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只是叹息一声,就向着另一边走去。
街上酒馆门前已经亮起了大红灯笼,工部员外郎走进酒馆,里面乐师弹奏着轻缓的乐曲。
里面大多都是身着朝服的官员,很明显,很多人在下值后都会来这里喝酒。
刚进去,就有人冲他招手。
“这里!”
工部员外郎向那边走了过去。
四个人一桌,正喝的热闹。
他坐下后,鸿胪寺少卿立刻喊道:“来迟了,自罚三杯!”
工部员外郎喝下三杯酒后,却是举起杯子道:“今天我等可要痛饮此杯!”
通政司参议沈园见此,瞪了瞪眼道:“你何时如此能喝酒了,平日里这其中可是你喝酒最少的。”
工部员外郎刘文炳举杯笑着道:“今日在工部有喜事发生,所以我才会来晚!”
其余几人看向他,其中沈园道:“这个我听说了,这次因为边境大捷,所以很多人都佩服殿下,因此给朝廷捐献了许多物资。”
说话间,这件事好像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与其说是再普通不过,还不如说是有些讽刺的事情。
那轻莫淡然的样子,似是说出这件事都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其他人见此,也没有谁为朝廷感到高兴。
一人端起就被喝了一口,道:“今天我们喝酒,就不提朝中的糟心事了!来,听听现在的曲子是什么曲子?”
几人没有等工部员外郎说话,就已经是将话题转移。
工部员外郎刘文炳却是继续道:“这次你们都猜错了,这件事情由薛大人主要负责,薛大人没有见这件事情一层一层的发派下去,而是让我们工部自己安排!”
听到这句话的众人,都是顿了顿,有的放下了手里的就被,有的收回看乐人弹奏曲子的手,纷纷看向工部员外郎。
他见此,这才道:“这位薛大人自从来了工部以后,虽然有点人喜欢在背后说三道四,但是我相信薛大人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无论如何,他没有忘记一个为官之道,那就是为百姓做事!”
其中沈园皱眉迟疑道:“对于薛大人,我等到印象还是他和公主总是纠缠不清,从来没有注意过他在政事上的成绩。”
“他真的如你所说?”
工部员外郎坚定的道:“我和薛大人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的为人还是不错的。”
鸿胪寺少卿摆摆手:“我等现在关心也没有用,就看看接下来,户部拨下的这些银子能不能用到百姓身上!”
本来几个人都是在朝中格格不入的人,聚在一起只为发泄心中愁闷,想要一醉方休。
可工部员外郎提到了这个话题,众人也都心情没有那么轻松。
“现在朝中人人都想着贪污,百姓们不聊生,陛下又……唉!”
鸿胪寺少卿道:“朝中风气如此,谁又能轻易改变,我等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工部员外郎笑道:“只要像我等这样的人多了,朝中的风气自然会好!”
可这话,始终都是一句不太可能发生的事。
现在朝中官员,都是世家贵族,这些人只想着如何壮大自己的家族,他们几个也算是异类,所以才能聚在一起。
……
晚间薛府亮起夜灯,德忠一边加菜吃,一边说着。
“公子,您让查和亲王,我们发现他和宫中的小桂子有过几次见面,不过我们的人离得远,并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薛长宁拧眉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虞美人有毒?”
“虞美人?宫中陛下身边并没有新来的美人!”德忠似是饿了一天似的,不断吃的餐食。
抬头,见薛长宁用平静的目光盯着他,只觉有些诡异。
放下筷子讨好一笑。
薛长宁提醒道:“不是女子,是花。”
德忠这才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道:“有毒倒是没有听说,只是听说这个有人用虞美人的花蕾做饭,都让人食指大动,所以当地很多餐馆也颇为喜爱此话,专门收购。”
“有毒倒是从没听说!”
“这花还是调味品?”薛长宁喃喃自语。
随后吩咐道:“你最近在陛下身边,多注意一下陛下有何不同!”
德忠这才吃起了自己的饭。
……
肖苏苏回宫后,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永寿宫,就直接来到太和殿。
得知皇帝用的燃香有毒,怎么可能不让她担心。
可一个小太监怎么会用毒害人?
他背后有什么样的目的。
要说是皇帝曾经残害过他的家人,小桂子因此忍辱负重,进宫报仇她也能理解。
只是就怕是有心人在暗中操作着一切。
又有何目的?
夜色已沉,太和殿的蜡烛亮着。
门口站着德全和德忠,肖苏苏让德全进去通报一声。
德全出来后,她紧跟着进去。
就见皇帝俯在桌案上,手里拿着朱笔,一本一本的批着奏折。
小桂子时不时上前添茶。
这一幕是让肖苏苏没有想到的,震惊了片刻。
小桂子见了她,赶忙行礼。
皇帝这才发觉她进来,也是抬起头。
肖苏苏向皇帝行礼过后,好奇道:“如今天色已晚,皇兄为何还不休息?”
揉揉额头,皇帝略带疲惫的声音回道:“如今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的精神头正好,所以就看看!”
一身明黄色常服的皇帝,此时在肖苏苏眼里,才有一个真正皇帝的样子。
忧国忧民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什么明君呢!
肖苏苏瞬间有些动容,要是皇帝没有中毒的话,是不是一直都会像是这个样子,甚至会做的更好。
小桂子贴心的端来一碗汤,皇帝饮下,这才略扫疲惫。
肖苏苏看向小桂子,吩咐道:“你先出去,本公主有密事与陛下详谈。”
皇帝也挥挥手,小桂子离开时贴心的将殿门关上。
在他出门的下一刻,肖苏苏就立即将殿内的窗户全部打开,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皇帝打了一个冷颤,揉着眉心道:“皇妹这是……”
深秋的天气已经发寒,夜晚的风更是能吹进骨头里。
肖苏苏道:“陛下若是觉得冷,可以让人在殿中添上两个火盆!”
皇帝摸不着头脑。
他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也很精神,道:“以往这个折子都是由丞相和其他大臣共同商议的,今天朕从中午看到现在,我大周国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肖苏苏看着那顶香炉冒出的缕缕白烟,被风吹散,飘在空气里。
又见皇帝难得有个皇帝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那燃香究竟该不该说。
有了那燃香,宫中近些日子没有被处死的宫女,甚至皇帝现在已经开始留意政务了。
可这东西如果不弄清楚来源,不仅有皇帝会深受其害,还有可能会流入民间。
曾经历史上就有这样一个例子。
当这东西在有心人的操作下,如果百姓等染上,这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到时候,恐怕整个大周的人都会变得面黄肌瘦,这个时候赵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
更重要的是,如果大周出现这种状况,那么薛长宁想要挽救它要用多长时间?
无论是本身对于这燃香的厌恶,还是其它,都不能让皇帝将此物放在殿中。
“皇兄,您新得到朕这种香并不好闻!能不能换上原来的龙涎香,也只有龙涎香才能突显出身份,这不知哪里来的东西怎能用在陛下的寝宫!”肖苏苏道。
没有直接点明这种香有毒,只是因为一来没有证据,没有说服力。
二来,小桂子现在身为皇帝身边最为的宠的太监,若是对皇帝进谗言,自己反而可能会被泼脏水。
只有等这件事情调查结束后,才能有力的打击小桂子和其幕后之人。
肖苏苏下意识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而她看到想到的,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皇帝走进香炉,还吸了两口,道:“这香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竟然能缓解朕的头痛,是个好东西!”
肖苏苏闻言这才想到,现在穹然已死,就连为皇帝暂时止痛的人都没有,有了这个燃香,也算是皇帝缓解痛苦的唯一希望了。
当初,在尉迟燕初期中毒的时候,她就见过尉迟燕有多么的痛苦。
可是她也曾经见过,很多人因为虞美人而变成了丧失人性的骷髅。
“既然皇妹不喜欢,就换了。朕平日里闻着这香,也感觉有些脑子有时清醒,有时迷糊。”皇帝没有犹豫。
吩咐外面小桂子拿龙涎香来换上。
门口听到皇帝吩咐道德全笑了。
前些日子小桂子得势,还不是因为进献了燃香引得皇帝开心。
现在公主定然说了什么。
他伸长一张老脸,讥笑道:“陛下不喜欢你的燃香了,快点!可不能让陛下等着。”
小桂子看了一眼关闭的殿门,面无表情的跑去拿龙涎香。
龙涎香作为皇帝的御用熏香,一般都在太和殿内备着,可以随时取用。
可小桂子自从给皇帝用了几天的燃香,就像龙涎香拿远了。
另一边站的德忠只是看向小桂子的背影,回头看着德全得意的样子,沉默不语。
殿内换上了龙涎香,味道也散的差不多。
肖苏苏就像太和殿的窗户全部重新关上端来一盆炭火这才制住寒气。
只是,皇帝过了一会,就像被人抽干了精气神似的,有了困意。
肖苏苏当即行礼离开。
临走前看了小桂子一眼,小桂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引起了小桂子的注意,他做出反应,她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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