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轮表面上很是愠怒,实际上内心则在窃喜:“对味了,对味了,这才是地府界使应当做的事情。”强行憋住笑,不让嘴角上扬,强装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王齐溪阅历也是极深,自然看出眼前这小女娃并非真的生气了,只是在拿自己耍威风,念及于此,哪怕再沉稳的性子都开始有些怒了:“我王齐溪纵横鲁国三百余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瞧不起人的女娃,若是此时退了,传回鲁国怕是被诸多道友耻笑。”
念及于此,也不打算收手了,他也是看出来了,这小女娃分明就在下死手,已经不在切磋的范畴了,若是留手,伤的必然是自己,将手中的红葫芦抛向空中,对着红日轮说道:“我叫你一声,你可敢答应?”
红日轮小头一歪,这剧情,怎么好似在哪个话本里看过,不过她并没有回话,她又不傻,谁知道这道人弄出个什么陷阱,若是答应了一声,被收入红葫芦中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吩咐阿大把王齐溪往死里打,自己则退后了几步,看向天空漂浮的红葫芦,眼神慎重了几分。
王齐溪对于红日轮的反应并不意外,每每他这般做,对手都会慎重几分,生怕被这红葫芦吸了去,但这正中王齐溪下怀,在抛出红葫芦的瞬间,他已施展自己的神通,那便是置换阴阳,这是能把活人变为鬼魂的神通。
但使用条件极为苛刻,需让被施加神通者心神凝聚,处于这状态的人,三魂六魄会略微显形,这是王齐溪便可拉出来,将她变为鬼魂。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抛出红葫芦,让红日轮的精神集中在那红葫芦之上,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王齐溪双手重重一拍,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一招可谓是屡试不爽。
他朝着红日轮笑着说道:“小女娃,道行终究还是太浅了,没想到吧,真正的杀招并非在那红葫芦,而是我这仙级神通,置换阴阳。”
但很快,他就呆住了,不对劲啊,一般来说,在展开神通过后,那人的肉身会因为失去三魂六魄的缘故,倒在地上,而自己只需用那红葫芦收起魂魄便好,这时她就任由自己宰割了。
不过为何这小女娃一点反应都没有,虽然眼神很呆,但毫无疑问,三魂六魄俱在,并未被自己的神通影响。
之后王齐溪又不信邪的再次拍了一下手,而红日轮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哦,我懂了,想必你身上有护住魂魄的法宝,但撑得了两次,还能撑第三次不成?”
之后又再次动用神通,这下纵然王齐溪再怎么劝慰自己,也是明白眼前这小女娃有问题,以他稳重的性子,自然不会面对一个浑身都是问题的对手。
招呼着姬平政说道:“撤!”
姬平政从未见过自家师傅动用过神通,在他的眼中,自家师傅就只抛出了个红葫芦,然后拍了三下手,然后就打算撤了,纵然对师傅再如何尊敬,也不免吐槽道:“师傅,你未免也太慎重了吧?”
红日轮听到这话,不依不饶道:“想逃?没门,阿大,弄他。”
听到主人这吩咐,阿大手中的狼牙棒挥舞得更加卖力了,王齐溪则是有些暗暗叫苦,屡试不爽的神通怎么在这女娃面前不管用了,拂尘一挥,喊了句:“鹤来。”
顿时就有一只白鹤凝聚成型,出现在王齐溪身边,你以为王齐溪是要驾鹤而去?不,这白鹤实力颇为不俗,已然初入化神境,王齐溪唤它出来,便是起了断后的心思。
这可是他精心培育的灵宠,有宠兽契约在,随时可以招出唤回,可谓是极其方便,所以若是遇到难缠的对手,王齐溪便是叫它负责断后的。
白鹤似乎也习惯干这种活,冲着阿大瞥了一眼,扑腾着翅膀飞了过去,飞去的同时,众人感觉有一股微风拂过脸庞,内心突然平静了许多。
这便是这白鹤的神奇之处,什么叫做与世无争啊,它单单杵在哪里,就让人升不起争斗的想法,但这门血脉天赋,能够维持的时间极短,左不过十来息时间,不过这段时间,给一化神境大能逃跑,已经绰绰有余了。
“嗯?你叫出个肥鹤想要做些什么,给我们烤着吃吗?”
红日轮走了过来,抓住这白鹤的后颈,很是不解的说道。
白鹤与王齐溪同时投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血脉天赋怎么不管用了?说好的与世无争呢?怎么都快被人架上烤架了?”
只能说红日轮的出身着实有些得天独厚,地府出身,本就擅长养魂,王齐溪的神通自然对她无用,至于那白鹤让人强行平静的血脉天赋,只能说红日轮的自我意识太过于强烈了,说好听点叫做有主见,说难听点那就是一愣头青,旁人根本就很难影响到她。
红日轮把这肥鹤扔向阿大,看这意思,是要给他作为奖励了,看到这一幕,王齐溪停下了脚步,开什么玩笑,养了百余年的灵宠,哪能说丢就丢的,动用宠兽契约,把它收回宠兽空间。
而阿大,到嘴的美食跑了,很是恼怒的跺了跺脚,挥舞着狼牙棒便向王齐溪袭来。
王齐溪见状,也知跑不得了,只能选择迎战。
高空中的战场并未平息,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这两人正是五灵门太上长老左道飞,还有前任门主何不归,他们看向霍正华的眼神很是愠怒,都与他说好了,暂避锋芒,隐忍片刻,到时景国便是五灵门的天下了。
但这厮,好似被人降了智一般,直冲冲的便去寻那叫陆凡的小子报复。
假如偷偷摸摸干也就算了,关键是他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上空,肆无忌惮的对京城进行轰炸,这下好了,五灵门的风评彻底被害,以后怕是连徒弟都招不到了。
不单单如此,这番行径,落在正道门派眼中,已经与邪门无异了,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引得众多正派讨伐,到时本就看五灵门不爽的魔教,也会过来落井下石。
可以说,在霍正华干出这番行径过后,五灵门的未来只有一个,那便是各路门派为了天下苍生围攻五灵门。
何不归没好气的对着神兽机甲就是一脚,怒骂道:“你倒是痛快了,但是轮到我们不痛快了,做出这等行径过后,你可有想过我五灵门有何后果。”
霍正华听到自家师傅这话,说道:“既然都已到此等地步了,不如索性都灭口了罢。”
纵然是左道飞有着淡薄的性子,听着这话也是忍不住了,凝聚灵气于拳,攻向那玄武立场,怒道:“你到底是哪根筋抽了?京城这么大,都灭口吗?你这是为五灵门考虑吗?分明是你还是沉不住那口气,想要灭口的是他吧。”
左道飞所指,正是陆凡,此刻的他状态虽然不太好,但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被揭穿心思的霍正华,也不恼,回道:“是又如何,他不死,我心难安。”
何不归顿时就感到一阵寒心,这徒弟的性子他是了解的,怎么会到这等地步呢?纵然是那白虎之子出生,他也没有恼羞成怒到这等地步,若是他像今日这般易怒,恐怕那霍启华出生之时便被掐死了。
两位五灵门大佬饱经阅历,自然看出了有什么不对劲,左道飞沉声对着何不归说道:“正华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似被邪物扰了心智。”
何不归则是把目光看向这神兽机甲,本来就觉得王太极之死有什么蹊跷,看来原因落在了这里,虽然已经明白这神兽机甲有问题,但他并未选择放弃,回话道:“纵然如此,也不能这般把他交出去。”
言下之意,极为明显,既然神兽机甲有问题,那把他当作战略性资源消耗不就完了,谋划了十几年,总不能因为这点小问题,然后就大义凛然的毁了吧。
若是如此,那之前消耗的灵石,不都白白浪费了吗?
他们的对话并未瞒着陆凡等人,话已至此,双方已经没有妥协的余地了,开什么玩笑,当成战略性资源,那不就相当于次次都把导弹挂在陆凡头上吗?
他可不想每天睡醒都会有人驾驶着神兽机甲过来寻仇。
乘他们说话的空暇,把斩魄剑的白炎挂到玄武立场之上,顿时玄武之灵就对陆凡怒目直视,好小子,同一招还来第二遍,这次他可谓是经验老道了,把被灼烧的部分立场收回,留下了一个空隙。
陆凡见状,动用体内的剑元,凝聚出一金龙形状的剑气,直直的劈向那空隙,但结丹境的能力终究有限,仅在神兽机甲上留下了一个坑。
只能说声音很大,但效果嘛,一般般。
本就对陆凡极为仇视的霍正华,挨到这一击,纵然无损,但莫名感受到一种屈辱感,一结丹境的小子竟欺到我头上来了?忍不了,当真是忍不了。
不再与左道飞二人交谈,对着陆凡就是一顿狂轰乱炸。
而左道飞与何不归对视一眼,知晓了问题所在,看来这神兽机甲最为敌视的人便是眼前这小子,随即便想到:“若是把他杀死,神兽机甲会否恢复原状,不再扰乱驾驶者的心智?”
虽说只是一种可能性,但也足以二人为之行动,之前还拍打着霍正华,说他做事不经大脑的左道飞与何不归,此时也打算撕破脸皮,不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联合霍正华,围杀陆凡。
不远处站在陆凡这边的三大化神境,也是苦了脸了,这陆凡到底为何有如此之大的仇恨,怕不是与五灵门有着生死大仇,但总归还是自家后辈,该护还是要护的。
顿时之间,六大化神境在天空中乱战了起来。
元归清与幽梓兰正在小阁楼上,淡定的看着这一幕,对此他们早有预料,他们这些敌国化神境,选择可谓是极多的,若是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便好,若是打不起来,那便打道回府,哪像牧天和他们,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路,打,打到一方死去为止。
“兰儿,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而幽梓兰听到过后,并没有回话,只是点了下头,这种相处模式他们极为习以为常,与其说他们是夫妻,倒不如说是被强行撮合在一起的陌生人。
随着这几天的相处,姬如雪也是看明白了,估计自家师傅与教主之间有什么故事,不过身为徒弟的她也不好过问,她看向出于战场中心的陆凡,心中不免感叹:“之前被自己坑的傻小子,今日竟已成长到这个地步。”
虽然陆凡在战场中心是负责挨打的那一个,但不可否认,他是结丹境里面最能抗的一个,哪个结丹境能抗化神境大佬半个时辰的毒打啊?而且这霍正华摆明就不是普通化神境,已然踏入半步返虚的范畴。
眼见着师傅与教主已经出发,姬如雪对着门后说道:“冰儿,命你调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姬如雪并没有闲着,一直在查找姬万豪的踪迹,但很古怪的是,纵然找遍京城,也找不到姬万豪的踪影,寻到皇宫中,狼藉一片,昔日辉煌的宫殿已经变为了一片瓦砾。
李冰儿走了进来,眼神极为犹豫,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开口。
“说吧,冰儿。”
姬如雪这话说得极为强势,容不得李冰儿有半句质疑,思索过后,李冰儿才缓缓开口道:“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姬如雪表现得极为不平静,死了?这般轻易就死了,五灵门傻了吗?姬氏是要拿来给正魔两派交差的,怎么会这般轻易就让姬万豪杀死。
再者说,姬万豪身边有影鸦的保护,若非化神境出手,否则根本奈不何他。
见主子这副神情,李冰儿解释道:“我寻到一太监问话,据他所说,皇宫变乱过后,便来了许多贼人闯入,那逆贼首领的义女,还有陆凡,都去过皇宫。”
她的意思极为明显,下手的怕不是就是她们两个。
姬如雪显得极其动摇,并非是丧父的悲伤,而是一阵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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