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交头接耳声四起!
骆赫停下了脚步,眼见顾孟芝朝他走过来,质疑和受伤的神情那么明显,他绝非不心疼,“对不起孟芝!”
可是,他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她嫁!”
言毕,骆赫毫不犹豫地重新迈开步子朝乌蔓走了过去。
这一刻,顾孟芝实在不能相信亲眼所见!
以他的个性,如果不是自己愿意,怎么会同意跟她订婚?
可是既然他们已经订了婚,有了盟誓,他又怎么能当众抛下她,去抢这个婚?
三年了,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她捂热了!
难道在他心里,她永远只能排在乌蔓后面!
只要乌蔓一出现,她就只有灰溜溜地退到一边的份吗?
她不甘心,也不相信!
紧咬着下唇,顾孟芝终于拿出了全部的勇气,“骆赫,你敢过去,我们就一刀两……”
——“顾小姐!”
是乌蔓叫的!
隔着一层头纱,隔着台上台下的距离,乌蔓的声音好像有点儿不同,又好像和三年前全无区别,清清楚楚地落到了顾孟芝耳朵里,“别说冲动的话!”
顾孟芝怔怔地,收住了声!
等乌蔓意味分明的话音落下,骆赫也到了她和James跟前,“蔓蔓,跟我走!”
说着,他直接朝乌蔓伸手,却被James更快一步抓住胳膊,制止了,“骆赫,别欺人太甚!”
至此,全场所有人都噤了声,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两个人争锋相对的男人身上。
乌蔓拽了拽握着James的手,眸光从他侧脸转移到骆赫脸上,从眼神到言语,毫不留情地下驱逐令,“骆赫,你走!”
骆赫眼神复杂。
下一刻,手被James重重甩开了!
可他却哂笑着,要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手指动动之后,将播放着视频画面的屏幕朝向了James。
“信不信,十分钟之后,整个船舱里的人都会欣赏到你的动作片!”
只一眼,James立即将眼光转向了身边的乌蔓,焦急道:“我可以解释!”
“是之前……”
“我信你!”乌蔓动了动被他紧捏着的那只手,以眼神安抚道:“我们就给他十分钟。”
不等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再出声,乌蔓兀自掀起头纱,扬声道歉,“十分对不起各位来宾!”
“请大家稍安勿躁!”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十五分钟后,婚礼继续!”
“啊对对对!请各位尊敬的来宾稍坐……”这时候,婚礼司仪在唐歆的提醒之下,终于匆忙接过了乌蔓的话,开始救场了!
走出去之前,乌蔓说服James的理由,是让他去安抚他母亲和叔叔的情绪,并且检查船舱里所有的电子设备。
松开她的手之前,James甚至抱歉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几分钟之后,乌蔓和骆赫单独来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夏天又过完了,正午的日头照在人身上也并不觉得热辣!
江风吹动她的头纱,吹拂她一身耀目的纯白,将她整个人衬托得异常的圣洁,如梦似幻。
美得不真实!
也是这一刻,他心里头那份莫可名状的执念,轰然散去了!
因为他从来都知道,眼前这一幕,永远不会因为他而发生!
“回去吧!”乌蔓缓缓转头瞥一眼身后的江水,“去跟顾小姐道个歉!”
对上她的视线,骆赫扯唇笑了一下,有几分轻松的,“这婚,我可不是为自己抢的!”
他说,“我是为了舅舅!”
“当初要不是我胡搅蛮缠,你和舅舅之间也能少一份阻力!”骆赫兜着笑,“乌蔓,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嫁不掉的!”
乌蔓容色平静,“你不来,我已经嫁了!”
“乌蔓,别犟了!”骆赫提醒她,“当初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的就是舅舅那个人!”
“你根本就不在乎名分!”
沉默中,乌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因为他的阻扰,现在,那枚戒指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戒指盒里。
夏绾留给姜梨的手写信里有一句话:名分从来是把双刃剑,没有真心做鞘,只会伤了自己。
当年她如果不是坚持要凤庭屾的父亲给她一个名分,或许,也不会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跟夏绾不同,乌蔓从来都不愿在名分这两个字眼上纠缠。
她看重的,一直都是真心。
可是她和凤庭屾分开了这么久,她早已经看不清他的心了!
不!
也许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过!
是爱,是占有欲,是恨,是亏欠,是偏执,还是挣不脱的沉疴旧疾?
脑子里一闪而过古韵那张脸的时候,乌蔓眸底一片清明,“都是过去的事了!”
“十分钟到了。”她说,“我该回去了!”
恰在此时,一个白色身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多看一眼,乌蔓如死水般沉寂无波了这许久的心,就开始揪扯发痛了。
他怎么会来?
他不该来的!
骆赫很快回过了头去,“舅舅!”
语气是欣喜的,“舅舅你别误会,我不是……”
凤庭屾只稍稍抬了一下手。
随即,他幽深的眸光从乌蔓身上收回,须臾,落到了骆赫脸上,“你未婚妻在码头等你。”
数秒后,骆赫猛地转身,飞奔而去!
很快的,这天与水之间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只有他和她!
他一向来都是喜欢深色的。
那些昂贵的纯手工定制西装,不是黑色就是深蓝,深灰。
这么久以来,乌蔓还是头一次看他穿白!
燕尾服的款式。
不过不得不说,他穿起来真好看!
越发将他的五官轮廓衬得清晰,鲜明,如工笔画一般。
而整个人就像从这一身洁白中生长出来,身姿如玉,皎洁夺目。
“你心心念念的名分,我现在给你。”不知对视了多久,凤庭屾两片薄唇幽幽掀动,同时抬起右手。
将手里捏着的两本东西亮给她看,“我来娶你!”
顷刻之间,乌蔓的双眼被狠狠灼痛!
他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离了婚!
可是项目呢?
孩子呢?
他统统都不要了吗?
她甚至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他却偏偏执著至此,又是何苦?
任凭心里疼得多厉害,乌蔓面上都不显。
少顷,将一双落在凤庭屾眼底娇艳欲滴的唇轻轻勾动,笑,“可我现在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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