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他说。
“怎么了吗?”路遥下意识直觉是比赛的事情,“是比赛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路远一时没言语,许久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说,“有个助手辞了,不干了。”
路遥没理解他说给她听的意思,也不太明白内里的干系有多重要,于是问他道,“你要给我开后门么。”
“想得美。”
她就知道。
路远肯定是不愿意给她开后门的。
可话题岔开,他心情就好了不少。
路远心思一动,贴着她的锁骨就往上亲。
路遥也不过是象征性地躲了躲,她等的不就是他主动的时候么。
“你亲我干什么,刚刚不是还嫌弃得很么。”
路远停下动作,埋在她颈窝里深吸了几口气,“路遥,你得心疼心疼我。”
她还不够心疼他吗?
男人炽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大腿根往上滑,按着她的胯骨有意无意地往下压。
薄唇贴近她的耳根磨,“之前你说等回来要干什么的来着?”
路远提醒路遥。
意思太过明显。
也是路遥自己先前画的饼悬而未决,怪不得别人。
……
回学校之后,结果和路遥先前的设想大差不差。
她干了万人嫌的活儿,去乡下待一个周,收集数据,为落后村庄的集体致富出谋划策,以贡献赚取学分,从而抵消处分。
然而让路遥没想到的是,她还能在公告栏的地方收获意外之喜。
先前的处分纠纷还了她清白,谢雪也得到了她应得的处分。
公告栏上贴的通告洋洋洒洒,旁边还附带着谢雪亲手写的检讨书。
显然这事已成定论了,谢雪自己也承认了。
结果大快人心,过程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引人探究了。
一同出现在公告栏上的,还有前一晚路远跟她提过的,他们团队人员补充的招聘。
路遥几乎想都没想,就递过去了简历,要竞争上岗。
只因为这种国际赛事,拿了奖项,奖学金是非常可观的。
路遥甚至没想过万一没拿奖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路远在,她多了点赌徒心态,押宝押在了他身上。
几经筛选,路遥得了三天的试用期。
这三天里,路遥跟路远软磨硬泡也没探出半点口风,她这三天到底怎么表现会比较好。
他打定了主意当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路遥也只能靠自己摸索,面面俱到。
有时候路遥会觉得有一点点像个微型的职场部门影射。
排斥,抗拒,以及……看不起。
路远挑剔刻薄,团队里的人势必都是精英里的精英,眼高于顶的那种。
所以路遥不单得自身实力过硬,还得会人情往来。
在王玿苓的几经传授下,路遥闲下来的时候,偶尔给实验室的大家订了几回奶茶。
或许是有吃人嘴短的原因在,但是不得不说,确实是关系缓和了不少。
几方因素综合起来,路遥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试用期。
然而不停歇地谈论八卦几乎已经成了人的本能。
路遥不想再去关注的东西,不代表别人就不关注了。
有人说谢雪得到处分的时候大哭了一通,后来的几天,经常有人能在办公楼周围看到谢雪进进出出,还有人说她的父母也过来了。
但是仍旧没有转圜的余地。
路遥觉得她撒娇卖好地蹭个路远的住处是个无比有先见的决定。
她这几天里常常能看见谢雪在她几步之外的距离,用一双欲语还休的眼睛盯着她。
路遥还挺害怕她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的,万一谢雪真的向她示弱了,她保不齐心软了又吃一闷亏。
不过好在谢雪还是不肯。
谢雪确实很崩溃,虽然父母托人通了点关系,但也仅仅是让处理结果被延迟发布而已。
有人建议她跟路遥说句软话,当事人帮着说和说不定会有转机。
可路遥一个身无长物的小白,能有什么大用处。
好不容易进了这个项目,结识了些背景殷实的同学,万一要是被项目除名了,谢雪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脱离这个环境,失去了她人生的跳板。
可同在屋檐下,两个人总有碰面的一天。
因为路遥成功竞聘上岗,有时候为了图方便,离实验室更近,她又开始偶尔跑几趟宿舍。
撞见谢雪的时候,她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谢雪回宿舍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她不打扮了,也不化妆了,憔悴得仿佛一根枯木枝。
坐在自己书桌前的时候,照着镜子都能落下几滴泪。
室友看不下去,就陪她坐在一起,给她递纸巾,擦眼泪,劝她“天无绝人之路”“老师不会那么狠心”云云。
偶尔还要拉上路遥一句“你要不就原谅她”“都是同学”诸如此类。
路遥很郁闷,明明她是受害者,可她态度强硬一点反过来维护自己的权益的时候,周围的反馈却又显得她像一个加害方。
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可她怎么都看不下去了。
忽然想起来路远那里是多么的清净。
可路遥手里没有钥匙,如果想溜,就只能去找路远一起,这让路遥更郁闷了。
看了看时间,路远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实验室里。
然而摸到实验室之后,他们锁着门,里面灯火通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路遥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手,主要的工作任务总结起来,她更像是一个后勤处主任,在他们讨论核心问题的时候要是贸然进去,多半是要挨骂的。
路遥就蹲在实验室的门口画圈圈等着。
第一个开门的女同学显然被门口出现的这个莫名其妙的黑影吓得不轻。
“路遥?”路远试探着喊她。
“哎。”
路遥应声一站,身子一歪,有些趔趄。
路远越过人群,撑了她一把,皱眉问她,“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等你回家啊。”路遥说的稀松平常。
路远不信,半眯起眸子审视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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