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到家,段景天就出现了。
看来公司出事了,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找上门。
这段时间,墨司寒完全不问事,就好像他已经卸任隐退似的,什么都不闻不问。
能让段景天亲自登门,看来事情还不小。
「嫂子,好久不见。」段景天笑盈盈地和祝无忧打招呼。
祝无忧礼貌地冲他笑了笑,从他身边经过。
墨司寒面色阴沉,寒声质问:「段副总,你来我家干什么?」
段景天叫苦连天:「兄弟,我求求你了,管管吧。你这摆烂的心态究竟要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墨氏倒闭?」
倒闭?
他才一个多月没去公司,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说倒闭就倒闭?
墨司寒眉宇间沁出几分凉薄,表情严肃道:「公司究竟出了什么事?」
段景天纠正了一下刚才的说话:「说倒闭不过是我的夸张说法。不过,最近我们公司的好几个大项目的确都出了问题,涉及的金额还不是小数目。」
「跟我去书房谈。」
「好。」
书房。
桌子上,墨司寒耐心地一页一页翻完所有文件,不禁怒从中来:「这几个项目怎么会同时出问题?」
「司寒,这段时间你不在公司,原本很顺利的项目突然就被卡住了。总之就是特别的不顺利,就好像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一样。」
段景天又补充了一句:「这就是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对方看来是个高手,不动声色就吞了原本属于我们的蛋糕。但是呢,气就气我们偏偏还查不到对方是谁。」
墨司寒眉头狠狠皱了一下,深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游戏啊,一不小心,就有可就会被对手蚕食掉。
段景天一筹莫展道:「司寒,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墨司寒语气平静道:「姑且继续维持原状。」
「什么?你还想继续摆烂?」段景天惊呼,「当真不怕墨氏被吞食啊?」
要想吞下墨氏那么大的一家公司谈何容易?
至少,就目前而言,在晋城,墨氏依然是一家独大,难逢对手。
墨司寒兀自冷笑了一下:「这段时间我就权当刘备种园子—韬晦之计了,我不动,敌动,对方迟早会露出马脚。」
段景天追问:「那这几个项目的利润都不要啦?」
墨司寒饶有深意地说了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大佬说了算,我听大佬的。」段景天无奈摇了摇头。
看来在墨司寒的眼里,打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远比这几个大项目来得重要。
*
两人从书房出来,下楼正好是用餐时间。
段景天看到一桌子的好菜,原本想留下来用餐,却被墨司寒以一句‘我老婆做的菜只有我能吃"给打发走了。
临走前,段景天还在喋喋不休:「哎,你这兄弟我算是白交了,吃你顿饭都不行。」
墨司寒毫不留情地噌他:「我跟你这万年单身汉没共同语言。」
「行,你是有妇之夫,你光荣。」段景天实际上是被气走的。
想当初,晋城黄金单身汉的排名榜单上,两人均有上榜的好不好。
我的天呐,一向以单身自居的墨司寒,竟然现在以已婚男为荣了。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热衷于对外隐瞒自己的婚姻状况。
有老婆调教的男人,变化可真大!
餐桌上,饭香扑鼻。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墨司寒已经许久没下来餐厅用餐了。
平常都是佣人做好饭菜端去房间,往往再上去时,发现饭菜一口没吃。
更反常的是墨司寒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没去墨氏墓园,要知道之前他几乎风雨无阻,每天都要去墓园待上几个小时。
如此看来,少奶奶回来后,少爷果然变得很不一样了。
桌上摆的这几道菜是最常见的家常菜,有青椒肉丝、洋葱炒牛肉块、清炒芦荟、小米粥+煎饺组合,还有一大碗健脾开胃的滋补汤。
佣人好心提醒祝无忧:「少奶奶,这盘煎饺我看还是算了吧?最近这段时间,少爷只要一看到饺子就会大发雷霆。」
祝无忧微微抿唇:「没事,他就算要发火,也发不到你们头上。」
佣人如释重负:「那好,我帮少奶奶端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反正最后一道了。」祝无忧婉言拒绝。
祝无忧上桌的时候,盘里的菜已经被某个饿货吃了一大半。
这样的饿货,吃饭之前该先吃一条士力架的。
吃相向来优雅矜贵的墨司寒一改常态,继续狼吞虎咽。
看到饺子上桌,墨司寒的筷子略停了一下,过了几秒他继续动筷,连同那盘饺子也不放过。
所谓的禁忌,看来也是针对人的。
祝无忧慢嚼细咽道:「墨总,你那么优雅的吃相,怎么不要啦?」
「养精蓄锐才能看得住你,要不然明天一大早,墨太太又不知道跑哪了,又或者去见你的哪个大哥了。」
论毒舌的本领,墨司寒向来是高水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这就言之凿凿往她头上扣绿帽了?
好吧,反正谁歪,谁知道。
祝无忧无声抗议,懒得和他继续理论。
*
晚上九点。
卧室门突然「咔嚓」一声开了。
祝无忧从洗澡间走了出来。
卧室里,墨司寒修长的身子矗立在阳台上,手指间还夹着一支没抽几口的烟,听到动静,他回头扫了祝无忧一眼,随后掐灭了烟。
下瞬,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走进来:「该我洗了。」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哗的水声。
十分钟后,墨司寒走了出来,发尖上沾了水,还在往下滴。
身上松松垮垮的挂了一件墨蓝色蚕丝浴袍,腰带也不好好系着,行走间能让人看到漂亮的胸肌、腹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大概除了西装,蚕丝睡袍也是他的标配。
好身材就是拿来秀的,不然岂不是暴殄天物?
墨司寒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物尽其用。
眼不见心不动,祝无忧躺着睡下了,无福饱览美男出浴图。
下一秒,身旁的床垫空位陷了下去。
墨司寒坐在床沿上,一条大长腿随意的曲上来,拿着被用毛巾随意擦了下头发。
紧接着,被子被掀开,一个灼热的身体拢了过来。
祝无忧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身影已经轻身一翻,将她压在身下。
鼻尖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香。
很淡,带着一点甜,是属于她的味道。
转瞬,这股淡不可闻的香甜,萦绕在鼻息间,浸萦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墨司寒贪婪似的埋在祝无忧的颈窝,闻了又闻。
祝无忧皱眉:他的狗鼻子到底在闻什么?
墨
司寒屈身压下,黑里全是欲,「我好像戒不掉你身上的这个味了。」
衣衫褪去。
墨司寒不给祝无忧废话的机会,直奔主题。
沉浮间,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敢情他之所以像牛犁田一样每晚辛勤耕耘,原来是想让她尽早怀孕。
这个念头恐怕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了。
只可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要令他失望了。
……
深更半夜。
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房间:「啊……」
墨司寒瞬间惊醒,睁开了星眸:「怎么了?」
屋子里的灯光是亮的,祝无忧那张愤怒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墨司寒,看你干得好事。」祝无忧脸上的愤怒肉眼可见。
祝无忧生气地高高举起右手,墨司寒的左手也跟着举了起来,那副明晃晃的手铐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祝无忧愤怒道:「墨司寒,你可以解释一下这个吗?」
墨司寒松了口气解释,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线:「你就当这是你我夫妻恩爱的见证。」
「同心绳也就算了,这可是手铐。」祝无忧反问她,「你是警察吗?我是你的犯人吗?不然,你为什么给我戴手铐?」
墨司寒笑了一下:「某种意义上墨太太的确是小偷。」
祝无忧蹙眉:「什么意思?我偷你什么了?」
「墨太太这位偷心贼偷了我的心。」
呃!
这么恶心的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就不怕她连前天吃的晚饭也吐出来?
祝无忧怒斥他:「墨司寒,少为你的偏执和神经兮兮找借口,赶紧给我打开,我要上厕所。」
「我可以陪你去。」
墨司寒倒是体贴,只可惜体贴过度了。
祝无忧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
墨司寒言之凿凿:「等天亮了,我就帮你开锁,即使不习惯你也稍微克服一下,等习惯了就好了。」
「什么?你还想让我习惯?」祝无忧瞳孔地震,怒气值瞬间充满,「墨司寒,你的想法很变态,你知不知道?你真该去医院好好看看心理医生。」
墨司寒无脑地冒出一问:「是不是我去医院了,你就不生气了?」
他这是典型的降智行为,高高在上的墨司寒怎么变傻了?
祝无忧以退为进:「第一现在马上帮我解开,第二明天去医院看心里医生。」
墨司寒也不生气,笑了一下:「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我答应,马上解开这个,否则一切免谈。」祝无忧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好吧。」墨司寒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钥匙,轻松打开了手铐。
祝无忧气呼呼地下床去了洗手间,待了好一会才回到床上。
灯重新关上,屋子里黑了下来。
男人长且有力的胳膊搂了过来,自然地环住女人的腰,语气轻柔的声音传来:「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睡得安心……」
看来他都还没从孩子离世的巨大痛苦中完全恢复过来。
就和孩子的相处时间长短来看,墨司寒受到的伤痛显然数倍于她。
时间,往往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
但愿,她和他都能尽早走出来。
须臾过后,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身旁这个男人睡得格外的安心,让人不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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