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社畜在东宫举步维艰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赐封什么皇贵妃

    
    苏嫣然缓缓转头,待她看到眼前的林雁织后,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冻住了似的,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确定不是幻觉后,立马丢开了手上的珠串,激动地爬起身,脚不小心踏到了裙摆,向前扑了过去。
    林雁织稳稳地接住了她,近距离下,她看得更是真切。
    瞬间,苏嫣然眸里的泪水满溢而下,她手颤抖地抬起,触碰到林雁织的脸庞时,那真实的触感告诉她,真的是燕芝,燕芝她还活着。
    心中纵有疑问,万语千言,最后全缩在了一声轻唤。
    「燕芝……」
    林雁织笑着点了点头,给她擦去那似流不尽的泪水,道:「是我,只是姐姐,燕芝这名字苦了些,所以,我现在改名叫雁织。」
    见苏嫣然呆愣的模样,便笑道:「雁州的雁,织梦的织。」
    「雁织,好,姐姐记住了。」
    苏嫣然拉着她往外走去,她喊瑾依拿来茉香茶,糕点什么的。
    「嫣然姐姐依旧如此,未曾变过,那时,是我想差了,误会了你,对不……」
    苏嫣然伸出一指,按在林雁织的唇上,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开心地将茶递给她:「这茶我一直存着,雁织快尝尝,可还是你喜欢的味道?」
    之后,两人一直聊到晚上,直到程东来唤,苏嫣然不舍地拉住了林雁织。
    程东无奈笑道:「娘娘,日后,你同林姑娘多的是时间聚会聊天,今日她刚回来,定是累了,你就先放她去歇息吧。」
    见她还想说什么,便又凑了过去悄声道:「她断是不能宿在你宫里的,如此,陛下又要如何哄回她,留在宫里?」
    苏嫣然想了想,便道:「那让我一同送雁织过去。」多一刻是一刻,她真的很怕今日过去,一觉醒来,只是一场梦。
    过去的路上,林雁织问道:「程公公,明日我可要去向太后请安?」
    苏嫣然不自觉地顿了顿,垂下眼眸。
    程东叹道:「不用,这几年,不知何故,太后娘娘的身体愈发不好。」声音压低了些,「现在已是不大清醒,终日卧床,你去了只是扰娘娘静养罢了。」
    林雁织颔首,心道,也好。
    到了地方,任苏嫣然再拖,还是得放手。
    「雁织,明日——明日,我来找你一起用膳可好?」
    「好,我以后每顿都陪姐姐吃,到时你可别嫌我吃得多才好。」
    两人笑得欢,程东却心中替他主子着急——那陛下呢?
    苏嫣然离开后,径直地往太后寝宫去,每走一步,她眼眸的阴冷便多了一分。
    雁织回来了,那姑母就留不得了,万一她又要将雁织处死……
    不可以。
    刘嬷嬷见她来了,欠身道:「娘娘今日怎么来了?」说话同时,拿出熏了香的手帕递去,让她捂住口鼻。
    苏嫣然看了眼熏炉,淡淡道:「再多添些。」
    「再添,太后娘娘便会——」刘嬷嬷瞧见她眸里透出的意思,冷不丁一颤,依言照做。
    苏嫣然慢慢走了过去,看着意识模糊的太后,给她掖了掖被子。
    「姑母,嫣然最近老是梦到苏乐盈她们,心中害怕,姑母不是最疼我吗?那便早些到泉下,帮我敲打她们如何?您且安心去吧,嫣然每日多为您诵经便是。」
    床上的太后忽地伸手乱挥,呜呜呀呀地叫喊了起来。
    刘嬷嬷习惯性地立马过来按住,直到她又沉沉睡去才松开手,余光看见苏嫣然脸上的笑意,心里又是发寒。
    林雁织踏进去后,果不期然,就看到了秦天泽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碟碟的菜肴。
    装作没看见,直直走过,打算沾床就睡。
    程东故意怪叫道:「哎哟——陛下,您怎还没用膳!这样您的胃病如何能好?!」
    目林雁织没反应,声音便又加大了些,重复说了几遍。
    林雁织撇嘴,捂住了耳朵,返回道:「听到了听到了,公公就别再折腾嗓子了。」
    「陛下快吃,民女是真的累了想睡。」负气地重重坐在了秦天泽对面。
    「睡?睡好啊,陛下您快吃完,林姑娘头一天到,定不习惯,您等下可要好好陪她睡,奴才去给您热汤。」
    说完,林雁织的眼刀还未刺上,他就脚底抹了油似的,溜了出去,还关好了门。
    她无语地笑了一声,摇头间瞧见秦天泽盯着她看,便道:「陛下还不吃?莫不是想民女喂?」
    秦天泽的眼眸霎时亮了不少。爱吃不吃!
    懒得理他,猛地起身间,忽地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将她圈了起来。
    见他的脸愈凑愈近,那眸光还往她的嘴唇上打转,手被钳着推不开的她,只好用额头去抵着他的下巴。
    「陛下要作甚?!」
    「曾有人同我说过,夫人生气了,做夫君的抱过来亲亲就好了。」小孩子说的话怎能参考?!
    下一刻头顶上,感到一片柔软袭来,林雁织顿了顿,失神间,反被按在椅子上。
    秦天泽一手圈住她,一手贴上她的脸庞,软声道:「是我的错,不求原谅,只求你能给个再次的机会。」
    再次心悦于我,再次同我携手相伴。
    林雁织静默片刻,撇嘴道:「疼,快起开吃饭,别的再说。」
    秦天泽立马松开,乖乖地坐在她身旁,开始吃饭,只是才没吃两口,他的筷子却被林雁织按住。
    「怎么都是辣的?」
    秦天泽将嘴里的咽下后道:「无妨,我已吃习惯了。」
    林雁织怔了怔,松开手,看他果真脸不改色地吃,也就不管了,无聊地托着头陪着,没多久,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最后趴在桌上前,被秦天泽一把扶住抱起,往床的那头走去。
    翌日,林雁织习惯性地抱着被子,只是今日这被子竟会发热,忍不住又拱了拱,腿夹得更紧。
    嗯?怎么愈来愈热了?
    什么鬼啊?怎么还有东西硌她腿?
    本能地抓着想丢开,同时朦胧地睁开了眼,入目的便是秦天泽那张红通通的脸。
    「雁织……松﹑松开。」说完,他羞得不敢看她。
    林雁织这下知道自己手里抓的是什么,瞬间似丢烫手山芋似的,大叫着丢开。
    「嘶——」
    「你无耻!」
    秦天泽一脸疼痛地夹腿,暗忖,被碰的人是他,怎的却是他无耻了?
    林雁织紧抓着被,缩在角落吼道:「你你你你,你哪里学坏的?现在怎变得如此?!竟这般对我,我我我……」
    又疼又冷的秦天泽缓过劲后,扯走了她的被子,本还在「我」个不停的林雁织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懵然地眨了眨眼。
    「昨晚若真有对你做什么,你怎能安睡?」秦天泽无奈道,脸上忽又泛红,「倒是你刚才……」
    「那是你硌着我了——咳,你快去上朝……」林燕芝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用脚踹了踹道。
    「好。」
    他离开后,过了一会儿,程东一脸乐开了花,捧着东西进来:「娘娘辛苦了嘿!来,快喝汤。」
    「辛什么苦,喝什么汤?」
    程东挤眉弄眼的:「这是调理身子的,如此才能给陛下生个大胖皇子来。」
    「听东墙,把你脑子里的乱七八糟丢了,什么都没发生,这床干净得很!」
    被扒了马甲的程东,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是是,是奴才脑子脏乱,娘娘别气,万一有了,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胎你个——」猛地剎住,「我刚就想问了,你干什么喊我娘娘?」
    「因为您就是娘娘,啊!这是陛下刚赐封的,恭喜皇贵妃。」
    虽然早在马车的颠簸里,做好了心理准备,迟早都会再次下旨,成了后官一员,只是她没想到……
    这才第二天啊喂!
    不容她多想,苏嫣然就来了,还带着一脸的歉意和不悦:「雁织对不住,我不知陛下这么快,真是的!赐封什么皇贵妃……」
    「就是说,什么皇贵妃?!」林燕芝也跟着哼道。
    「应该是皇后才对,我这就去自请废后,雁织你稍等着。」
    ?!
    林雁织一把拉住她,哭笑不得地道:「我不是这意思,我这几年懒散惯了,皇后这要职,姐姐你当着挺好的,真的。」
    「可是……」
    一旁的程东一脸惊呆地看着她们推来推去的,这年头,后位竟是如此遭嫌弃的吗?
    至那天后,林雁织就干脆搬到了苏嫣然宫中当一条只知吃喝的咸鱼,当上皇贵妃都快半个月了,愣是没再见秦天泽一次。
    直到今天,太后崩了,她才见到秦天泽。
    他似乎憔悴了许多,还比她来宫里那日,见到的他更要消瘦些。
    直到丧礼完结,她都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正确来说,是一句话都没同他说过。
    程东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于是,他请她去以前的东宫一趟。
    「奴才不明白,当年,陛下他究竟错在何处?娘娘您说您悲痛,可陛下也是一样的,那日他只能听着身后所爱之人绝望的断情话,却动弹不得,言说不能,那样的悲愤委屈……」
    他吐出一气,将那一卷卷的画摊放在她眼前,又道:「娘娘,陛下他是如此的想您,这里满满的都是他亲手画的,您的画像,娘娘,就算是奴才求您,您即便仍心中有气,也暂时放一旁去,哪怕不说话,就待在陛下身边,让他能将心中的哀伤宣泄出来就好。」
    林雁织拿起其中一幅画着她在练功的情景,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过。
    是什么时候呢?
    眼睛瞧向了另一卷没打开的,她伸手取过,解去绳扣,只看一眼,便立马又卷了回去。
    那上面画的是那时,迫于无奈,在浴池里躲在他身后的她。
    看着塞满一屋的画卷,她轻叹了一声,抓起其中一幅,跑去找秦天泽。
    「想哭就哭吧,这里只有臣妾,陛下不必硬撑着,哭完了,振作起来,有很多事务要你处理呢,比如,填补臣妾心里的窟窿。」
    她将手中的画卷摊开给他看,那是一家四口在一间小屋里嬉闹的情景,画里的那对夫妻一看便知是他和她。
    秦天泽定定地看着她,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上她的指尖,见她没有躲开,还浅笑着。
    下一刻,便猛地紧抱住了她,窝在她的肩上,无声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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