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以为这就完了,可跟陈实他们汇合之后,一群人想一出是一出的又租了两辆车。
路少爷专喜招摇,颜色惹眼也就罢了,寒冬腊月的非得租一辆能敞篷的跑车。
还非得拉着路遥跟他一块挨风受冻。
天知道路遥有多想和大家伙一起暖暖和和坐进舒适的大商务车里。
可走了一半的行程之后,两辆车前后并排着停下来。
本来商务车里的一伙人风风火火地都从车上冲了下来,不但挣着抢着要上路远的车,还非要他把敞篷大开。
路遥心说,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群人大冬天里难不成都疯了么。
要是这样那确实是该吹吹冷风冷静一下了。
路遥对他们的要求求之不得,抬手就去解安全带给他们让座。
可被路远一扯,整个人差点歪倒,解安全带的动作就被打断了。
路远面上是冷冷淡淡的,可手下的力道却是不让分毫,路遥想趁机跳车的身手半分都施展不开。
路远一手按着路遥,一面朝着吵闹不休的几人扬了扬眉梢,眉眼中染了几分张扬,“现在想起来要上车了,晚了。”
一群人互相推搡笑骂,说什么都要爬上路远的车,徒留陈木一个老实人守着商务车当司机。
还是靠着老少皆宜的经典游戏猜丁壳,进行了激烈的角逐。
最后拔得头筹的三位好歹是蹭上了路远的车。
两车重新驱驶上路,穿过一个稍显古旧的小镇,砖地凹凸不平,颠得人坐不稳当。
车与鸥鸟抢路,惊起了一地与人争食的飞鸟。
路遥和车座后排的兴奋不止氛围格格不入,冷风实在是刮得她难受,她尽量地把自己的身子缩得更低,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端,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可穿越小镇片刻之后,刺骨的寒风里便裹了海味的咸湿扑面而来。
路遥大概明白了他们的兴奋从何而来。
车篷大敞开来,后面新落座的三位兴奋得几乎要飞上了天,踩着座椅坐在椅背上,将围巾扯下来扬起在风中,肆意地欢呼。
海浪的翻滚声,轰鸣的引擎声,雀跃的欢呼声。
在平静的跨海大桥上酣畅地交织着。
商务车上留守的几位也不甘示弱,打开车窗,大声地回应着。
无所谓喊得什么胡乱八糟的话,在意的只是这一刻里欢畅的释放。
路遥听着他们的欢呼,看着他们胡闹,被感染地莫名其妙地也跟着笑,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莫名的快乐。
快乐这种情绪,似乎带了点香水的特性,但凡靠近,就要被侵染。
偶一偏头,对上了路远的视线,发觉后者也在笑,不单单笑,路遥似乎在那双日常淡漠的眸子里窥探到了点点光亮。
路遥不再缩着,张开双手,也学着大家把自己撞进迎面而来的寒风里,好像真的把自己融入其中之后,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冷。
尝到甜头之后愈发的大胆,索性解开安全带,站在风里和大家一起扬声喊。
路远一手握着方向盘,瞟了眼身形摇摇晃晃的路遥,随意腾出一只手去牵站得摇摇晃晃的路遥。
他可不想惹上事故。
偶尔驶过的车辆看他们像在看神经病,最不友善的也会打开车窗朝着他们说些什么,路遥听不懂,但是路遥感受得到身边人的情绪。
一伙人大声地回击,路遥便用国粹跟着助威,驶远了之后和大家大声地笑作一团。
她没遗漏路远稍显惊讶的神情,但他和他们一起笑,看着她的时候难得给她竖了一回大拇指。
最后一行人在最靠近海岸的地方停了下来,徒步靠近着大海。
海滩不是细沙,而是铺满了鹅卵石似的石子。
这让本来穿着高跟鞋打算来拍美照的女同学就稍显得窘迫了些,细碎的石子总会卡住尖细的鞋跟。
路远停好车再跟上去的时候自然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女同学在他眼前艰难地拔出鞋跟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眼路遥,发觉后者正一路小跑地不亦乐乎,甚至于遥遥领先做了那个险些一脚踩进海里的人。
却还傻里傻气地兀自笑得欢。
脑海里忽然冒出了点很多年前的画面,路远恍觉这才像她十几岁的时候该有的样子,而不是怯懦地跟在他和唐清欢的身后,躲在角落里偷看着他们脸红。
明明就几步远的距离,路远鬼使神差地握着手机给路遥发了条消息。
路遥看着屏幕上「在干嘛」三个字,愈发不懂路远了。
她抬手拢到两颊处,确保她的声音不会被风吹散,朝着路远的方向大喊,“在看海!”
白浪卷上海滩,极力地想要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她却浑然不知。任凭长发被风散乱地扬起,将轻快的话音散到更远的地方。
暖橘色的光穿越寒风将她包裹住,仿佛寒地乍暖,熠熠明媚。
路远没再回复她,将视线挪开,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男生几个跑得快的人早就疯做了一团,也不顾是不是深冬水寒,你追我赶的都踩进了水里。
前前后后几分钟,几个人全都成了落汤鸡,男生里只剩下路远一个人还是干爽的。
几个人略一合计,一齐往路远的方向冲。
而路远正走神想着什么,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路远!”路遥紧急提醒一声,可还是晚了。
路远只来得及把手机往外一抛,整个人就被扔进了海里,所幸赶上的是浪退回的那一下,水浅了不少,可下半身的衣服也全都废了。
难得见路远吃瘪,路遥没忍住笑得有些得意忘形。
路远湿哒哒地从海里站起来,捡回唯一抢救下的手机,屏幕还磕到石子上裂开了花。
他看向在一旁偷着乐的路遥,“不知道接着?”
路遥一边捂着脸,一边摇头。
在当事人面前明目张胆地幸灾乐祸到底是不太好。
“很高兴?”
“不是。”路遥摇头,极力否认,可面上的憋笑却根本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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