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议长

    
    月球相对于海恩斯来说，体型还是太小了，就算当时被星界高原龙的力量直接放置在了海恩斯的大洋中，但已经落入到洛希极限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理说光是星球的引力就已经能够把月球撕碎，然后将月球的物质抛洒在海恩斯的周围，形成一个瑰丽的环带。
    海恩斯的月球不单单是一个卫星而已，它具有很强大的神性，早已经是一种象征着超凡和神秘意义的奇幻天体，看似没有生命，但月壤之下，仍然有成千上万的灵体遗骸。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的月球不应该叫做月球，海恩斯语对于月亮的称呼是拉纳恩·佐蒂亚，意为伴生明光，虽然人类很早就意识到了月球本身不发光，但是依旧有巫师和萨满惊讶地发现了来自月亮的特殊光。
    种种迹象似乎表明，拉纳恩·佐蒂亚是个有生命的个体，它散发的特殊光也能影响游魂的活性的。
    也许正是这股神秘的力量，拉纳恩被雷德·金搁置在大洋中后，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形体不被海恩斯抓捕同化。
    不过目前来看影响不到雷德·金，活体星球在宇宙中并不少见，重锻四次后，雷德·金的【收藏】范围便涵盖整个海恩斯的天空和地面。
    【收藏】这能力的本质实际上还是个空间层面的转移，只有开发并配合【宝藏视界】才能表现出奇幻的色彩。
    但是，重锻六次后，所有职业的核心能力都会产生蜕变，在利奥兹没有提高限制的时候，拉格尔·特莱基以非正确路线重锻七次的能力，人在海恩斯，都能隔着星系转移一颗将要死亡的太阳的光辉取走。
    “现在情况不比百年前，重锻次数太多，社会们还没攻打进来，我恐怕会像个木头人一样动都动不了。所以最理想的重锻次数，也就是重锻七次就够了。”
    雷德早已经盘算好了这一切。
    如果他提前回归隐秘而不铲除掉鲍利斯的梦境，那他还是无法摆脱转生的体系，【翡翠梦境】一开，就直接连接到鲍利斯的梦境去。
    那么便更不能掌控属于自己的梦境，始终要被别人掐着喉咙。
    现在，他可以自己大胆地晋升为翡翠龙了。
    “天空，太阳，力量！”
    化龙术改造脊椎，完全吞噬了蚀月龙的以太之血，转头便贪婪地吞噬着星界高原龙新造的鲜血，速度依旧无比之快。
    血如狂潮，浪起迭涌而不息，冥冥中，他的视界再度被扩宽，可以清晰地透过高天而看到星间的光芒。
    ‘归来吧……归来吧……’
    轻声呢喃的女声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通道打开，雷德·金张开双臂，他的身躯原地飞升而起，以太的气息前所未有地强大。
    雷德·金的本体身躯并不算是强壮，即便经过了龙裔改造，也只是看起来经常健身的三十岁男子，和半神时代没法比。
    然而伴随着异次元维度的隐秘能量流通全身，他的身躯迅速被改造为适应宇宙和高维度的姿态，肌肉隆起，皮下的血管化为了清澈的银白色，亦如夜空中的绚烂银河，胸口和脊背的铠甲均匀地开裂出星云状的盘旋缝隙，胸腔心脏被重重改造为星体聚变的反应堆，源源不断向外辐射着湛蓝的瑰丽星芒。
    雷德脸颊两侧的鳞片也变成了蓝紫相间的绮丽色彩，洁白的铠甲上的温柔迅速被湛蓝的荧光取代，腿甲、肩头、膝盖、手腕、肘部都自然生长出来辐射结晶的尖刺。
    他缓缓张开双眼，宛若两颗太阳的橘红双眼立刻向外喷射出了一道炽热的射线，威力之大，将月球上近七分之一的环形山瞬间汽化。
    重锻五次干脆利落地完成。
    这一次，雷德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蜕变，他可以轻松地沟通起隐秘社会掌控的那些异位面和下级维度，能量几乎源源不断，蓄势待发。
    “隐秘社会和我的联系加深了，不仅如此，传输信息的效率和减少失真度这方面都大大提升。真有趣，如果说以前是连接的是2G网络，那么现在就是5G万兆宽带。”
    雷德抬起手指，一缕异维度的能量被他轻而易举地抽取出来，在以太之力的压缩下，和本位面的物质迅速接触对消，立刻便绽放出来了一抹紫色的魔光。
    这是一种极为高级的能量使用方式，比起金属质以太追求对打击目标的隐秘化不同，这是基于维度能量和现实物质对消而产生的自然现象，利用接触产生出强烈排异反应的削除力直接抹去难以从物理层面消除的敌人。
    什么魔法伤害，物理伤害？
    燃烧、爆破、辐射、冰结晶、剪切、撕碎、终止生命信号——这些本质上都是停留在物理层面的打击。
    到了星界高原龙这个层次，或者说，对标无神国真神的层次，敌人要么是带有神性的，要么是超越天体个头的伟力巨兽。
    想用物理手段抹除这种存在？怕不是物理法则都围着它们转吧。
    对于社会们来说，利用削除力，如同用橡皮擦擦去纸上的污迹一样的维度打击是最方便的。
    尤其是对于以太文明、恶魔文明这些本来就是宇宙霸主转化而来的社会，人家根本不缺少产生削除力的异维度殖民地和管辖区。
    社会之中，普遍抽取的这种维度能量被称之为‘垩’，这个字的原意是用白色颜料涂抹、粉刷墙壁。如果用英文翻译，那就是‘bleach’（漂白）最为合适。
    雷德接收到的隐秘信息中包含一整套基础的‘垩流打击’（Bleach Strike），令他费解的是……整套垩流打击的说明书是英文。
    他仔细确认了好几遍，才确定这里写的是真正的英文，而不是克莱修斯帝国那种类似语法和字母的符文语言。
    越来越多的疑点扑面而来，雷德·金扶着额头，迅速整理起来信息。
    “隐秘……盖娅，这个名字和希腊神话中的大地母神读音一样。”
    “卡奥斯黑棺——名字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的混沌卡奥斯之名。”
    “乌拉诺斯天秤，也是来源于天空神乌拉诺斯。”
    “倪克斯之琴则是来自于黑夜女神倪克斯。”
    “宙斯之盾、赫拉眼……这些名字都和希腊神话有关系，我早就怀疑隐秘和地球有什么联系，但我始终不敢下结论，现在英语都出现了，还是作为书写以太文明垩流打击这种先进技术的说明书语言——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英语说不定在以太文明时代，就是在适用的语言！”
    但事情不到水落石出的时候，还不能妄下结论，雷德·金历经千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心态波动的了，他仅仅是错愕了一下，随后便回归平静。
    转过头来，他查看起重锻五次的超凡能力。
    【收藏家】重锻五次血脉能力：【星原要塞】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等待开发的概念能力，【星原要塞】可以释放出歼灭行星的聚变光束。
    不需要开发，等着把能量消耗光就足够了。
    另一边，【白骑士】重锻五次血脉能力变得更加敷衍——【星界跳跃】，大幅提高在宇宙中的身体素质，并能够进行短距离的折跃。
    多个位移技能也不错，虽然他变成星界高原龙自己立定跳远都不止120万公里，放在星球地表上，这个能力就更加尴尬。
    传送术比折跃消耗低，效率高，还能来回带人和物品一起。
    “【白骑士】的潜能快要耗尽了……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陪审团级的职业者，最强横的就是在重锻三次之前。”
    现在【白骑士】提供的身体素质和力量加持都不如雷德·金自己作为龙族的水平。
    雷德·金正稍微缓一缓，以太之血仍在不断奔涌，九个小时后，直接达到了极限阈值。
    雷德不再约束，职业者的层次越高，铸道的速度越快，更何况他已经彻底把【收藏家】的五大品质理解通透，稍微停顿查看了一下利维坦王国的局势后，再度朝重锻六次发起进攻。
    有了前面几次经验后，重锻六次丝毫没有阻塞感，他的外表并未出现明显的变化，只是双眼带上了翡翠的绿意。
    雷德闭上眼，迅速坠入梦乡。他的在人间的身躯立刻隐秘消散，翡翠的光纹如同树根一般迅猛生长，根植扎入历史和时间轴中。
    【翡翠梦境】，取得完成。
    下一刻，他的身躯被整个拉入了破碎的深度梦境中，抬起头，仍能看到卡奥斯的混沌云在不断地增殖扩张，时间轴近在咫尺，传来沉重的压迫感，让本就支离破碎的深度梦境空间被摧毁的更加彻底。
    【翡翠梦境】
    雷德抬起手，自然而然地调取以太之血的力量，运转梦境，一边修补梦境的保护膜，一边转手将卡奥斯的灵体捕捉回来，地上的那些雷德们已经被卡奥斯【收藏】走了一切，唯一有价值的，也就只剩下卡奥斯本尊了。
    “哦，差点忘了。”
    雷德一拍脑袋，找到弗拉基米尔的残骸，他的身躯已经在时间轴的逸散力量下分解成了骸骨。属于他的【展览馆】完全析出，一盏青铜的天平正在他怀中平躺着，丝毫不受时间轴的力量影响。
    “隐秘机构·乌拉诺斯天秤，可以将任何事物均匀分给其他人——这可是绝对的公平分配，实现人人平等的根本啊。”
    雷德·金一脚踹开弗拉基米尔的灵体残骸，【真容显露】的无形力量一卷，就将乌拉诺斯天秤从地上托在他面前。
    “这可是隐秘议会中，只有贪婪议长【收藏家】持有的机构，隐秘将这件物品分给【收藏家】，正是希望利用它来制衡、平衡贪婪议长那过于庞大的个人财富和生产资料……”
    雷德·金把玩了一番这件机构。
    某种意义上，这可比任何神器都强大，有了绝对公平分配的能力，让任何文明、政权都欣喜若狂，他们绝对不会担心自己的公民敢于造反了，只要利用好天秤的能力，就可以让公民永远信任一个‘公平公正’的政权。
    不患寡而患不均是人们的常态，但如果过度收取富人税，也只会让精英阶级感到恐慌，加速逃往其他国家和文明。
    但是有了乌拉诺斯天秤，不论是富人、精英阶层、劳动者还是贫困者，都会得到公平的分配。
    确切来说，这是能够消灭贫富差距的奇幻物品。
    “消除了贫富差距，全国上下不论富人还是穷人，都会选择和国家共进退，在绝对公平分配的制度下，因为国家的强弱完全决定了他们的地位，他们的积极性会被完全调动起来，战斗力、信仰、创造力、工作能力都会几何倍地提升。”
    所以……
    雷德将天秤一抛，抬手招来圣剑·启明星，利落地斩出一剑！
    【破灭斩击】
    【白骑士】的血脉能力到了后期已经没有什么强大的能力，也可能翡翠龙和鲨鱼实在相性不好，只提供了一个强化战斗的能力。
    以太注入剑刃，产生一道忽视物理防御的斩击。
    啪！
    满载翡翠魔光的一斩，将这件传承超越若干个文明的隐秘机构，直接切为两半。
    “公平，这世界上最缺的就是公平。”
    雷德·金收起长剑，将天秤的部件利用【盛大展出】，抛射给了远处的时间轴上。
    “如果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公平，那我收集什么去？只有当公平是稀缺的时候，它才是令人望眼欲穿的宝物。”
    在时间轴的不可抗力下，这件天秤的两个部件会被分开传送到各个时代，但是基于一前一后落下以及时间轴的永恒向前的特性，前一个天秤碎片，肯定会比后一个天秤碎片领先几十、几千万、几万亿年。
    这比直接毁灭可来的有趣多了，当有人追求公平的时候，他必须得先抓住一个碎片，然后不断地守候下去，并且自己不能死亡，一直独占着‘公平’。
    至于，他为了活下去寻找另一半‘公平’时，会不会造成更多的不公呢？
    雷德没想过，反正到了那时候，他肯定还活着，他有的是时间去看这出好戏。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解决完乌拉诺斯天秤，雷德·金看了一眼宇宙飞船的修复进度，外壳基本上修复了四分之三，但是内部还差不少。
    “保险一点，再重锻一次吧。”
    雷德·金想：
    “反正【学者】和【皇帝】要是真的重锻到八次，他们在海恩斯路都走不了，我不信他们能那么蠢，但是如果真重锻八次水平，我也打不动他们了。”
    重锻九次理论上靠常规办法都消灭不了，重锻八次虽然有所差距，但也差不到哪里，至少龙族的上限到了重锻九次的辉光龙，就彻底停下了。
    代表着‘光’之概念的辉光龙，已经是龙族的绝对帝皇，独一无二，无需性别就可以在宇宙各地，任何有着光子的角落，诞下自己的直系后裔和化身，在遍布着的生命世界，没有人能够击败辉光龙。
    只有代表着‘黑暗’的泰坦，格尔布罗斯，纯粹的黑暗，让光也逃不出去。
    除此以外，【学者】重锻六次的【亵渎魔眼】也具有着扭曲、让光路坏死、直接‘杀死’光的恐怖力量。
    这个能力反而很克制辉光龙——所以雷德根本就不打算在海恩斯重锻九次。
    雷德·金不觉得【皇帝】敢在海恩斯进行最终重锻，但是防一手【学者】重锻六次是很有必要的。
    因此，他得给自己留一个后手。
    “米沙，过来过来，嗟嗟嗟——”
    将米沙召唤来梦境，小家伙刚刚吞噬掉绝境荒原的马提莎残骸，体格暴涨到四万公里，站在雷德面前就好像一座雪山的山脉，除了雪白的羽翼和透明鞘翅，背后又张开了一对猩红的蝠翼，头颅也更加倾向于龙类。
    雷德把卡奥斯直接丢给了对方，虽然卡奥斯是灵体，但是雷德想起来，天尊当初得意洋洋，用源土直接重锻的，源土这东西，想提炼出来……可是有亿点不容易。
    那么多文明也只能慢慢等待宇宙自然漂流而来源土。能够得到一公斤，都可能花上几千万年。而利奥兹收集了20亿年——嗯，严谨一点，可能只有14亿年，最后总共也只收集了三十公斤。
    当然，被大家贪污、使用、瓜分、独占了不少。
    源土的黏合性极为强悍，雷德假扮女神的时候，自己大把机会直接拿，即便如此，收集起来都很困难。
    果然，米哈伊尔看到卡奥斯，就跟看到了马提莎时候一样兴奋，一口就把卡奥斯吞了下去，下一刻，它的身躯久违地增生出灵性的丝线，交织包裹，黏合成网，最终硬化结茧。
    “如果能够拿到混沌云，那么最终决战我的胜率会达到百分之九十七。我也可以避免重锻七次带来的行动不便，直接就能展开激斗，当然，我不能把希望寄托于米沙这个个体身上。”
    雷德·金想着：
    “这场战斗是时候结束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肃清掉其他的人类。”
    他立刻弹起食指，一抹翡翠光华如同根须一般立刻刺入过往的历史中。
    没有任何存在能够肉身硬抗宇宙的时间轴，逆流而上，即便是翡翠龙，也只能通过梦境的途径链接其他人的梦境，实现跨越时空的转移。
    时间这东西并不神奇，但是时间轴是造物主留下来的手笔，它确定了时间只得向前走，运动只能前进，不得后退，也不能轻易停止，如果贸然大规模停止时间，则会积累下来毁灭性的能量。导致后面的时空朝着前面挤压过来。
    用视频来理解的话，那就是23分23秒的画面，和23分33秒的画面挤压在一起，形成了压缩失真的重影。
    虽然视频依旧会继续运行下去，但是时间已经紊乱了。
    因此，哪怕雷德·金回到了过去，实际上也只是挤占了弗拉基米尔原先的位置，再以弗拉基米尔（龙族半神）的姿态，活到了现在。
    而雷德·金的时间一直向前走，已经到了1191年，已经变成了31岁的大叔。
    雷德毁掉了梦境，也失去了跟前代雷德们梦境链接的机会，但是回过头来说，翡翠龙的能力本来就不是局限于一个人的历史。
    更多时候，翡翠龙的能力类似于黑客，只不过入侵的不是电子网络，而是历史、记忆、生物集体潜意识中。
    “时间还来得及……米哈伊尔还在进化中，我足够去一趟。”
    哀晖岛是他们决战的战场，他们三位议长注定要打得毁天灭地，但是，绝不能惊动造物主。
    否则这一仗就白打了。
    不惊动造物主，不降临社会，不引来利奥兹本体降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为他们打造一个能够决战的环境吗？
    当然有。
    雷德的意识潜入海恩斯的潜意识网络中，凭借重锻六次的能力，他迅速找到了想要的个体。
    山川与岩石之神——芒特。
    当年他击杀了杜马后，就没有再继续狩杀神灵，原因很简单，如果他也飞升登神了，那真理女神的事儿就暴露了。因此他一直保留着芒特，没有杀死他。
    现在，雷德已经处理掉了半神的身躯，真理女神的下属也被他忽悠过去进攻哀晖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基于哀晖岛的特殊环境机制，除了他故意安插的莫德雷德，其他圣骸骑士应该也被议员和议长们消灭掉了。
    毕竟雷德虽然给祂们开了后门，让圣骸骑士可以本体下界，拥有神性、权柄和神族骄傲的防御力——但是对于这些圣骸骑士的破坏力，雷德可没有解除限制。
    如此一来，【真理女神】退场，半神雷德·金退场，圣骸骑士被灭口，利奥兹想查也查不出来，只能认为自己吃了个哑巴亏，让图瓦哈拉下场。
    但是，图瓦哈拉还有神拥者能帮助祂神降吗？
    答案是，没有。
    不过雷德还是在潜意识海里谨慎搜索了一下。
    结果在北极圈内，他发现了个不得了的家伙。
    “厄菲尔？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千年半神，怎么也是隐秘的人？还是【工程师】。”
    不仅如此，雷德惊讶地发现，另外一位人族半神，佛里斯特，身上也有以太气息。
    祂手上还有赫拉之眼这件机构，虽然不知道是谁给祂的，但是雷德立刻感兴趣了。
    “竟然隐瞒了一千多年，潜伏倒是够深的，果然老一辈的议员对于隐秘社会的忠诚度非常高——不过，半神的成长性，对于你们来说，已经到头了。”
    雷德摇摇头，笑着伸出手，在厄菲尔和佛里斯特的潜意识突触上，轻轻一压。
    【翡翠梦境】
    下一刻，两位和现实世界融为一体的半神的意识，迅速被拖拽进了黑天白地的梦境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
    佛里斯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远处的雷德·金举起启明星圣剑，上面浓郁的季特尔圣光让祂黄金树皮一般的呆板面孔上也浮现出了惊悚的神色。
    一旁的厄菲尔立刻认出来了雷德身上的以太气息，连忙激活神力，笼罩起寒冰装甲，这才惊呼一声：“你是——”
    “敬请见证。”
    雷德单手举起圣剑，炽热的黄金辉光立刻突破了视野极限，拔高到无限的天际，汹涌而纯净的圣光低吟着某种天籁圣歌，下一刻，便朝着黄金树化身的佛里斯特当头落下！
    “雷德·金的盛大展出！”
    在翡翠梦境中，除了主人以外的灵体根本逃无可逃，【收藏家】不能收藏神灵相关的，只能一口气将其消灭掉。
    佛里斯特的身躯瞬间被圣光击毁吞噬，雷德抽回长剑，手遥遥一招，一枚褐色的眼球宝石落入了他的手中，而华丽的剑身甚至没有任何黯淡的意思。
    接着，他看向了把自己用阴流包裹起来的厄菲尔——这家伙倒是聪明，知道阴流这东西可以轻松对生命造成致命的灵魂严寒，就算在翡翠梦境的灵界中依旧横行霸道。
    不过，也就这样了。
    雷德放下长剑，在思考是准备用【星原要塞】直接把祂汽化掉，还是用垩流打击把他给擦拭干净——结果厄菲尔的动作让他颇为意外。
    当啷！
    两把白色的利剑落在地上，紧接着，什么鱼竿、炮台、魔法典籍、神杖、法术机关枪、门板、盾牌、水晶球、牙签盒、差分机、铁砧等等数千件闪耀着灵光的奇珍异宝落了一地，让雷德·金目瞪口呆。
    厄菲尔则举起双手，敬了个法利西亚式军礼，理直气壮地说道：
    “隐秘社会最高决策机构之隐秘议会【工程师】议员厄菲尔在此宣布向您无条件投降！”
    祂说话抑扬顿挫，底气十足，让雷德以为自己是被投降的那一个。
    不仅如此，见到雷德还打算施法，厄菲尔冷哼一声，趾高气扬地从自己身上取出来一个夹子，在自己手腕上一夹，把自己的【工程师】职业夹了出来，一抬手，把【工程师】递了出来：
    “这是我的【工程师】职业，希望你好自为之，放我一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
    雷德顿了顿。
    他刚刚还夸赞对方潜伏了一千年，忠诚可嘉。
    现在，雷德有点茫然，千年一来，他一直以来见过各种不服管教的，骨气铮铮的男子汉，就连莱尔都是个敢自己把自己腿锯了的狠人。
    但是投降还这么嚣张的，他第一次见过。
    见雷德没反应过来，厄菲尔潇洒地笑了一声，轻蔑地说道：
    “第一次？”
    雷德·金沉默了片刻，身躯陡然暴起，一剑砍掉了厄菲尔的头颅。
    “你投个降比我还会装。”雷德嘀咕了一句，检查了一遍，才收起来【工程师】的职业。
    他已经学精了，【学者】亚妮雅用传承坑了他一次后，他现在收藏东西都得小心翼翼。
    雷德没想到，【工程师】是真的弱啊，又弱还爱装，让雷德总觉得祂是不是手里真有什么底牌。
    结果没有，祂真的在装逼。
    难道【工程师】的品质是‘潇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