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渝愣了下,手指摩挲了下夏瑾禾发红的眼眶,笑了笑。
“你还笑……”夏瑾禾更委屈了,“你就是不喜欢我。”
“我没有。”顾千渝轻轻揉了揉夏瑾禾的头发,声音又缓又柔,“别瞎想。”
“那你为什么在院墙那边摆满了绿植,你不想让我过去倒也罢了,你,你还……”夏瑾禾说话有些磕磕绊绊地,“你还乱花钱,买好多药。”
屋内不知什么时候昏暗了下来,夏瑾禾低着头,影子被拉的老长。她的声音依旧娇软勾人,脸上却写满了委屈。
“你还不让我接那个绣球。”
顾千渝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得平直,声音也危险了起来。“怎么,你很想接?”
一阵暖风拂过,夏瑾禾却感到了冷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小心翼翼。
顾千渝压着火,“萧将军性子洒脱,勾栏常客,绝非良配。”
夏瑾禾抬起头,有些疑惑,“萧将军是谁?”
顾千渝直接被气笑了,伸手摸了下夏瑾禾的额头,“有时候,真想扒开看看,你这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夏瑾禾绞着手指,纠结写在了脸上,小心打量着顾千渝的脸色。
“宴会上你接的绣球就是和萧将军的亲事。”
夏瑾禾了然,微一侧头,忽然注意到顾千渝的耳尖红了起来。
“你很冷吗?”她忽然问。
顾千渝:“嗯?”
夏瑾禾抿唇,上前倾身,纤细的小手直接抚上了顾千渝的耳垂,语气认真,“我看你耳朵都冻红了。”
夏瑾禾比顾千渝矮上一头,此刻,因为微微倾身的缘故,她温热的呼吸不偏不倚地喷洒到了顾千渝的喉结上。
红色在喉结上瞬间蔓延开来。
他顿时心跳如鼓。压也压不住。
“渝渝。”
回应夏瑾禾的只有暧昧的空气和闷闷地心跳声。
“渝渝。”夏瑾禾又喊了一声。
“嗯?”顾千渝声音暗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你心跳好快。”
女孩纤细的手指放在顾千渝还在不断起伏的胸口处,那片皮肤瞬间变得炙热烫手,引人遐想。
“嗯。”顾千渝呼吸变的有点重,他伸手直接包裹住了夏瑾禾的指尖,拉着女孩的柔夷,慢慢往上,直至心口。
“你感受到了吗?”顾千渝说话的声音很轻,甚至说只剩下了气音。在昏暗的室内,更有些诱哄勾人的味道。
夏瑾禾脸上染上一抹酡红,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害羞。
门外,柳絮翻飞,弥漫在有些炎热的空气中,不上不下的,夏瑾禾不喜欢这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她脑子一热,上前一步,趁着顾千渝不注意,搂住了顾千渝的脖颈,直接吻了下去。
顾千渝脑中有一瞬间空白,双手僵在空中,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
缱绻吻罢,顾千渝轻声道:“瑾儿。”
“院墙的绿植是我早就放好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喜欢上你。”顾千渝说话很直白。“要不然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会把你圈在怀里。”
再也不让别人欺负你。
夏瑾禾心跳加速,她连呼吸都变得很小声,生怕错过顾千渝下面的话。
“买药主要是。”顾千渝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夏瑾禾探出来的半个身子塞进了被子里。
过了半晌才道:“我不舍得你去捣药。”
……
七夜和刚刚醒的小翠站在一旁,简直是心乱如麻。
“!!!”
七夜:这样真的不会传染吗?
入夜,晚风微凉,顾千渝带着七夜悄悄回到了寝宫。
正门肯定是不能走了,这两人从隔壁清幽宫翻墙回来的。
“主子,以后我们得早些时候了,总这样翻墙也不是办法。”
“像是做贼,要不然我们下次回来的时候,直接把外面的人都给打晕。”
顾千渝轻笑,“行啊,等北辰溪来的时候,你再一个个把他们叫醒。”
七夜愣了一瞬。
毕竟往常这种情况,顾千渝都是冷着脸让自己哪凉快去哪呆着。今日却罕见地开起了玩笑。
顾千渝这样的冰山都能被捂化。主子和夏瑾禾的事情说不准真的能成。七夜这样想。
两人正开着玩笑,门外传来了侍卫低低地说话声。
七夜马上整理了下头发,像模像样地跪在了顾千渝的床边。
下一秒。
伴随着轻微的开门声,顾千渝在床上躺好,北辰溪走了进来。
“渝渝今天怎么样?”这话是对着七夜说的。
七夜:“娘娘今日身体一直不大舒服,更是未曾出院门。”
北辰溪眉宇间划过一抹狠厉,“你确定?”
七夜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跪在地上往前爬了爬,以头抢地,先发制人。
“陛下,陛下饶命!”七夜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眼眶泛红。
“春寒料峭,奴贪恋温暖,在屋中小憩了一会。”
“什么时候?”
七夜:“……”
如果眼神有实质,七夜这会可能已经剜了北辰溪好几次了。
这二货,当然是你什么时候看到主子,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啊,他暗示的还不够清楚吗?
“咳咳咳……”顾千渝装作悠悠转醒的模样,有些茫然地看着北辰溪,下床就要给北辰溪行礼下跪。
这一次北辰溪没拦着他。
顾千渝也没矫情,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娇弱的肩膀不断地颤抖着,再次抬头的时候竟然咳出了一口血。
北辰溪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丞相那个老男人灌了迷魂汤。
顾千渝规规矩矩行礼,撑着“虚弱”的身体,刚要站起来,身体就晃了一下。
一下子没站稳,北辰溪刚刚要伸手,顾千渝就完美错过,身体一歪,倒在了七夜的怀里。
七夜:“……”受宠若惊,完全不敢动。
北辰溪伸出来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他一低头,就看见顾千渝虚弱地躺在了七夜的怀里,长发微乱,嘴角挂着血丝,楚楚可怜。
根本就没有丞相所说的阴谋论。
顾千渝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把夏瑾禾哄睡了,一颗心也落了地,竟然直接躺在七夜怀里睡过去了。
七夜:“……”心里一团乱,表面还要装作无事发生。
主子!你别睡!
你要我怎么办!
七夜脑子一抽,把北辰溪的智商放在地上使劲摩擦。
两眼一闭,开始飙泪,“奴求皇上开恩,我家娘娘自小体弱,”话说一半,七夜就有些泣不成声。
“求陛下开恩!一定要救救我们娘娘!”
七夜演的像模像样,那模样说是顾千渝的衣冠冢被人挖了也无可厚非。
北辰溪还真被七夜这一嗓子吼住了,有些手忙脚乱,“宣太医,宣太医!”
院子里闹的动静不算小,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各宫各院都知道皇上刚刚盛宠的渝妃娘娘要去了。传的礼部的丫鬟信以为真,都开始要准备葬事了。
顾千渝睡眠浅,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现在就想把七夜埋在土里,捂死的那种。
这会事先没准备,待会太医来了,他们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七夜感觉自己大腿肌肉一紧,没忍住“嘶”了一声。顾千渝藏在袖子里狠狠地掐了七夜一把。
趁着宫里乱着,皇上在和随行的侍卫交代着什么,七夜和顾千渝对着口型。
七夜:怎么办。
顾千渝没说话,眼神轻瞟,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想揍人,七夜甫一抬头,就看到顾千渝袖口中寒光乍现,冰冷的匕首直接贴在了他的大腿上,隔着一层衣料,七夜都抖了抖。
正好,这个时候北辰溪回头,眼眸中满是焦急,他伸手拉了拉顾千渝,没拉动。
用了点力道后,还是没拉动。
这回七夜秒懂,他抹着刚刚被顾千渝吓出来的眼泪,视死如归道:“我家娘娘每次害怕的时候,都会死死地抓住奴的衣服下摆,谁来都没用。”
“还请陛下不要降罪于娘娘。”
北辰溪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渝渝宫里的府医呢?”
“她昨日在赏花宴上医术了得,不知现在人在何处?”
七夜战术性低头沉默,顾千渝埋头装睡。
“奴来迟了,请陛下恕罪。”
千钧一发之际,夏瑾禾声音蓦然响起。
顾千渝没忍住睁眼看了下。
夏瑾禾的穿着打扮和那日在赏花宴上并不相同,侧脸被她点上了点点雀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身粗布衣裳,却被她穿出了小姐的感觉。
这样也算是简单乔装打扮了下,北辰溪不带脑子看的话,这样粗劣的扮丑也该能混过去。
看到夏瑾禾后,北辰溪眼底的焦急散去了一点。
不管不顾地拉了夏瑾禾一把,和那日赏花宴上一样,根本就没仔细打量她,“快给渝渝看看!”
“治好之后,朕重重有赏!”
不知道是不是北辰溪的错觉,他感觉刚刚夏瑾禾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他忽然想起来,上次赏花宴上答应她的黄金还没有批下来。
“娘娘身体娇弱,不能动气。”夏府医压着嗓子,装腔作势,“奴可否冒昧地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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