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两个人一起出门逛了逛。
李哲翻着手机相册,给她看自己在老家拍的各种照片,有些是用手机拍的,还有些是拍立得直接出片。
看着他拍出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废片,小妮子幽幽道:“你知不知道相纸是很贵的……”
“……”
李哲捏着手里的相纸,起初还没什么概念,直到她说这每一张就等于一瓶肥宅快乐水的时候,这才心痛不已。
快乐水还能咕都咕都喝好久呢!这相纸卡察一声,一张就没了。
林悠悠叹了口气,将目光挪向了他手机里的各种烟火视频,突然道:“我也想去买个仙女棒!”
李哲愣了愣:“仙女棒?”
“嗯,昨天团子说有个地方在卖,我们也去买一个,晚上玩。”
“呃……”
李哲沉吟着挠了挠头,有点好奇这帮小女生私底下都是在聊些什么话题。
仙女棒这玩意儿……不算电影里的话,他就只见过一次,还是在陈二狗家里看到的。
当时刚一坐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硌屁股。
据陈全所说,那是一个朋友遗留的,和他没有关系,李哲当即表示信了。
林悠悠拿出手机,去找团子讨要商店的地址:“到时候你帮我拍点照片,拍好看点!”
“……还要拍照?”
小妮子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啊,我还没玩过呢,留个纪念。”
“那什么……其实……其实我也可以。”
“那我多买一点,到时候给你也拍几张。”
“?”
一路上,李哲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直到抵达之后,他才发现两个人好像不在同一个频道上——这妮子说的仙女棒是一种特别小的手持烟花,点着之后能在一根铁丝上滋滋闪金光。
“你说的仙女棒……就是这个?”
林悠悠懵懵地看着他:“不然呢?”
“这不是叫电光花吗?”
“……不管,就叫仙女棒,大家都叫它仙女棒。”
童年的记忆遭受到冲击,李哲不由得发问:“为啥叫仙女棒?”
“因为……因为好看。”
李哲气抖冷,好看就叫仙女棒,凭什么不叫仙男棒?男人什么时候才可以站起来!……
多买了几盒结账付款,林悠悠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将自己的小包包给召唤了过来,收起仙女棒继续闲逛。
“对了李哥,苏城好像没有天师。”
“你怎么知道的?”
“我前两天遇到个小妖怪,它跟我说的,从我这讨了个面包过去,然后还诉苦了好久呢。”
由于没有天师坐镇,苏城的妖界已然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如果不是因为有着灵域限制,这里的小妖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想出逃。
剩下的那个则是抱到了大妖的粗腿,不管活的滋不滋润,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这么严重?”
“嗯。”林悠悠点点头:“你没发现,每次回来都没见到过几只妖怪么?”
李哲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上次中秋回来的时候,也没怎么见到过妖怪。这次也是一样,冷冷清清的,感觉这地方都没什么妖怪。
在京海的时候,可是经常会转角遇到妖的。
不过京海妖怪多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人多——人越多、灵力就越充足,自然也就会吸引更多的妖怪前来。
《最初进化》
“不应该啊,不是说一域一天师么?难道这里的天师传承断了?”
“不知道。”
林悠悠耸耸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拉着李哲去步行街看新年活动。
过年期间,虽然有不少门店都关门歇业了,但还是有一些店家开着,除此之外,步行街上还多了许多快闪活动,红红火火的很是喜庆。
据这妮子说,昨天她们逛着逛着,突然还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了好多人,配着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的音箱,列了个方阵就开始跳舞。
跳了两分钟后又一哄而散,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可惜当时她两只手都拿着吃的,再加上看入了迷,一时间忘记了留下影像。
李哲从未亲眼见过真正的快闪,对此很是好奇,可惜逛了一下午也没看到他们的第二波行动。
黄昏将至,林悠悠跟家里人提前招呼了一声,带着李哲去一个仍在营业的烤肉店里搓了一顿。
她已经想好晚上要去哪儿点燃她的仙女棒了——这附近有一个大公园,里头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人工湖,晚上还有不少人在那一块遛弯儿。
结果过去之后,她只拍了几张照,剩下的全被李哲给玩没了。
一手一根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快乐的不行。
……
一整天的舟车劳顿,李大少爷到家后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林悠悠早早地来敲门喊他一起吃早饭,结果直接被李哲抱到床上,一起睡到了中午。
午饭是丈母娘亲自下厨,做的都是俩孩子爱吃的菜,李哲大口大口的边吃边夸,俨然一副小嘴抹蜜的姿态,饭后还主动包揽了洗锅洗碗的工作。
林悠悠和他一起,一边洗一边小声哼哼:“不是只吃得惯我做的菜吗?”
“不是吧,你连你妈的醋都吃。”
“呸!谁吃醋了!”
踩他一脚,小妮子鼓着脸:“我看你刚才明明挺会夸人的,整天就知道气我。”
“我哪有气你?”
“你现在就在气我。”
李哲哑口无言,放弃了和女人争辩的想法。
下午,两个人窝在李哲的卧室里,和往常一样一边工作一边摸鱼。
同样是枯燥的时光,若是有彼此在身边的话,似乎也就不显得那么枯燥了,或许这就是陪伴的意义,能让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有趣。
接下来几日皆是平澹如水,过年这种事情,氛围似乎与地域无关,只与年岁有关。
小时候不管在哪儿过年,都很欢乐,长大了不管在哪儿过年,都略显寡澹。
初五,假期即将临近尾声,李哲二人收拾好行李,在咣啷咣啷的滑轮声中离开了家,和一众打工人一起,搭上了回京海的高铁。
然后就和李哲前几天回苏城时的工作一样,重启水电、门窗通风,还免不了一场声势浩大、香汗淋漓的大扫除。
一切忙完,两人又打车去寄养处将月月给接了回来。
小傻狗见到二人激动得不行,几十斤的体重直直的往李哲身上扑去,尾巴摇的那叫一个欢快。
李哲揉着狗头,忍不住开始畅想:“你说,以后要是有小孩了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不知道。”
“要不咱整一个?”
“……”林悠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当小孩是大白菜吗!动动嘴皮子就整一个。”
“咱俩都结婚了……”
“是领证。”严谨的处女座·悠开口纠正道。
李哲听着这话,当即决定找个时间先去婚庆公司谈谈需求,帮他设计个漂漂亮亮、喜气洋洋的大婚礼。
别的要求没有,主要就是讲究一个兵贵神速,越快越好。
最好是能头天设计、隔天就洞房。
不对,是隔天就婚礼……然后洞房。
这洞房花烛夜的美梦还没做起来,李雷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你们怎么走的这么早?”
“反正也没什么事啊……你们到家了?”
“刚到,你妈还帮你带了好多东西呢,都是你外婆他们自己做的。”
李哲开了个免提,方便凑过来的林悠悠一起旁听:“那也没事啊,你让她快递寄过来呗,不是有我地址么。”
“那一会儿你自己和她讲吧。”
电话那头,李雷不知道是躺下了还是坐下了,舒服的叹了一声:“原本还说要带你去看看房呢,既然你走这么早,那就算了。”
“我这就订票回来。”
“……”
李哲顿了顿,在心里头浅浅盘算了一下:“算了,房子这事儿先不急,要不你直接把钱打过来,我先去看看车……”
“都都都……”
电话被无情挂断,李哲嗤了两声,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林悠悠:“婚礼你想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林悠悠愣了愣,感觉他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些,下意识的将选择权又递了回去:“你想要哪个?”
“我都可以。”
“我也都可以。”
“……”
扶了扶额,李哲听着两人的无效沟通,干脆换了种问法:“那就中式的?”
“中式婚礼好像很贵……”
见状,李哲又改口道:“那西式?”
小妮子眨眨眼睛:“好像没有中式的漂亮……”
“……”
得到了想要的答桉,李哲迅速结束了话题,打算晚点时间动动人脉,看看有没有什么朋友能推荐个靠谱点的婚庆公司给他。
事实上,像京海这种大都市,根本不缺一流的婚庆公司,只缺钱。
真要是钱到位了,他甚至能给你弄出个世纪婚礼来。
可惜这世上不缺钱的人并不多,至少李哲不在此列。
婚礼这种东西,就是个一次性的仪式,就和烟花一样,绚烂一瞬,而后便看不见也摸不着了。
按理来说,这种一次性的消耗物应该讲究个经济实惠才是,但偏偏就是因为它只有这么一次,若是不办的印象深刻一点,总觉得会留有遗憾。
除了找朋友问问,李哲也将这事情给家里老爷子通知了一声,毕竟他们的岁数和阅历摆在这儿,这么多年的人脉也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可以随便比拟的。
更重要的是,这世界上的很多坑,除非你自己踩过,或者你亲眼瞧着别人踩过,不然的话是真看不出来。
婚礼也好、装修也罢,若是不做功课,各种行业里的水深到外人根本摸不透。
在这个市场越来越透明的时代,仍然有不少行业还遮着面纱,面纱底下歪歪斜斜的写着“小本生意”四个字。
若不是被坑的横竖睡不着,谁能想到那四个字其实叫“吃人”?
若是费心费力去做功课的话,那确实是能避开很多的坑,但那又需要太多的时间和学习成本。
疲累暂且不说,关键是很有可能学过来一辈子也就只用这么一次,就跟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场考试一样,后者好歹还有机会改变一下人生,前者就单纯只是为了防坑。
好在李雷看过不少人踩坑——近些年来总有亲戚家的小孩办婚礼,李雷经常会被请去帮忙,也因此摸到了不少的门道。
另一边,李雷望着手机,和韩梅互相对视着看了看。
这小子发过来可能只是随口一提,但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那就是一个重大讯号——婚礼、彩礼、婚房、装修……甚至是孙子孙女的教育问题,都要开始陆续提上日程了。
不管以后要不要他们的帮忙,该做的准备都是不能少的。
这也是他们半程人生里,最后能为孩子做的亿点事情。
……
身为一个在职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新晋社会人,陈二狗自然也是收到了李哲的消息。
只可惜在关于婚礼方面的事情,这位昔日的情场浪子可谓是一窍不通,毕竟他以前压根就没想过要结婚,而现在……和方媛的事情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李哲的这一则消息算是给他敲了个钟,男人之间那该死的胜负欲又涌上了心头,总觉得自己也得加快点步伐了。
往年家里人催婚的时候,他还总是会以“谁谁谁都还没结婚呢,我急什么。”作为借口。
但现在不一样了。
新年已过,年岁又长,岁月不催婚,却能催人老。
等到了一定岁数,周围人一个两个都准备着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哪怕嘴上叨咕着他们是爱情坟墓,实际上心里头还是会多少有些着急,有意无意的想要跟上脚步。
人,说到底还是社会性动物,能真正做到不受外因影响的人少之又少,哪怕是落后于时代,也不想落后于亲友。
毕竟时代是死的,而亲友是活的。
林悠悠躺在沙发上,将冰凉小脚往他怀里钻了钻,也没有什么心思工作,而是偷偷搜起了别人的婚礼实录,看着别人的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心动不已。
结婚……也不知道是谁先想出来的仪式,竟能让一段感情变得如此神圣,让爱情在一众感情中脱颖而出。
或许曾经并不神圣,但至少在现在,在她的心里,是神圣的,是值得向往,一想便春心萌动、隐隐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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