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沙河决堤的事,皇上应该知道了,但他至今没动作,还需要再等吗?”贾玉成看着贾敏。
“急什么,还没到非走不可的时候。”贾敏吹着茶水,面上不见丝毫浮躁。
“伯爷,外面有人求见,这是拜帖。”仆役走进来,将拜帖放到桌上。
“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有人有闲心走动关系。”贾玉成瞥了眼拜帖,随口道。
贾敏拿起拜帖,展开看后,他凝了眸。
“父亲?”见贾敏神情不对,贾玉成投去疑惑的目光。
“去把人请进来,切勿不敬。”贾敏沉声开口。
贾玉成看了看拜帖,照贾敏吩咐的去做。
很快,贾玉成就把一相貌俊俏的公子领进贾敏的书房。
“晋安伯,沙河决堤,你可听说了?现在苏河被困何县,正是朕亲政的时候,那奸臣暴虐嗜杀,致使民不聊生,还望你助朕修复河山!”
一进来,不等贾敏行礼,虞延就急急开口。
贾玉成傻眼了,宫里那位居然跑出来了?还跑他家了。
“皇上,先坐。”
贾敏看向贾玉成,示意他在外守着。
贾玉成出去前,目光在虞延身上扫了扫,对这个窝囊的皇帝,他是有点鄙夷的,把江山坐成这样,也是没几个了。
“晋安伯,你一定要帮朕啊!”虞延满眼殷切。
贾敏给虞延奉上茶水,“皇上,你想让臣怎么做?”
“联络朝臣,让他们站在朕这边,这样,朕就能压制苏河,夺回政权了。”虞延一脸激动。
“皇上,既然来了,何不坦诚点?”
“这般天真,可不像你。”贾敏目光同虞延相对。
虞延神情敛了敛,“还是糊弄不了晋安伯啊。”
“镇远军远离丰城平乱,现如今丰城主要靠城防卫和禁军防御,他们的水平,晋安伯也清楚,一旦乱军打来,不消几日,这城就能破。”
“朕要不想殉国,就只有重整大军。”
“但说的容易,做起来极难。”
“不光要人,还要钱、要粮、要兵刃。”
“而这些,朕都没有。”
“所以,朕得团结朝臣,让他们出力,当然,那些人不定会配合,不过无妨,朕要的是他们不违逆,以此来稳住下面的人。”
“只要丰城不乱,朕就还是帝王,届时,施些恩惠,那些百姓,还不纷纷为朕效死?”
“等苏河回来,朕已经掌控了丰城。”
“以天子的名号,朕还能斗不过一个乱臣贼子?”虞延声音清寒,眼里幽光直闪。
贾敏端起茶水,静静品着,看皇帝不耐烦了,他才开口,“臣只问一句,皇上有几分把握?”
虞延看着他,“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你晋安伯府,不会折在丰城。”
“有皇上这句话,臣就安心了。”贾敏脸上扬起笑意,“玉成。”
贾敏朝外唤了声,“去取五十万两来。”
“皇上,臣祝你得偿所愿。”贾敏把装着五十万两银票的盒子推给虞延。
“朕会记住今日晋安伯府的援助。”虞延深深看了眼贾敏,拿起盒子走了。
“父亲,这是为何?”贾玉成望着虞延远去的身影,问出了声。
“他难道还能斗赢苏河?”
贾敏掀了掀眼皮,“也许呢。”
“五十两,换一个帝王的感激,你以为会是亏本的买卖?”
“就算输了,又有什么妨碍?”
“晋安伯府缺这五十万两?”
“看着吧,咱们皇上会有惊人之举,他刚刚说的,看似合理,但也就是说辞,压根,就不是那么打算的。”
“若我猜的不错,他拉拢朝臣,是为了诛杀苏河。”
贾玉成皱眉,他跟不上贾敏的思路,听的云里雾里。
“行了,再去召些护卫,这丰城,走是肯定要走的。”贾敏说完,去逗留笼中的金雀。
见他没有再讲述的意思,贾玉成轻步出屋。
“是在等朕?”见赵高在宫门口,虞延有些高兴。
“嗯,担心你遇刺身亡,下顿没着落。”
“就不能说几句哄朕开心的。”虞延把手上的盒子给赵高。
“不错嘛,还给我带了礼物。”赵高兴冲冲的打开,接着吸了口冷气,“感情你是去打劫了!”
“当朕是你呢。”
虞延朝前走,“晋安伯给的。”
“他年纪也不算太大,这么快就昏聩了?”
“昏聩?”虞延抬眸,“看的比朕都清楚。”
“有些饿了。”虞延朝赵高伸手。
赵高默默无语,把枣糕递给虞延。
现在是什么情况?以后得准备两个人的吃食?
“这五十万两,是他对朕的资助,若朕赢了,晋安伯府凭着雪中送炭的功劳,权势较现在,会更上一层楼。”
“至于输了,百年大族,哪会缺这点银子。”
说着虞延再次朝赵高伸手。
“你当我百宝箱呢!”赵高骂骂咧咧伸手入怀,把一个瓶子给虞延。
打开闻了闻,虞延唇角扬起,是调配好的蜂蜜花茶,这玩意是比她都会享受。
“皇上出马就是不一样。”赵高关上盒子,“我之前,可不是这待遇,恨不得给我戳上几个窟窿。”
虞延瞟他,强盗扫荡,谁遇上能有好脸色。
海进远远望着同步进宣德殿的两人,眉心拧了拧,赵高和虞延是越走越近了,两个人已经开始下意识信赖对方。
这绝非好事。
帝王宠信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尤其赵高身上藏着的秘密,一经暴露,就是死罪。
等丰城事了,必须让他离开了。
和丰城的平静不同,何县一带洪水翻涌,浑浊的水里,漂浮着一具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触目惊心。
树梢上,妇人高举着孩子,水已经没到了脖子,她张着嘴,艰难呼吸,在洪水的冲击下,终是被带走了,一直护着的孩子,也被洪水吞噬。
在这样的灾害面前,人渺小如蚁。
“娘!”
“我的儿啊!”
哭喊声凄切,从一双双眼睛里,能看到世间悲苦。
“抓住啊!”
“水又来了,快往上走!”
一声声嘶吼下,男人背着仅剩的家当,女人背着孩子,都满脸惊惶的往上爬。
“快停停吧!”
“老天爷,停了吧!”
老人流出浑浊的泪,张着嘴无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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