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凶猛

    
    吱……
    突兀且刺耳的刹车之声、把正在等红灯的卡车司机给吓了一跳，瞥了一眼后视镜见是辆哈雷重型摩托，骑手体格并不魁梧，后座还有一位穿无袖短裙、背着个背包的女人，不自觉的摇头、叹气。
    显然本地的摩托党们是没救了，深更半夜都敢出来在县道上飙车泡妞了，但骑手的规矩总是要遵守的吧？
    从头到脚除了全覆面式的头盔属于是标配，这么冷的夜、手套没戴也就算了、机车服没穿也就罢了，可问题是既没有佩戴护肘也没有佩戴护膝，一旦发生了车祸，胳膊也好腿也罢，估计全都保不住了……
    冬！
    冬冬……
    车窗被连敲了三下。
    卡车司机下意识的抄起了棒球棍，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那辆哈雷摩托车的骑手，转过脸见坐在哈雷车后面的女人穿的并非是午休短裙而是一件貌似档次很高的晚礼服，只不过是把裙摆撩起来系在了腰间……
    周五，深更半夜，骑手也好、后座的女孩也罢，显然应该是从某个高中的毕业舞会上熘出来的……
    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卡车司机把车窗往下摇了一寸，隔着车窗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哈雷骑手把面罩掀起、仰起了头说。“不好意思，请问您来的这一路上有没有看见一辆蓝色的皮卡车？”
    女骑手？
    卡车司机有些懵。
    直起身仔细一瞅，卡车司机这才注意到这位哈雷的骑手穿着西装打着条领带，不过却是男扮女装，女性特征虽然并不是那么的明显、但实际上也是该有的全都有，而且后面那女孩似乎是个打篮球的，身高相当的惊人，只是胳膊已经被冻得泛着青……
    “先生？您过来的这一路上有没有看见一辆蓝色的皮卡车？车况很糟糕，看上去就破破烂烂的，司机可能是五六十岁比较矮的白人男性，后排坐着三个，中间应该是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男生……”
    “不好意思，傍晚倒是有看见过蓝色的皮卡车，不过车里是不是你所说的那种情况，”卡车司机把车窗摇下来，探出了脸来道。“那就没办法回答你了，开车的时候不会特别注意这些细节……”
    “对不起，我问的是在十点以后您有没有在路上看见蓝色的皮卡车……”
    卡车司机愣了下才道。“天黑之前倒是有看见过，十点以后这一路上可就没见到过了……”
    “谢谢，非常感谢，”骑手希利尔转过头朝着坐在后面的艾薇妮亚说。“看来是没有往东而是真的往旧金山去了，可问题是如果真的是去了机场，这个时间还有航班吗？”
    “红眼航班有的吧？”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就会遭驱逐出境的呢？如果是因为之前的那事儿、警局已经正式公布不会追究任何责任，而且为什么会是校警出面、从会场里带走连夜押往机场？就为了赶红眼航班？有这么着急吗？等到明天不可以？”
    “我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隔着一堵墙、我只是隐约的听见了驱逐出境这个词儿，等看见他被两个校警给夹着从侧门出去被塞进了一辆破破烂烂的蓝色皮卡车之后，我才意识到之前所听见是跟他有关，等我从酒店正门追出来的时候、那辆蓝色的皮卡车就已经看不见了，否则也不至于需要确定到底是往北还是往南了……”
    绿灯亮了。
    卡车司机听了个稀里湖涂，但晓得这俩女孩是打算前往国际机场的，探出脸来拍了拍车门，等哈雷女骑手转过脸来他便指着前方的岔路口说。“前往机场最近的就是眼前这条路了，如果是打算开这辆哈雷、你俩必须去换衣服，你在前面开车、必须穿上防寒的机车服，坐在后面的不但需要有防寒服还需要佩戴防护用具，否则你俩倒不如搭我的顺风车，虽然没办法把你们送到机场，但这辆车是需要经过大桥的……”
    希利尔揉搓着已经快要被冻僵了的双手，又摸了摸艾薇妮亚的胳膊便问道。“您是从哪儿来、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常年往返于尤里卡和海沃德，每周需要跑两趟，以前就住在圣罗莎，为了方便才搬到了海沃德，现在是返程、货箱里是空的，往前三英里有个加油站，你们可以把摩托放在加油站，不放心在哪儿你们可以把我的车号告诉你们想要通知的，没问题……”
    有固定设备的锁具，固定一辆哈雷应该也是可以的，如果你们
    艾薇妮亚咕哝着没车很不方便，希利尔也明白这一点便仰起头说。“那能拜托您稍微开快点吗？”
    《控卫在此》
    卡车司机乐了。“这条路我往返有十多年了，这个时间路上车不多，要是空车再跑不过你的这辆哈雷，那我可就真没脸见人了，更何况这夜里冷、车速上八十你就会被冻死的，更不要说坐在后面只穿了件晚礼服的姑娘了……”
    “非常感谢！”
    希利尔说拍了拍艾薇妮亚的腿、示意她下车，见对方一脸的诧异也就瞪起了眼、又往卡车的后面偏了偏头。
    卡车司机把货箱门打开，刚把踏板抽出来、可就听见希利尔踩油门的动静，慌不迭的让到了一旁、然后可也就给车给开进货箱里的希利尔竖起了大拇指！
    “技术不错啊，有没有加入协会？我以前也喜欢开着哈雷到处逛，之后年纪大了、工作重要，还记得往佩塔卢马方向有一个酒吧，哪儿是湾区北部骑手们聚会的地方……”
    帮着用锁具把哈雷固定住，希利尔乐了。“您说的是不是奥莉大婶经营的圣地酒吧？”
    “咦？你知道？”
    “是啊，我舍友跟奥莉大婶关系很好的，还在她的酒吧里喝醉过呢……”
    “你舍友多大？”
    “跟我一样大啊……”
    “高中生？今天是你们的毕业舞会？”
    “对呀……”
    卡车司机从货箱里出来，朝着希利尔认真的说。“呐，刚才说的那些我没听见、你也从来没有说过，OK？”
    希利尔不解。
    “加州的法律规定是二十一岁才能喝酒，虽然遵守的也不太多、但总不能公然讨论吧？”卡车司机苦笑。“何况奥莉她男人就是个警长……”
    希利尔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