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被杨梅骂了之后,心情越来越差了。在公司里也冷着一张小脸,好像又回到了曾经那个不苟言笑、满脸冷意的秦曦。
张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说了无数开解她的话,也不能让她心情好半分。
只有在中途郑彬过来探班的时候,秦曦的脸色才会好一点,但在他走后,她就又会恢复扑克脸,双手撑着小脸发呆。
咚咚。
这是张葵今日第三次敲响秦曦的办公室门了,前两次秦曦都还是蔫儿巴巴的,第三次的时候,秦曦就已经开始在认真工作了。
“老秦?”
秦曦抬头,看着满脸都写着关心的张葵,为了使她宽心,说道:“我没事了,葵姐,我只是在思考呢。”
张葵看着这个过分懂事的小丫头,心里对她的愧疚越来越满。
她赧然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好意思啊,老秦,弄得你也不开心了。”
秦曦摇头,善解人意地说道:“比起我,你才是最让人心疼的。”
张葵抬眸,无比震惊地看着她,看见她眼中的善良。
那眼神,安慰了自己长期以来受委屈的心灵。
“老秦……”
秦曦莞尔一笑,朝着她点了点头。
张葵知道自己无法让秦曦立马开心起来,便听从了她的指示退了出去。
晚上郑彬早下班,和秦曦一起回了家,两个人在路上有说有笑的,秦曦也不像是在公司那样郁郁不乐。
郑彬每说一句话就会偷瞄她一眼,怕自己的一句话惹她生气。
一回到家,他连衣服都没换就去了厨房忙活。
秦曦撑着下巴坐在沙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在家也忙碌到不行的背影,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她噘着嘴,好生委屈地说道:“木木三,我好像知道张阿姨为什么骂我了。”
“怎么?”他回身抱住了她,低下头温柔地看着她那张白玉似的小脸。
秦曦猜测道:“她一定是觉得你那么忙,我还劳役你。”
他一听,女王陛下这还是在给对面想借口呢。
“她就是重男轻女罢了,小笨蛋!”他伸手刮了刮她滑溜溜的鼻尖儿。
她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看着他。
“是吗?”
他微微颔首,嘴角浅浅的笑意迷花了她的眼睛。
她仰着头,噘着嘴,娇嫩双唇让他“不”知道在暗示着什么。
他搂着她的腰旋转,位置互换,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双手绕到她的臀部,然后伸进洗碗池里用温水清洗着排骨。
秦曦抬手搭在他的脖子后,委屈巴巴地说道:“她骂我没妈教,木木三。”
这时候来卖惨,无非就是想逼着他好生“哄”她一番罢了。
他并不接收她娇媚动人的眼神,视线绕过她的头顶,看着肉排说道:“她在胡说。”
郑彬是真的觉得怀孕的女人,那个性欲大的呀,一天到晚都在逼他就范。
秦曦踮起脚尖,轻咬着他的下巴说道:“要不是葵姐,我才不会让她欺负呢!”
白姿意正巧来送海鲜,按下密码进门就听到了秦曦的这句话。
她提着两个黑色的口袋疾步上前,冲到厨房,关切地问道:“是谁欺负我儿媳妇?!”
秦曦和郑彬同时看向白姿意,然后郑彬松开了秦曦,两人规规矩矩地站在白女士的面前。
白女士一瞪,看着故作矜持的两人,心想:你们两个什么样老娘还不知道吗?装什么装?切!
“没事。”郑彬向母亲解释着,毕竟他也不想母亲知道这等糟心事。
白女士哪能相信自己儿子嘴里的鬼话,挽着手,用审犯人的语气问道:“你又欺负她了?”
“我?嗯?”
秦曦看见这么可爱的郑彬,拉着他的手腕,借力走到他面前,说道:“妈,我没事,我就是情绪有些激动。”
白姿意看见自己乖巧可爱的儿媳妇,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语气温和地问道:“去产检过了吗?”
郑彬看着变脸极快的母亲,扶着秦曦的腰,把她移到了厨房门口,自己则继续清理着排骨。
秦曦挽着她站在厨房门口:“有去,一个月一次,现在去过两次了。”
“好,乖孩子。”
白女士一手提着黑色口袋,一手拉着秦曦的手,边走边像哄孩子似的跟秦曦说道:“你看!锵锵!小黄鱼和扇贝!”
郑彬听见她的话,关掉水龙头,放下排骨,双手撑着洗手池,回头说道:“妈,她现在能吃这么多海鲜吗?您送这么多过来。”
白姿意回头,瞪着儿子,不爽地说道:“给狗吃啊!”
“嗯?我还是棒槌?”郑彬也不知道她是在骂自己,还是真的在给建议。
白姿意翻了个白眼儿,“你自己心里清楚!”
“okay…”他这下知道母亲是在嘲讽自己了。
秦曦接过口袋,开心地说道:“谢谢妈!”
她拿着口袋放进了冷冻仓,又看见了兰梅做的糖渍青梅,顿时眼眶发酸,迅速关上了冷藏门。
饭做好时,白姿意不顾秦曦挽留,态度坚决地离开了。
秦曦想着她是要回家陪父亲吃饭,所以没有强留。
白姿意一出门,笑着的脸秒变扑克脸,出门转弯去了郑一他们的房间。
郑一、买一二人看着挽着手臂,翘着二郎腿气势十足地坐在沙发上的老夫人,左手握右手手背,瞬间低下了头。
白姿意从一进门就知道秦曦被人欺负了,问她她不说,自以为骗过了白女士,可白姿意看得出来她是在转移话题、强颜欢笑!
她转动着手腕上的百达斐丽手表,低头看了眼它旁边的帝王绿手镯,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少夫人最近怎么了?”
“我们……不知道!”买一坚守职业操守,没有告诉白女士。
白姿意看着嘴硬的外国男人,笑着说道:“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郑一觉得该告诉白姿意,便上前了一小步,磕磕巴巴地说道:“昨晚……a……一个old女人骂了老板娘……”
他来中国这么久,中文远不如买一好。
“骂了什么?”白姿意指着大胡子意大利男人,让中文好一点的他,来回答自己的问题,“大胡子,你来说。”
买一思考了一会儿,左右努努嘴巴,低着头说道:“张葵的妈妈骂少夫人没有母亲教育,从屋里面骂到了屋子外。”
白姿意听见这句话,戴着帝王绿扳指和缅甸无烧鸽血红宝石手指握成了拳头。
她闭上气得猩红的眼睛,咬着牙颤抖地问道:“还有呢?”
那是她挚友的女儿,挚友的离去,已是她心底的伤口,现在居然有人敢在秦曦面前辱骂她没有妈妈,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小孩子说也就罢了,那是小屁孩儿,她不能殴打一个小孩,可一个成年人在秦曦面前说这些没脑子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
买一偏过头,深邃有神的眼睛瞪了郑一一眼,责怪他多言。
他回过头,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她还说少夫人不送他们回家没有礼貌。”
白姿意见买一说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起身拍了拍自己微微有些褶子的裙摆,她身上的白色长款百褶裙已经换成了卡其色。
她在两人的目送之下,离开了他们的家,看着已经暗下的天,打消了去找张葵父母算账的心。
白姿意背手慢慢地走着,想要以此平复自己的心情。
庄叔开着车慢慢跟在白姿意的身后。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每次排到他接送白女士,白女士都不开心。
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她本就颀长的影子,穿着高跟鞋的脚步声,有些无力。
张葵和陈扶因兴致盎然的约饭,没有被杨梅影响到她们之间的感情。
陈扶因拿着一个深灰色的正正方形盒子放在了桌面上,朝张葵推了过去。
“当初说送你一个,一直没看到合适的料子,最近刚从缅甸龙肯那边进了一批料子,从板子里画了一个最完美的镯位出来,就是这个手镯。”陈扶因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做了纯色美甲的手小心翼翼地取出了盒子里的高冰玻璃种手镯。
张葵看着她手中的浅绿泛蓝的手镯,光从颜色看,就知道它的价格有多夸张。
“我不能要!”张葵一口回绝了她的好意。
陈扶因皱眉,有些受伤地说道:“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葵葵。”
“我不要!太贵了!”
陈扶因不得已,怏怏不乐地说道:“我给芳芳的也差不多是这个价,给她这么好的,自然也不能给你太差的。”
张葵听见芳芳的名字,一下子很是悲伤,低下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就收下吧,也算是和芳芳的姐妹镯了。”陈扶因偏头看向庭院里,不由自主酸了鼻尖。
张葵收下了手镯,并当着陈扶因的面戴在了自己右手手腕上,不大不小,正是她的圈口。
陈扶因见她听话,欣慰地点了点头,左手托右手手肘,右手给她给了个赞。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抬手晃了晃自己戴了手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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