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左丘宁还没成刀魁时,就常年拿着一把足有五百斤的重刀,每逢江潮立于潮头挥刀劈潮,你想想那可是江潮,有多少人敢在其中练刀?就连他平日里的练刀,都是在河瀑之下,挥刀断瀑,如此年复一年,才有了后来的刀魁之名!为师让你背着这把剑,和他可谓异曲同工,同样是在锻炼你,什么时候你能够轻松驾驭你背上的这把剑,那你就有了可以学习剑术的资格了!明白了吗?”
说着,老人看向了少年。
果然,经老人这么一忽悠,不,是这么一开导,少年顿时有了心气,重重点了点头,眼中也是多了几分热血,看的老人心里一阵满意。
这徒弟,真好哄啊!
老人心满意足地喝着杯里的酒,倚靠在桌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四周那些桌客人的议论声纷纷闯入他的耳中。
“听说了吗,前些日子苏子洲竟然败在一个白衣和尚手里了!”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片注视,毕竟苏子洲可是继莫一玄之后的新一代剑仙,自然值得他们关注。
虽说前段时间老剑仙莫一玄再度现世,让他们这些江湖人倍感惊喜,但十多年前那一场轰动了整个江湖的事件,让他们不由得怀疑,如今的莫一玄实力是否还有当年那般傲视群雄之姿?但谁也不知,更不好妄加揣测,只能压在心里。
眼下听闻风光一时的苏子洲居然落败,就连一些喝罢茶酒准备走的人也都纷纷坐了回去,目光灼灼盯着先前开口那人,等待着下文。
眼见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人也是得意一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据说那和尚骑着一头神驴,四蹄生风,一路从南方飞向了北燕,恰好遇到了游历江湖的苏子洲,二人话不投机是当场动手啊!”
“神驴?”众人相视一眼,眼中尽皆闪着亮光,这密幸他们还真是从不曾听过,当下兴趣更浓了。
“那和尚为啥要和苏子洲动手啊?”一人忍不住发问。
“问得好!”先前开口那人猛地一拍手,激动地唾沫四射,声音也高了几分,侃侃而谈,“这几年,苏子洲锋芒毕露,接连败下刀甲霍邱,拳甲武烈等人,就连那明教教主苏恒苏圣元都没能在咱们这位苏剑仙手中讨得胜果,剑仙之名那可是实至名归啊!”
一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显然这些事他们早已知晓,这可是传遍了整个江湖的事,他们期待的,还是下文。
微微卖了个关子,那人一笑,但看到众人眼中的急切,又继续说道:“这和尚找上苏子洲自然就是为了这剑仙名号,整个江湖都知道,剑仙只有三十年前那莫老前辈才能配得上,这苏子洲不过是在老前辈因故退出江湖之后才得幸登顶,自然有人不服气,那个和尚便是这些不服苏子洲成为剑仙的人派出的代表。还有一些人说,这和尚其实是莫老前辈委派的,老剑仙虽然退出江湖,但毕竟尚在人世,怎么可能让一个晚辈后生取代自己的剑仙名号!”
说到后一句,那人的声音下意识地低了下来,神神秘秘的模样惹得众人一阵凝目,似信似疑。
但这个时候,一些人却是不满意了,一拍桌子,指着那人愤声怒喝:“放你娘的狗屁,莫老前辈是什么人,那可是光明磊落的大侠,剑道后继有人,老前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派人打压,你小子再给爷爷胡言乱语,信不信爷爷一刀剁了你的舌头!”
看到这阵仗,先前开口那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正要顶回去,但一看到冲着自己发火那人一身壮硕的肌肉,立马吞了吞口水,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但依旧硬气道:“怎……怎么不是!那和尚见了苏子洲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江湖上传言的新剑仙?这剑仙的名号也是你能够驾驭的,就让和尚我领教领教你有什么本事,敢称剑仙!’二人这才动手,打的天昏地暗!要不然你说,为什么二人会动手?”
那壮汉子一阵语塞,他哪里知道那和尚为什么要跟苏子洲动手,但他却不相信会是莫老剑仙派这个和尚去找回剑仙名号的,只是他毕竟是个粗人,哪里说得出的所以然来。吞吐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这汉子心头的怒气更盛了,当下便要抽刀动手,说不过,爷爷就拿刀子跟你掰扯掰扯。
见状,先前开口那人顿时慌了,连忙向后退去,但就是这么一退,便撞到了人,身后响起一声娇喝。
“啊!哎呦喂,你们这是做什么,要喝就喝,不喝赶紧滚!”
闻声,哄乱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落在了一道从铺子里走出来的身影上,无不面露悻色,低下头不再开口了,就连那作势抽刀的汉子看到来人后,也按耐下了动作,愤愤坐了下去。
这一幕自然被徐念卿看了去,心中难免疑惑,好奇地打量着那个走出来的身影。
那是一名年轻妇人,容貌秀丽,穿着一身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裳,虽说没戴什么花哨首饰,但隐隐透露出的那股气质却是让他眼前一亮,脑海里不由得想到了一句山匪的话:这娘儿们,真水灵!
但看到这么多人看向那妇人的眼神中都或多或少有些忌惮,他也清楚,这妇人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师父,这个人是谁啊?怎么看起来那些人都害怕她啊?”
徐念卿凑在老人身旁,疑惑问到。
老人闻声一笑,低声道:“你可别看她是个女流之辈,能在这荒郊野外独自开酒铺,这女人的本事可是不弱,而且,她可是有大背景的人!不过她叫啥我确实不知道,只知道江湖上的人都叫她苏娘。”
“苏娘……”徐念卿轻念一声,继续好奇地打量着这被唤作苏娘的妇人。
“苏娘,你……你看,这可不是我惹事,我就是如实说,他们就……”
先前开口那人一看自己撞到的是苏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开口。
然而,不待他说完,苏娘便瞪了他一眼,开口道:“好了,你也滚回去坐,这儿是让你们喝酒的,不是让你们信口雌黄胡扯的,什么神驴,什么老剑仙委派,你小子要再来我这儿卖弄嘴皮子,信不信老娘今把你剁了做成包子!”一听这话,那人也不敢再开口了,哪里还有先前那得意模样,忙灰溜溜地坐了回去。
瞅了他一眼,苏娘这才看向众人,扬声道:“往后在我这儿都别扯那有的没的,你们可知道那和尚是什么人,那可是两禅寺的行禅僧人,还神驴飞天呢,你给我飞一个我看看!”
“两禅寺!”
“行禅僧人!”
这两个名字顿时引起轰动,虽说自从五百年前离阳王朝灭佛,两禅寺一度势弱,后来风头被少林夺了去,如今放眼整个寺院只怕也没多少光头了,但却没人敢小觑这两禅寺。
只因,这寺中有两个和尚,一个号“行禅僧人”,一个号“定禅僧人”,师徒二人尽皆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可不是他们这些江湖末流能比的。
听到苏娘似乎知道几分细情,这些人又来了兴趣,忙开口询问着,“苏娘,你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你给讲讲呗!”
徐念卿也有了兴趣,先前那些人开口说出牵驴的白衣和尚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是那个来破庙里找老人的僧人了,眼下听到苏娘竟然道出了僧人的身份,他也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苏娘身上,唯有那与徐念卿面对面而坐的老人依旧垂着头,自顾自喝着面前的一壶酒。听到这些人的话,苏娘倒也没再摆脸色,但也显得很随意,轻声道:“咳,这又不是什么隐秘事儿,整个北燕的人都知道了,苏子洲跟行禅僧人打了一场,不过行禅僧人没出手,苏子洲倒是接连出了几十剑,场面可没他说的那么悬乎,还天昏地暗呢,老娘活了三十来年,就没见谁跟谁比武能把天比暗了!”
说着,苏娘瞥了一眼先前开口那人,显然还在为那人之前信口开河,拿老剑仙博名头的事儿耿耿于怀。
听着苏娘话里丝毫不加掩饰的讽音儿,那人哪还敢多说一句,当下都快把头埋到桌子里去了。
不过,其他人瞅着他这个样子反倒笑了起来,眼神中满是鄙夷之色,一些听得来兴趣的人却是不曾理会这些,急切问了句。
“苏娘,那苏子洲真败在行禅僧人手里了?先前不是传出风声,说那苏子洲早成了指玄高手了吗,莫非行禅僧人也到了指玄境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指玄境界,那可是江湖顶层的一批人了,据江湖传言,行禅僧人不过是一品金刚境,怎么着也不可能赢得了苏子洲吧!
“那倒是没有,不过……也算不上赢了,行禅僧人站在那儿让苏子洲打了半天,苏子洲都没能伤的了他,到最后也分不出个胜负,就没再打了,行禅僧人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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