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光单独邀了赵老八陪他去采花洞,其他兄弟跟着赵福强先往斗牛谷去了。
一路上,赵福光两人边走边聊,尽说些与姑娘们有关的话题。
赵福光说到昨夜的事,提起吴良馨的名字,赵老八在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嘲笑自己起来。
他回想起上小学的那段日子,被她欺负了六年,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够窝囊。但自从那日再见到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对她便有了几分冲动,甚至都想扒了她的衣服,狠狠啃咬她的那种冲动。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童年受她欺凌的复仇心在作怪?还是因为什么?他也搞不清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就是想把她给办了。但又想到她是吴烨兄弟的亲妹子,心里又有几分顾忌。心里想着,要是娶了她,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睡她了吗?又默问自己,那哥俩会同意吗?那还不得把自己的皮剥了,毕竟与他们之间的仇怨结得不浅呀!想着想着,黯然失色,一声也不再吭,差点被山路上的石头绊倒。
赵福光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赵老八的担忧。便安慰他说道:“我看你是有色心没色胆,担心个锤子嘛?喜欢就上,不要等到她都成了别人的媳妇你再后悔。管他三七二十一,搞到手了她还能跑得脱!就算他那哥俩难对付,那还不是吴良馨跟她父母说了算。跟她哥俩有啥子联系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吧?”
赵老八笑笑,点点头,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再多想,挑摘了一片路边的树叶,含在嘴里,吹起了木叶。
两人站在祭祀山顶小歇,远望四野,群山环保,层层叠叠没有尽头。斗牛谷里,人如豆大,密密麻麻。
赵福光极目远眺,看着云展云舒心中怅然若失,想想自己长这么大,还没真真正正地走出过眼前这一片大山,除了到祁东镇上读过三年初中,最远到的也就是跟随父亲去天岩县城。那里照样也是山,依然还是山围着山。他不知道山的尽头在哪?更不知道那山的尽头是什么?是海洋?还是平原?就连海洋和平原都是在书本上学的,只能在大脑里胡乱地想象,他很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他回头问赵老八说道:“八哥,你想走出这片大山,去外面看看吗?”
赵老八指着远处的群山比划着说道:“没想过。你看,过了这山又是那山,没完没了的山,不都一个样!这年头有口吃的,管个活头就差不多了,哪里想那么多。我现在只想搞个妹子当老婆哈哈哈哈。走,找妹子去!”说完赵老八笑哈哈地朝采花洞走去。
采花洞深处漆黑一片,因为走得急,两人都没有带任何照亮之物。走到黑暗处,赵福光往里大叫吴良云,问她拿个亮来照照路。
声音向里传去,听得在洞里有无数个相同的声音在呼喊。过了许久那声音都还未消停。
回音刚刚落尽,见得一人提着马灯走了出来,近了一看,才看清楚原来提灯来接他们的是吴华。
“吴华兄,你咋来了?”赵福光意外地问道。他心里想,这下搞拐了,晚上约吴良云她们去搞篝火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是你们呀!来做啥子!我可提醒你们,别来祸祸我家妹子啊,小心我揍你们。”吴华从两人的眼光中觉察出了有些怪异。作为同是未婚男人的心态,吴华自然明白他们的小心思。出于对妹妹的保护,他也只有威胁威胁一下他们这些狂蜂浪蝶。
“吴华兄,你想哪里去了,我们是送些蛇肉汤来呢!给她们改善一下伙食而已。要不是她们,我们也搞不到这么好的野味,老人不是常说有福同享,见者有份吗?好东西当然也忘不了她们,也不能少了她们的不是。这不才弄好了就给她们送些过来嘛!你就别多心了。”赵福光灵机一动,说得轻飘又理所当然。
“光仔,就你滑头,谁知道你安的是啥心?走吧,我在后边给你们照亮。”赵福光半信半疑地说道。
“吴华兄,你放一万个心吧,兄弟我绝对不会对你妹子安歪心。我可以向族母发誓,绝对不会去祸祸你妹子的。”赵福光嘴上信誓旦旦地说着,心里确想着,我怎么会去祸祸她呢!我只会去宠她、爱她。
“别贫嘴了,赶紧走吧!”吴华催促道。
赵老八走在中间,一声不吭,心里想着见到吴良馨该如何应对。
洞里吴良云跟吴良馨正吃着吴邵青让吴华刚带来的土豆。见到赵福光进来,吴良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赵福光也明白,也就笑哈哈地当着大家的面说道:“大蛇炖好了,俺们苗疆猎物从来都是见者有份,我们不敢吃独食呀,给你们带些过来,拿去尝尝。我阿爹又加了些草药,味道真是绝了!”
“鼻涕虫,拿过来我尝尝。”见大家都不出声,吴良馨招手说。
“嘿嘿,还是良馨妹子识货。”赵福光笑着说道便将手里的鼎罐递了过去。
吴良馨接过鼎罐,放在一旁,抬头仔细一看,认出赵福光身后的赵老八便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中吃剩的土豆就朝赵老八扔去,不曾想赵老八一个闪躲,直接砸在了吴华的脸上。嘴里吼道:“你个死王八还敢来,把我哥打成那样。你有没有点人性呀?”
吴良馨说骂间就挥手追打过来,谁也不曾拦住。
赵老八心想哪能跟她较真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溜烟向暗处逃去。
吴良馨哪能饶过他,也紧跟着追了去。
黑暗里,谁也看不见,也不知道究竟跑进了哪一个叉洞。吴良馨抓住赵老八的衣角,胡乱地在赵老八身上一番狂揍。一面揍,一面说着:“打死你这没人性的王八东西。”
女人的拳头不过就是绣花枕头,更何况是自己想要搞定的女人呢。赵老八嘿嘿嘿嘿地傻笑着,随她发泄一通。
女人天生就不是打人的料,一顿狂风暴雨的操作,吴良馨已累得不行,松开了赵老八的衣角,喘着粗气不再叫骂。
赵老八急忙躲在角落,一声不吭,心想着你不是能耐吗?这黑咕隆咚的看你该当如何?
吴良馨回过神,见这眼前一片漆黑,心里顿时感到有些胆怯,开口骂道:“都是因为你个死王八!”
心里期待着赵老八的回应,哪曾想赵老八躲在角落,捂着嘴偷偷暗笑。
吴良馨有些着急了,心里开始发麻,又骂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她站在估摸着走了几步,又叫了几声“死王八”、“臭王八”、“老王八”,也没回应,紧接着又叫着“赵老八”,“老八”,“赵福明”,“福明”,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叫法,一声比一声温柔、亲切,一声比一声期待、殷勤。可依然没有回应之声,只听得见自己的回声。
吴良馨想着昨夜的情景,全身立马起来一片又一片的鸡皮疙瘩,一股阴冷之气从脊背心隐隐升起,漫布全身,手脚不由自主地如同筛糠一样。
赵老八觉得时机已到,站起身来摸了过去。明知故问地调戏她说道:“叫我啥事?难道是想我了不是?”
“你个死王八,死哪去了。”虽然吴良馨心里有气,但赵老八的再次出现无疑足以驱散她心中此时此刻的恐惧。因此,她心里面是即恨又喜,五味杂陈。
“你打我还不走呀?我又不傻,听你叫我叫得那么深情默默,情真意切,我才摸黑回来找你的。”赵老八伸手乱摸一通,也没摸到人,周围全是石头,差点被撞倒在地。便问道:“你在哪呀,怎么没摸到人呢?”
“就你那德性,我呸!”吴良馨不屑一顾地说道,铿锵有力。但双手却情不自禁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在空中左右摸索,期盼着摸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哎呦,有啥东西!你感觉到了没有?不会有鬼吧!”赵老八摸着石头,突然感觉又什么东西嗖的一声飞过,故意地说给她听。
“死王八,你别吓我!”吴良馨拔摸着石头,小心翼翼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着。
“真的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过去了,你没感觉到吗?你在哪呢?咋摸了半天也找不着人呀!摸的都是石头!”赵老八狡黠地说道,心里想着不吓唬吓唬你难解我儿时的恨意。故意添油加醋地在那里瞎编乱造一通。
这采花洞内叉洞横生,石牙石笋嶙峋,千道交织,暗河涌动,坑深无底。
苗疆人几乎都不敢进那些叉洞,最多也就进到这大家熟悉也标记了的避风洞洞口边上。
老一辈人常常叮嘱小辈不要轻易进那些小洞,因为好些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有人说那些人是被族母收走了。也有人说,洞里连着地宫,他们掉地宫里再也出不来了。也有人说洞里住着妖怪,他们被妖怪吃了……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不胜罗列。
赵老八两人又没有灯火,也就纯属睁眼瞎,哪能轻易找到人。
两个人你呼我叫,听得声音就在面前,就是摸不着人。开始不以为然,如是几次都开始有些心虚着急。
赵老八静下心来,安慰着吴良馨,让她哼着歌只管发声,不要再动,自己寻声慢慢摸索着去找她。
这招真管用,不一会,赵老八摸着绕过几个石头,一手触碰到了吴良馨的身体,顺势摸了过去,趁黑摸着将她揽入怀中。
“老王八,你干啥呢!想吃我豆腐是不是,看不把你收拾残废了得!”吴良馨下意思地吼道,本能地想要欲挣脱,但又使不上力气来。
“好心你当驴肝肺,这黑灯瞎火的,都是叉洞,一步走错就乱了方向,我是害怕找不着你呢!”赵老八油嘴滑舌的说道。心里正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呢。
“那你也不能搂着人家呀,要是说出去,让我以后如何见人呀。赶紧放开!”吴良馨半推半就,依然有点抗拒地说道。
“我怕!真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身边窜来窜去的,不信你认真听听。”赵老八搂得更紧,把头埋在吴良馨的脖子里,装成一副胆小可怜的样子,胸口抵着她那暖绵绵的胸,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吴良馨害怕得不再挣扎,认真听了起来,果然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身边嗖嗖来往,潜意识地搂住了赵老八。嘴里却说道:“想不到你现在人高马大的,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胆小。”
赵老八不再辩解,静静地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时刻。脑海里想象着无数个他与吴良馨一起场景,甜甜地傻笑着沉醉其中。
吴良馨想起老人常说的话,突然明白过来,在赵老八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说道:“抱够了没有?还不放开!想想怎么回去吧,我们应该走叉了,不然就困死在这了!”
“还没呢,困死在这我也愿意,能跟你死一块我这辈子也值得了。”赵老八那肯放手,耍赖地只管搂住自己心仪的人,任她掐,任她骂。
“我才不愿跟你死一块呢!我也不想死在这,更不想那么年轻就死了。我们赶紧叫人,也许他们能听见,会来找我们的。”吴良馨嘴上说得刻薄,可心里早已经融化。她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这么深情地抱住,少女的情窦刹那间被撩开。
赵福光见他们好久都没回来,以为他们出洞去了,辞别了吴华和吴良云,自己点了根没有烧尽的火把,出洞寻去。
可洞外看了一番,不见一个人影,遂又折返洞里,跟吴华二人说明。
大家觉得不对劲,留了吴良云照顾吴良娟,二人举着火把朝他们刚才跑去的方向寻去。走到尽头一看,两人傻眼了,密密麻麻的洞口一个挨着一个,两人不敢轻易进去,站在原地大声呼喊起他们的名字。
二人叫喊的是口干舌燥,肚痛肠塞,可依然毫无回应,只好返回,想着去搬些救兵来。
在黑暗中同病相怜的赵老八两人累坐在地上,相挨着靠在一起。
他们叫喊了那么久已经精疲力尽,喉咙里再也叫不出声来。
赵老八不再嘚瑟,安慰着一边低声哭泣的吴良馨。时不时还不忘表白自己倾慕她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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