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户部侍郎的话点醒,确实如此,朝廷现在就连维持基本的运作都难,又哪里有多余的银子开科举。
要是因为科举之事耽误其它事情,到时也正好给陛下一个教训。
商议过后,众人纷纷散去。
大周虽富有四海,可却没有多少是属于朝廷可以支配的。
繁华的街上人来人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披着宽大的大氅,松大的帽子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
站在钱庄门口不远处一动不动。
行人从他身边匆匆行走,却是丝毫没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冬日的风格外冷冽,人人都是只露出两只眼睛。
钱庄门口忽然出来一人,手中提着一个大布袋子,向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走来。
年轻公子亦是迎了上去。
等两人走进,管家低声道:“二公子,这些里面都是兑换出来的银子,您一路珍重,等出了京城后也要完事小心!”
元岩接过管家递来的包袱,胳膊就是一沉,微微用力提着。
管家不敢多停留,担心有人看见立刻离开。
两人说话时本就站在马路中间,偶然有行人走路时撞到元岩,他只是咬牙忍着,被遮住的眼中满是凶光。
可这在外人看来,别人撞了这位公子,他也是默不作声的忍下,顿时让蹲在墙角晒太阳的两个汉子面露喜色。
一人张望四周,眼神兴奋道:“用银丝绣的鞋面,还穿着貂皮大氅,一看就是个有银子的!”
另一人贼眉鼠眼:“而且看起来还是个软脚虾。”
话音落下,两人站起身。
元岩并没有注意到两人,提着装满他以后所有身家的包袱,走入乌镇巷中。
踏进巷子,路上泥泞。因刚下过雪,又有太阳出来,地上到处坑坑洼洼的水沟。
他低着头,尽量挑没人都地方走。
身后两人紧随其后,就在要出乌镇巷另一端时,元岩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身后两人见此,紧随而上。
站在元岩面前,奸笑着举高临下:“将身上的银子交出来!”
元岩以前自己就是恶霸,这二人自己以前根本不会瞧上眼,但也不想惹事引起注意。
闻言没有理会两人,起身后提起包袱就走,直接将两人无视。
不顾身上不断滴下的泥水,紧紧将包袱护在怀里。
两人汉子左右望了一眼,见无人后也不客气,抬腿踹向欲要离去的元岩。
元岩灵活避开,却是将身上的披风掉在地上,露出一张充满厉气的脸。
两人并不认识元岩,可元岩却是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今日两人看到了他的样子,必须将两人除掉。
两个汉子平日里都是以偷抢为主,看见刀子眼神一缩。
为了使灭口更方便,元岩将手中包袱扔在地上,银子碰撞间叮铃哐啷,包袱松开边角,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本来欲要拔腿就跑的两人顿时犹豫起来。
对视一眼,都明白的对方的意思。
他们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一大包银子,干完这一票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再说最近这边的同行太多,引起京城防卫司的重点关注,他们每天过的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一人从身上摸出一个长长的铁丁,警惕的看向元岩。
一人急忙从周围摸到一根竹子。
不待两人反应,元岩挥动着手里的刀刺了过去,大汉用铁丁阻挡刀刃,却是被刀子削断,连同脖颈一起削断。
另一人举起竹竿劈向元岩,元岩反应迅速的一闪一避,出现在汉子后面,一刀刺出,再收回来时,已经变为血红。
元岩虽不是什么高手,但官员世家之中又有哪个不学点武艺。
死了两个人,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弯腰捡起地上沾满泥土和血迹的包袱,皱起眉头。
正要起身之际,一道童声惊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元岩抬头,就见一个五、六岁大多小童站在门口尖声惊叫。
见此,元岩第一反应就是上前将面前之人一同杀了,手中没有收回去的刀重新举起。
屋内听到叫声的妇人立刻跑出来,就见有一人身上血污,向她这边走来,顿时紧张的护住儿子。
最近乌镇巷偷盗抢劫之事层出不穷,许多人去报案,为了使事情不闹大,京城防卫司要派人手调查此时。
其他人见这件事情没有油水可捞,互相推诿,最后将事情落到了王孟德头上。
他正在屋中对妇人打听情况,就听见外面喊声。
跟随在妇人身后,出去查看。
结果就看到了元岩欲要持刀杀人,而地上已经躺下两人,是谁动的手不难猜测。
元岩不是今天应该在刑场上吗?
为何会在这里!
没等他想明白,就立刻冲上前去。
两人一瞬间战在一处,元岩心狠但养尊处优,力气没有王孟德大。
王孟德见对方已经杀了两人,也不敢放松。
两人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打在一处。
听见动静的邻居都出来观看,周围人越聚越多。
王孟德要将对方制服,而元岩见此只想甩脱王孟德逃走。
他阻挡攻击过来的腿,想要借着力道转身离开,却又被缠住。
如此两三次,元岩也打出了火气,不管不顾的拿紧刀子,刀刀致命。
王孟德吃力的惊险躲开。
都是以命相博,两人你来我往,一会过去,元岩拿刀的胳膊已经在发抖。
王孟德腹部,胳膊上均有刀伤,元岩也不例外,身上到处都是伤。
在元岩反应迟钝之际,王孟德卸掉他手里的刀子,将人反手压住。
围观之人大多都是乌镇巷之人,见此纷纷鼓起掌。
这里虽然在京城,但属于京城贫民窟一带,常常有小偷抢劫之事不断,可从来很少有人管过。
做多就是做做样子,毕竟这也算是天子脚下。
可今日,他们竟然亲眼看到官府之人于歹徒打斗,连带着对朝廷都多了一丝好感。
王孟德对众人大声喊道:“此人乃是杀人犯,各位还是不要围观,以免伤到自己!”
不用他说,众人也看见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可他们人多,此时又有衙门的人在,又有什么可怕的。
让出一条道,能让王孟德能走出包围圈,将元岩送到官府大牢,却还是继续在一旁看着。
不知是谁早早将这边的事情报给了京城防卫司,还没走出乌镇巷,就有京城防卫司的同僚过来。
这下,元岩算是没跑了。
又杀了两人,并被当场抓住。
今日是元岩行刑的日子,肖苏苏没有去观刑,而是在皇庄里看着一大片工匠不停的叮叮咣咣。
做好后,就立刻派人将火炉送出去,并收回定金剩余的尾款。
自从多招募人手后,工匠多了效率也快。
很多先付定金的人,已经享受到了火炉带来的温度。
最近几日,皇庄越发忙碌,甚至出现越做缺口越大的情况。
甚至有人为了能提前拿到火炉,而不惜多付银子,希望可以早一步拿到火炉。
元诩站在肖苏苏身边,身上已经不是刚见时的轻薄衣衫,而是穿着一身厚衣,天青色的袍子更显得他如水墨画走出来的一样。
与前些日子里看起来落魄不堪的样子大相径庭。
肖苏苏让元诩一直住在皇庄,今日猛的一见,也是差点没认出来。
也难怪刑部司狱即使绑架,也要将这人绑到她的寝宫。
“殿下不去观刑吗?”元诩清冷的嗓音问道。
肖苏苏不答反问:“你就不担心刑部司狱对你娘动手吗?”
在元诩刚开始就说过,刑部司狱对他的威胁。
“我只要在殿下身边,他就不敢,只是以我对刑部司狱的了解,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救儿子,最近也太平静了一些!”元羽回答后,显得忧心忡忡。
“午后我们去看观刑,现在正午先吃饭!”肖苏苏亦是觉得奇怪,这几日朝上也是风平浪静。
匠人们到了饭点,都是满头大汗的排队洗脸洗手,准备用饭。
午后,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地上没有温度,肖苏苏坐在观刑台对面的酒楼内,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观刑台周围的全貌。
也可以关注有没有人会劫囚。
场上周围已经围满人群,台上的犯人和砍头师傅也都还没上场。
没一会,楼下就一阵轰动。
望下去,两排衙役腰间挎着弯刀而来,众人让出一条道。
犯人被两名衙役绑在中间,走上邢台。
只是犯人的脸用布蒙着,看不清楚样貌。
元诩在对面咳嗽一声,忽然开口:“这人不是元岩。”
肖苏苏诧异抬头。
“其实…我是刑部司狱的大儿子,但除却身份是假,其余都是真的。”元诩紧紧盯着肖苏苏,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
怔愣半晌,肖苏苏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刑部司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吧!
有谁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长子。
虽然两人都姓元,可在大周这个姓很普遍,根本就不会让人联想到这一层。
元诩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的母亲是刑部司狱的原配,只可惜在元诩四岁时去世。没过半年时间,刑部司狱就娶了现在的正妻,生下元岩。
耳边风的作用是巨大的,让父子二人渐渐疏远,甚至到了现在的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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