声色的又将白瓷瓶拿了回去。
容井胧眉心跳了跳,一股无名火由心口蹿起。
看在她受伤的份上,加上此地不合时宜,容井胧也未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便端进了屋。
贴心的给两人点了一支蜡烛。
让气氛顿时也跟着暧昧起来。
若不是容井胧黑着一张脸,虽然距离隔得也有些远,商桑几乎以为两人是在烛光晚餐。
有鱼有肉,荤素搭配合理。
商桑吃得十分愉快。
虽然吃了没两口,她嘴里就不时发出奇怪的**声。
就好似猪在进食时,由鼻腔内发出去的声响。
容井胧坐在一旁,面色越发凝重。
“你为何不吃?”
可是给他添加了秘制酱料的。
他若不吃怎能让人安心。
他简短的回复两个字,“不饿。”
“难保一会儿不会饿,吃点存点力气也是好的。”商桑劝说着。
“好似你这般有一身蛮力又有何用?”容井胧不忘讽刺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换作平时商桑铁定筷子一扔,上去就是一顿讽刺。
可此刻她不敢。
“我也是怕你饿着罢了,你若不想吃,不吃便罢,何必说这些话膈应人。”商桑委屈。
容井胧气岔。
她膈应他还膈应的少?
商桑显然并不自知。
“这沙姜鸡块做的不错,沙姜味道很浓郁,掩盖了鸡肉的肉腥气,十分入味。鸡肉的肉质一点也不柴,入口鲜嫩。”
容井胧只觉她聒噪。
她决定再接再厉,“这红烧蹄髈,肥而不腻,香气四溢,真不错。”
“炉鱼也蒸得十分鲜美,没有丝毫鱼腥,肉质爽滑,入口即化。”商桑摇头晃脑的,俨然一副美食家的模样。
“食不言寝不语,你在永定受过的好教养哪儿去了。”容井胧自问个性尚且温和,商桑好似一把火,总能将他点着。
“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我这人不习惯吃独食,你这般不言不语,我只当你想吃不敢吃,而且你一直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也会不好意思,便勉为其难地一边吃,一边点评二一,随便将口感告知与你,你也算吃过了。不过……”她歪着脑袋,神色认真,“浪费食物可是会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
他常年走南闯北,还会怕雷劈?
容井胧嘴角抽动几下。
“谢谢提醒。”
商桑挤出甜丝丝的笑意,“不客气。”
面上风平浪静,可心中却起波澜。
给容井胧饭菜加了料,他若不吃,万一发起疯来,难保不会第一个对她动手。
道完谢后,商桑也没再说什么。
将自己填了个十分饱,便靠在一旁,透过窗户看月亮。
不多时,便有人开门来拿走两人吃剩下的东西。
注意到容井胧那份饭菜还十分完整时,顿时露出怪异的神色。
一个吃的饭粒不剩,一个筷子都未动一下。
两人各自站在极端。
一个明显太谨慎。
一个太放松。
……
铁门一关。
徒留明月倾洒,有迷蒙雾气。
“你若饿了,我可以分你个鸡腿。”商桑将沾着油腥的鸡腿,从袖子里掏了出来。
容井胧压根看不上。
“你自己留着吧。”
“切!”商桑不爽,心想:有你求我的时候。
而此时,生在容府的子宁和南枫却并不如两人惬意。
知意听闻商桑和容井胧被一同绑到土匪窝,心中虽然咯噔了一下,却也很快明白过来,商桑捡回个财神爷,这是准备要发财。
就不知道这事情,是否真如她设想得那般顺利。
见两人面色均是凝重,知意也不好太随意。
顿时便嗷了一嗓子,“天杀的土匪,我们夫人多好的人,怎就被绑了去……”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南枫捂住嘴。
“小声些,若是传出去定会损了夫人清誉。”
知意点头,只道明白。
若是绑商桑一人也便罢了,反正她三天两头就被人抢钱财,被绑一次也不出奇。
可偏偏还有个容井胧。
这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报官吧。”子宁沉着脸,看起来像是在脸上糊了一脸的淤泥,既僵硬又难看。
“不行!”南枫抵死不会同意,出了这事,她已不好向那人交代,若惊动官府,她焉有活命的可能。
知意最懂南枫心思。
“夫人的安危关系到容家人的生死,你若报官,那岂不是将容家人往火坑里推。”
子宁愤然不已。
“我总觉得此事古怪。”
“有何古怪?”知意不解。
“少爷他机智过人,怎会轻易被人抓住。”子宁嘟囔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说完,便换来知意和南枫两人的白眼。
“你家少爷英明神武,真知灼见,可他也是个手无寸铁之人,怎就不会被绑?”南枫疑惑。
子宁十分不屑,“我懒得与你说。”
“总之报官是不能的。”说罢,南枫便往他跟前一站,啪的一声将短剑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嚯!这是要干架?
子宁也不是个怕吓唬的,仰头挺胸地往前一站,一脸不服。
“你在吓唬我?”
“唉唉唉……”知意连唉了好几声,提醒两人,“那群土匪不就是要钱吗?咱们差钱吗?”
“不差!”两人异口同声。
知意一拍手,“这不就结了!”
三人将臭皮匠的本领发掘到了极致。
子宁又不爽地睇了一眼南枫,“总之我家少爷不能白受这窝囊气。”
知意听闻这话,一时气不过,“就你家少爷金贵?我家夫人才是金枝玉叶呢。”
子宁表示不服,势要与她争个高低,“我家少爷虽然商贾出身,自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养尊处优?
这词听得知意和南枫一头雾水。
他这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
知意小声嘟囔一句,“可不就是养尊处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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