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辽东四郡归顺
天统十年,八月二十日,薛仁贵率领大军抵达晋阳城外,李嗣业、邓忠等人亲自道城门迎接。
“恭迎大将军!”看到薛仁贵到来,以李嗣业为首的一众文武齐声向薛仁贵行礼道。
薛仁贵面带笑容的走到众人跟前,说道:“辛苦诸位将军了,我等入城说话。”
众人进城后,便来到邓军在晋阳城中的进士驻地,由于赵国君臣是主动投降的,因此邓军对于晋阳城的官员百姓都是秋毫无犯,故而邓军的临时驻地便放在了晋阳令官署。
薛仁贵坐在主位上,对着邓忠说道:“此次能够如此顺利的结束战事,邓忠将军居功至伟啊,陛下在洛阳对邓忠将军也是多有夸奖。”
“大将军过奖了!”邓忠闻言,谦逊回道:“如果没有大将军等人在魏郡和上党郡牵制住赵军主力,末将与无当卫又焉能长驱直入,兵临晋阳呢?末将不敢居功!”
“邓忠将军无需过谦,是你就是你!”薛仁贵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本将在魏郡之时,就曾听闻,赵国太后曾经派人前去渔阳郡和辽东四郡召集勤王之兵,现如今上党郡和魏郡的赵军都已先后向我军请降,整个赵国就只剩下渔阳郡和辽东四郡还有赵军兵马,不知这些兵马现在何处?”
“正要与大将军分说!”李嗣业说道:“关于此时,末将到了晋阳城之后,也曾了解过,在无当卫进入晋阳城的时候,渔阳郡守将顾图率领三万兵马已过雁门郡,而辽东守将公孙朗率领两万兵马也抵达了广阳郡,后来邓忠将军派人将赵国太后的懿旨送到二人手中的时候,顾图遵循赵国太后的懿旨,向我军请降,现如今由无当卫上将军常茂率军将其看管在阳曲,但是公孙朗却毅然率军返回了辽东,不知其意。”
闻言,薛仁贵眉头紧皱,说道:“这公孙朗没有第一时间向我军请降,反而率军退回辽东,恐怕是另有所图,可探知公孙朗的意图?”
李嗣业摇了摇头,说道:“末将并不清楚。”
这时,薛仁贵看见坐在末座的故赵国丞相钟行,在进城的时候,李嗣业就向薛仁贵介绍过了,作为赵国的丞相,想必钟行对于公孙朗的想法会有一些了解也说不定,于是便询问道:“钟行先生,你觉得公孙朗退守辽东,意欲何为呢?”
本来钟行作为赵国降臣,应该随同赵国小皇帝张渊和孟太后,还有一众文武大臣前去洛阳的,但是由于邓忠初入晋阳城,很需要一个有威望之人帮自己稳定人心,所以便将钟行留了下来。
而一直以来,钟行都非常的低调,突然,作为小透明小透明的钟行听到薛仁贵向自己询问,先是愣了一下,毕竟作为一个降臣,参加这样的议事,基本都是凑数的,没想到薛仁贵会问他的意见的。
在赵国投降之前,钟行一直都是主战派,但是现在赵国灭亡已经既成事实了,就算钟行再不愿意接受,也无济于事,而且钟行年纪还不算大,还有着一颗上进的心,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于是拱手回道:“回大将军,在下以为公孙朗此举乃是待价而沽。”
“待价而沽?还望钟先生赐教!”薛仁贵不解的问道。
钟行回道:“大将军,自李如秉率军攻灭残燕,收取辽东四郡之后,由于辽东四郡远离晋阳,孤悬在外,因而当时威皇帝在赵信大将军的建议下,任命老将公孙珏镇守辽东四郡,后来公孙珏死后,由于朝中权力斗争理解,都无暇顾及,所以辽东四郡的大权便落到了公孙珏之子公孙歆手中,自那起,公孙家就成了辽东四郡的土皇帝了,公孙歆死后,其位便由公孙朗继承了,二十年过去了,辽东四郡百姓只知公孙家、不知朝廷。”
“依钟先生所说,这公孙朗是打算拥兵自重,割据辽东,甚至是想要自立为王了?”薛仁贵脸色不善的问道。
钟行摇了摇头,说道:“拥兵自重是肯定的,不过自立为王就言重了,公孙朗是一个有自知之明之人,辽东四郡只有两三万兵马,如何会是大邓百万雄师的对手呢?依在下看来,公孙朗只不过是想让朝廷许诺,让其继续统领辽东四郡罢了!”
“哼!”一旁的李嗣业闻言,冷笑道:“简直痴心妄想,区区两三万人马,就想与朝廷谈条件?笑话!”
薛仁贵想了想,然后说道:“此事到目前为止,也只都是我们的猜测罢了,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摸清楚公孙朗的意图。”
“大将军,在下不才,曾与公孙朗有过一面之缘,愿为使者,前去说服公孙朗投降!”这时,钟行主动请缨前去辽东劝说公孙朗。
看到钟行主动请缨,薛仁贵有些举棋不定,毕竟钟行是一个降臣,说实话,薛仁贵对他的信任非常有限,不过想了想,钟行却是最好的人选。
首先,钟行作为赵国丞相,与公孙朗相识,彼此之间有那么一点香火情,二来,邓军众人对辽东四郡的了解远不如钟行,所以经过再三思量之后,薛仁贵便决定让钟行前去。
于是说道:“也好,如此便有劳钟先生了,本将暂且任命钟先生为我军参军,代表本将前去劝降公孙朗,李平章!”
“末将在!”坐在一旁的李平章闻言,出列应道。
“本将命你率领五百精兵,随钟参军前往辽东,沿途保护钟参军。”薛仁贵说道。
“喏!末将领命!”李平章应道。
见李平章应下了之后,薛仁贵又对钟行说道:“钟先生,李平章将军乃是我大邓第一猛将李存孝将军之子,其一身武艺在整个大邓也是佼佼者,有他护送钟先生,定能护钟先生周全的。”
“谢大将军!”钟行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钟行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降臣,薛仁贵能够让自己去辽东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派人同行监视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那本将就在晋阳城等待钟先生的好消息,待钟先生功成归来之时,本将亲自为先生请功!”薛仁贵说道。
“谢大将军!”钟行谢道。
天统十年,八月二十四日,这个时候,钟行早就已经与李平章在前往辽东的路上了,而在钟行个李平章离开之后,薛仁贵便将辽东之事写成折子,送回洛阳。
邓昇在收到薛仁贵的折子之后,便递给了邓灏和邓桓,在邓灏和邓桓看完之后,邓昇便向他们问道:“你们对辽东之事有何看法?”
邓灏说道:“回父皇,儿臣以为薛大将军猜想之事并无可能,公孙朗盘踞辽东四郡二十载,根基深厚,辽东百姓只知公孙家,在辽东四郡,公孙朗有一定的倚仗的。”
邓昇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邓桓,问道:“桓儿,皇祖父且问你,如果那公孙朗真如薛仁贵所言,意图割据辽东,朝廷该怎么做呢?”
邓桓说道:“打!皇祖父,辽东四郡虽然孤悬在外,但是其土地也是我华夏先辈披荆斩棘,一点一滴的开辟出来的,天下虽大,但无一处无用之地,倘若公孙朗真的不识天时,妄图割据辽东,就算是名义上归顺也是不可接受的。”
邓昇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说得好!辽东虽小,但也能养民百万,如果放任自流,日后必成朝廷之心腹大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派人给薛仁贵传诏,如果公孙朗执迷不悟,不愿交出辽东四郡,无需请示,直接将辽东四郡平了就行了。”
“喏!”邓灏应道。
在接到邓昇的传诏之后,薛仁贵便亲率神策卫、神武卫、鹰扬卫三卫兵马离开晋阳城,往辽东四郡进发,一旦钟行无法说服公孙朗,那他就会率领三卫大军攻打辽东四郡。
天统十年,九月初十日,钟行、李平章一行人终于是抵达公孙朗大军驻地临渝,本来在接到晋阳城投降的消息之后,公孙朗便打算率军返回老巢襄平,但是又很担心邓军来犯,因此便驻军临渝观望。
得知钟行到来,公孙朗亲自将其迎进自己的住所。
“钟相,昔年晋阳匆匆一别,真是想煞了本将了!”公孙朗笑着说道。
“公孙将军,赵国已亡,钟行已经不是丞相了,钟相这个称谓,便不要再提了。”钟行说道。
“罢了,不知钟先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公孙朗问道。
钟行说道:“在下因何事前来,公孙将军很清楚,在下且问公孙将军,孟太后已经下旨命各路兵马向邓军请降,为何公孙将军非但不遵循太后懿旨,反而率军返回辽东,驻军临渝呢?”
公孙朗说道:“钟先生误会了,本将不是不遵循太后懿旨,只不过本将为了驰援晋阳,将辽东四郡的兵马尽数带来,在接到太后懿旨的时候,辽东送来急报,肃慎人犯边,为了辽东四郡的安危,本将不得已方才率军返回辽东,不久前,本将击退了肃慎人,本打算近日上表归顺,不料先生先到一步。”
肃慎人是东胡人的一支,一直生活在辽东一带,历来都是辽东四郡的心腹大患。
通过与公孙朗的交谈,钟行已经看出公孙朗的心思,那就是让他归顺可以,但是辽东四郡的兵权,他不会交出来的。
钟行神情严肃的说道:“既然将军已经击退了肃慎人,那就请将军随在下前往晋阳城,拜见薛大将军!”
公孙朗闻言,神情便有些不自然了,如果他愿意去晋阳城,早就去了,又何必率军返回辽东呢?现在钟行让他去晋阳见薛仁贵,公孙朗又怎么会愿意呢?
于是说道:“先生,不是本将不愿意,只是辽东离不开本将啊,倘若本将随先生去了晋阳,肃慎人再次犯边,辽东百姓又当如何呢?”
钟行聊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公孙朗,然后对一旁的李平章说道:“李将军,能否让在下与公孙将军单独聊两句?”
这时候,公孙朗才注意到一直跟在钟行身边的李平章,一开始公孙朗还以为这是钟行的随从,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
李平章想了想,说道:“好,那本将便先出去,一切就有劳先生了。”
“请李将军放心!”钟行点了点头,说道。
李平章离开之后,公孙朗便忍不住的向钟行问道:“先生,不知这个李将军是什么人?”
钟行说道:“不瞒公孙将军,这位李将军身份可不简单,他是邓国将门李家的子弟,无当卫上将军,其父乃是邓国第一猛将李存孝,此次薛仁贵大将军钦点其随在下来辽东的。”
“原来如此!”公孙朗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钟行对李平章如此尊敬,原来李平章的来头这么大,李家公孙朗也是听说过的,这是邓国最顶尖的将门,家族人才辈出,是邓国军方的中流砥柱。
见周围只剩下自己和公孙朗之后,钟行便直接问道:“公孙将军,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老实告诉在下,你是不是想要拥兵自重、割据辽东四郡?”
“怎么可能!”闻言,公孙朗连忙否认,说道:“我公孙朗到底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很清楚,本将不是说了吗,本将很快就会上表归顺的。”
钟行摇了摇头,说道:“公孙将军,你要清楚的是,邓国人可不只是想要你的顺表,他们想要的是你手中的兵马和辽东四郡,在下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在下明确的告诉你,邓国不会接受的,如果将军执迷不悟,恐怕下一次来的可就是邓国的千军万马了。”
公孙朗闻言,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钟行完全看透了,既然钟行都能够看出来,那就说明,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晋阳城的薛仁贵也是一清二楚的。
于是便说道:“钟先生,难道就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本将也不是野心很大的人,上表归顺之后,辽东四郡的官员可是走洛阳方面安排,本将只需要保留兵权即可。”
“呵呵!”钟行摇了摇头,说道:“公孙将军为何还看不懂形势呢?如今天下江山,尽在邓国版图之内,辽东随孤悬在外,但是邓国又岂会任由将军盘踞呢?公孙家虽然在辽东四郡根深蒂固,但是将军手中只有区区两三万兵马,而邓国则是坐拥百万大军,如果将军还是执迷不悟的话,恐怕破家灭族之祸不远矣,为了公孙家着想,还望将军三思啊!”
话虽如此,但是想让公孙朗就此妥协,公孙朗又怎么会甘心呢?想他公孙朗,自其祖父公孙珏开始便盘踞辽东,二十年的时间里,公孙家在辽东开枝散叶,辽东四郡里里外外都有公孙家的人,当初赵国对公孙家也是极力的安抚,现在邓国人一句话,就像让公孙朗放弃家族经营了二十年的辽东四郡,怎么可能呢?
但是钟行又说得很对,公孙家在辽东四郡的根基再深厚,也只有两三万兵马,一旦邓军大军来犯,依辽东四郡的兵马,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的,一旦邓军攻入襄平城,公孙家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公孙朗举棋不定的时候,其子公孙昌便急匆匆的走进来,对公孙朗说道:“父亲,探子来报,右北平出现大批邓军,人数约有十几万,现今驻扎在土垠城,意图不明!”
“邓军到了右北平了?可知道是何人领兵?”公孙朗大惊,没想到邓军来得这么快,钟行才到了临渝不到一日,邓军十几万大军就到了右北平了,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啊。
公孙昌回道:“据探子回报,邓军打着英国公薛的旗号!”
“英国公薛?是薛仁贵大将军亲自率军来了!”钟行感叹道,他本以为薛仁贵会在晋阳城安心等待他的消息,没想到自己前脚干倒刚到临渝,薛仁贵后脚就率军到了右北平了。
“钟先生,你是说薛仁贵亲自率军到了右北平了?”公孙朗问道。
钟行点了点头,说道:“邓国薛姓大将不多,而且能够有能力统率十几万大军,又爵封英国公之人,就只有薛仁贵大将军了,公孙将军,现在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如果公孙将军还不下定决心,恐怕薛仁贵大将军的大军就会兵进辽西郡了。”
公孙朗长叹道:“唉……罢了,辽东虽好,但是也不再是我们公孙家能够拥有的了,既然邓国想要,那就给他吧,本将这就写下降书,由我儿带去给薛仁贵,请其率军前来临渝纳降!”
“将军英明!”钟行见公孙朗终于放弃了心中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天统十年,九月十二日,公孙朗派遣其子公孙昌奉降书前往土垠,面呈薛仁贵。
天统十年,九月十五日,薛仁贵率军抵达临渝城,公孙朗率领一众文武出城请降,薛仁贵亲自接纳了公孙朗的请降,而后便收编了公孙朗麾下所有的兵马。
天统十年,九月二十日,薛仁贵率军抵达襄平城,辽东四郡太守纷纷上表归顺,至此,赵国全境悉数落入邓国手中。
天统十年,九月二十五日,薛仁贵留下张辽率领神策卫坐镇辽东四郡后,率军返回晋阳城。
天统十年,十月十五日,薛仁贵自晋阳城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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