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瓢泼大雨再次倾盆而下冲刷着一切战后的痕迹,大雨冲下福达梅斯的整个身体也如同他的内心一样逐渐冰冷下来,福达梅斯不知该何去何从完全看不见未来前进的道路,此刻他也分不清脸上流淌而过是自己的泪水还是冰冷的雨水。他无力地靠向身后的巨石怀中却滚出了一个小物件——那是纱莉叶昨天晚间塞入自己怀中的那瓶酒。
纱莉叶……想到这个如同小天使一般的女孩那难以抑制的哀伤再次充斥着全身。她已经如同美好的梦境般破碎消散再也无法触及半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悲剧的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巨大的自责感夹杂着无力感一遍一遍撞击着自己的心头。不愿再多想什么福达梅斯摸索的拿起酒瓶拧开瓶盖仰天一饮而尽。
酒还是那个酒但是现在福达梅斯能品尝到的已经没有半分的甘冽甜美,有的只是无尽的苦楚酸涩,三年来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在眼前不断交错着福达梅斯的神情渐渐恍惚着沉沦着堕入了黑暗之中……
“叔叔……叔叔……”死一般的黑色寂静之中传来一丝天籁般的童稚之声,一束明亮的白光划破了眼前令人绝望的无尽黑暗,而在这束光笼罩下微笑着向自己招手的竟然是……纱莉叶?
恍然间福达梅斯好似希望重燃起身走向了纱莉叶,纱莉叶保持着那天使般的微笑看着福达梅斯好似引导他一般半转身走向了光的源头,身体漂浮着离福达梅斯越来越远。
“纱莉叶!”福达梅斯急着喊了一声身体也不知如何漂浮了起来追着纱莉叶接近那道亮光,越往前光越明亮很快就晃的福达梅斯眼中的纱莉叶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和光融为一片,而另一个景象则在光中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三角形石碑,石碑上的裂纹和神秘的金色纹路让福达梅斯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和神秘,好似某种超古代遗迹一般,随后一股靡靡之声缓缓带着柔和温暖的传入心中,虽然没有听清楚任何字,但是福达梅斯能清楚真切感受到其中包含的信息——这块石头在召唤自己,它对自己说它能给予自己救赎的力量,希望自己能帮助它对抗邪恶。
“对抗邪恶?可以啊……”那种无比高尚的神圣庄严感让福达梅斯心中提不起半分拒绝感不由自主的就接受了那个声音的提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伸出了手摸向了这块石碑,刹时间一股澎湃惊人而又明亮宏伟的力量涌向自己的身躯,自己好像被无数道闪电击中般感受到了猛烈而刻骨铭心的撞击,肉体被粉碎灵魂被撕裂,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痛苦,就仿佛自己的灵魂正在被炼化被焚烧被毁灭……
痛……无法言喻的痛楚……
“呼啊……”福达梅斯长出一口猛然睁开眼,喘息着一下起身。眼前已不再那么明亮反而显得有些昏暗,忽明忽暗的烛光、封闭着的石质房间、老旧的桌椅。而自己则躺在一张木头床上,似乎刚刚的一切是一个虚无的梦境而自己刚刚被惊醒一样。混乱的思绪交织在自己脑海中良久才慢慢沉淀下来,入梦前那些痛苦的绝望的一幕幕又一次翻腾开来……想到此处福达梅斯环顾着周围的景貌一脸茫然。这又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村落遭受的灾难被发现了?自己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被人带来的?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萦绕心头,但是不管答案是什么自己必须尽快离开,不能让自己这被诅咒的身躯在祸害他人了,如此想着福达梅斯起身准备离开。
“你醒了?”一个苍老声音传来,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一个身穿教士袍服的身影提着一个油灯缓缓步入。
“啊?”福达梅斯端详来人虚白的胡子布满了前胸,加上满脸的褶皱和缓慢的步伐显示着他那起码百岁以上的高岭。他的神色平淡透露出一种慈祥和蔼,无论从外貌还是内在的气息他明显是个人类,既然是自己的同胞看衣着又是一个担任受人尊敬的神职人员,这样的一个长者那么自己就更应该快点离开他免得祸害到他。于是福达梅斯默不作声的从老者身旁经过打算推门离开,虽然显得很无礼但是总比那些悲惨的结局要好得多。
“怎么急着走么?害怕你的诅咒像害死拉菲尔族长那样伤害到我么?”老者并没有阻止福达梅斯离开只是这么不急不缓的吐出了这句话随后从容淡定的将手中的油灯放在桌子上。
“!”老者的这句话一下便镇住了福达梅斯惊讶之余无法说出半个字,他竟然对自己的遭遇了解到这个地步?他究竟是谁?难道自己判断错了他并不是人类也是肯惴德?或者是其他什么相关的诅咒兽?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一瞬间在福达梅斯脑中不断闪过他紧紧盯着老者满脸的紧张。
“不用紧张,我并不是值得你紧张的怪物。我是你的同胞,一个真正人类。”看着福达梅斯的反应老者依旧保持着那慈祥和蔼的样子,他似乎看透了福达梅斯的内心随后略有所指的说道:“你奇怪我如何知道你的事情?你以为拉菲尔作为一个比整个人类帝国存在时间都久的智慧物种会完全把他们族人未来的一切都压在你身上么?”
隐约间福达梅斯有些听出了老者的言下之意但并依然无法完全理解只能开口向问道:“什么意思?”
面对福达梅斯的疑问老者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为了避免她治疗好你后你出尔反尔又或者你的能力不足以让帝国相信他们,所以她在接收你后也和我做了接触。从而你们的一切我都知道。”
“你是……”福达梅斯立刻明白了老者的意思,但是他却不明白对方究竟身份如何竟然值得女族长作为一个后备的托付。
“阿兹比谢。我是隐翼教的大主教,当然在一般人眼里是光翼坐落于纽伯伦的教会学校的神父。而这里则是我们离拉菲尔族长村落最近的隐秘据点。”虽然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但是福达梅斯依旧是满脸疑惑,他知道纽伯伦是位于西拉斯旁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更对整个帝国的最大最神圣的宗教团体光翼熟悉无比,但是这个隐翼是什么?或许是一眼看穿了福达梅斯心中的疑惑这个自称隐翼主教的阿兹比谢的老者向福达梅斯仔细的介绍起了隐翼亦如几年后向克罗雯所介绍的一样,不过在听完他的叙述后作为曾经帝国军人的福达梅斯依然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当然这点他也早已料到并没有多少在意而是继续说道:“我和女族长早在近百年前就认识了,当时她并没有和人类接触的打算只想和族人平平安安的隐秘的生活着,直到这次西拉斯破魔战之后。她担心着那些逃出灭世法典的同胞的迫害和我第一次希望得到人类的认可。但是当时我们隐翼也发生了大事无暇顾及她,此事后来不了了之,她也带着忧虑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再后来就是收留了你她再一次和我接触了除了我前面说的防止出现你无法履行诺言的情况还有的就是如同现在这般,在悲剧发生他们消逝后你的诅咒问题。”(第一百零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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