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后的日常

044、戏精

    
    想到方才他对自己的冷淡,商桑不禁怀疑是否因为知晓了他的秘密,他才巴不得甩掉自己这个累赘。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便越是想抓着不放手,让他明白未回浔阳之前自己就是块狗皮膏药。
    甩也甩不掉。
    呸!呸!呸!
    她才不是狗皮膏药。
    “大伯哥,我有些晕。”
    她忽然换了称呼,连语气也格外的矫揉造作。
    容井胧只觉浑身一抖,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本想装一波柔弱,提醒容井胧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忽而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笔直地朝前倒去。
    容井胧不确定她是否又在耍花样,眼看着她就要落在泥地上,他才勉强的伸手揽了一把。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容井胧这才察觉不对劲。
    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才确定她并非在作戏。
    “真麻烦。”容井胧用鼻腔里喷出浊气,既认命也有些无奈。
    将她背在后背上,快速朝前走去。
    到了县城,两人均是一身的泥巴。
    “到了?”商桑的声音悠悠传来。
    容井胧一怔,冷笑,“你醒的可真是时候。”
    他就知道不应该相信这个狡猾的女人。
    他两手一松,商桑摔了屁股蹲。
    “你……”她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浑身软绵绵的像柳枝一般。
    容井胧见她这般,不自觉的伸手扶了她一把。
    又在心里暗骂自己太犯贱。
    “寻个成衣店,将身上的脏衣裳换了吧。”容井胧假咳一声,缓解尴尬。
    商桑有气无力地点头,让容井胧有些迷惑,她到底何时真何时假?
    她不知容井胧心中所想,身上这身衣裳已脏到发臭,她也迫不及待地想换一身干净的。
    两人身上的布料均是上层,换购一身普通衣裳并非难事。
    难就难在衣服太脏,基本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式。
    合计一番,只得贱卖。
    穿上布衣的两人,依然不掩风华。
    与镇上百姓气质有云泥之别。
    两人自问已十分低调,却还是惹不少人瞩目停留。
    茶楼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商桑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容井胧端着茶杯轻呷一口。
    两人高贵清雅的气质,与简陋的茶楼格格不入。
    饶是商桑从前在宫中看惯了潮起潮落的势态,此刻也不免有些不自在。
    她没想过自己有一日成了动物园的猴子,被人瞧个稀奇。
    好在这猴子也不止她一只,还有鼎鼎大名的井少爷作陪。
    没一会儿,容井胧搁下筷子,安静喝茶。
    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吃饭这种事,着实让她有些窒息。
    她也没拖拉,优雅地抹了抹嘴。
    “猴子,我吃饱了。”
    “……”容井胧眉峰一拧,却不见怒意,有的只是无奈。
    在众人恭送的目光,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酒楼。
    走到巷子口,容井胧忽然顿住脚步。
    他回过身打量商桑那张白皙无瑕的面容。
    商桑站的笔直任他欣赏,心想他还算有点审美。
    心里的得意未维持多久,便听他说。
    “你这张脸真丑,寻个帏帽遮掩一下,免得吓到人。”
    商桑不屑的轻嗤一声,“老娘在丑,也是你得不到的人。”
    “你竟如此粗野。”容井胧暗暗咋舌。
    “我不似你遮掩惯了,我还是有几分真性情的。”
    “我倒是觉得你在宫中有人管束,反而知礼识趣,如今天高皇帝远,你反而放飞自我,无拘无束,一日不让旁人难受,你便浑身不自在。”容井胧拐着弯儿骂她不知深浅,也没教养。
    “你倒是了解我。”商桑没皮没脸地笑着。
    和容井胧斗法几日,她深知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弟妹莫要忘了我是男子,此等狎言莫要再讲。”容井胧目光松了松。
    商桑只想嘿嘿一笑。
    调戏你是给你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两人斗了一路的嘴,商桑也不知容井胧何时在摊位上给她购买了一顶白色帏帽。
    将帽檐往她头上压了压,忽而想到了什么,手如同触电一般收回。
    商桑微微一愣,随即自顾自地将帏帽戴好。
    两人在长街上走着,在银铺附近看到了悬着‘容’字牌匾的粮铺。
    容井胧远远瞧着,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
    商桑疑惑问着,可她很快便想明白了。
    “你担心被人觉察到我的存在,借此发难?”
    容井胧没有作声。
    容家旁支多,却没几个信得过的。
    他在思量用何种身份去寻求帮助。
    目光环视一周后,他放弃了,打算用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物件去换两匹马,还有干粮,最后还能剩下点,正好留着路上应急。
    两人跳上棕马,一路朝浔阳城而去。
    道路泥泞并不好走,马蹄溅起的淤泥落了商桑一身,偏偏容井胧的马儿乖得很,一路走得十分平稳不说,那些泥巴跟长了眼睛似的,完全将他避开。
    商桑心里气不过,却不好说什么。
    不过几十里地,她已成了泥人。
    前头是个英俊潇洒的后生,他身后跟着一个戴着帏帽,一身泥巴不知是个什么东西的东西。
    这画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到了晌午,阳光直射而下,炙烤在他后背火辣辣的疼。
    他这才想到身后还跟着商桑,这一路她倒是安静得很,一声不吭的容井胧也耳根清净。
    “商……”他微微扭头,眼角余光便瞧见身后跟着一个泥人。
    心头一阵恍惚后,才如梦初醒。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柔柔的,有些恍惚,随风吹进商桑耳朵里。
    商桑顿时也没了脾气,只是撅着嘴没吭声。
    “找个地儿歇歇脚,吃点干粮。”容井胧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她若是不愿意,两人可以继续赶路。
    商桑递给他一记冷眼,翻身跳下马。
    容井胧不知哪儿招惹了她。
    跟着她身后,也坐到不远处的石阶上。
    打开灰色的包袱,里面躺着几块用油纸包着的大饼,他拿出一块递给商桑。
    许是怕遭商桑嫌弃,他又说,“尝尝,这饼比我从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商桑伸手接过,小口小口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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