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刑家大宅的刑烈,吞噬之力消散后,刑澜出现在他身边。
“这家伙,倒是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刑澜早在地球上刑家两位老祖还未离开时就已经被花漾的空间烙印,成为了一个不可能背叛之人。
“表面上你仍是我大哥,平时你也无需来找我。太子狸猫会来与你接洽。”
“是。”
“呵。”刑烈不知该说什么好。刑澜这个曾经害的他差点殒命的人生大敌,现在居然像个仆人一般对他唯命是从。
这也让他在家族内的地对方有了一个最重要的眼线。
这一切的变化都要归功于一个人。
花漾。
她很聪明,这一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在戎家背叛古宇宙国这件事上,花漾是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牌。若是利用的好,这次的计划他们也许不用废一兵一卒就能赢了这场未知的硬仗。
域外之地,金乌女王与战狼王者刚回到族里便收到了族人的通知。
嗜血巨鳄的王向整个域外之地征收兵种。金乌一族占据天空优势,祁燕一族在金乌女王不在族内时已经投靠了嗜血巨鳄。
祁燕一族飞行速度快,擅长隐匿,是战场上很好的通讯兵种。金乌女王得知后,本来要找战狼一族商议,却发现战狼一族王者全族上下一百多名战狼勇士已经举族等候在了金乌一族地盘上。
“金乌女王,嗜血巨鳄怕是要再次向古宇宙国挑起战争,强制押解了我领地上的巨虎族与兽猿族幼崽。
巨虎与兽猿首领无法只得投靠嗜血。我与两族首领商议过,让他们假意投诚,介时想办法与他们里应外合将两族被关押的幼崽救出来。”
“你们来此地,是想让我帮你们?”金乌女王平静的面容上,神色有了一抹凝重。
她金乌一族与战狼一族是域外之地唯二的两块陆地。嗜血一族实力强大,若不举族对抗很难胜利。
“并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如今我族祁燕一族投敌。祁燕以情报与速度著称,若是要营救,恐怕难度很大。”
如今祁燕一族投敌,战狼一族有软肋。原本两族实力与嗜血一族来说就处于弱势。如今对方还占据了空中情报的优势,若是不好好计划一番,未来在域外之地,将没有他们两族的话语权。
“祁燕一族投敌……”战狼族首领紧皱眉头,“可有办法补救?我战狼族地盘各大族类想来和平共助,他族受到威胁,我战狼族男儿绝不会弃之而去。”
“嗜血一族只是想招募兵獠,若是我们强硬不肯,只怕最先遭殃的是我们两族的族人。不如……”
金乌女王欲言又止,她看向里克图力敖,“里克图,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若是处理妥当,有很大可能不费兵卒地将你地盘上的族人救出。”
里克图狼眸凝视着金乌女王。待她将方法说完,眉头冷凝,“不可!我战狼族怎能投敌!”
“我带着你的狼后与儿子去那里,也可以暂时躲避嗜血一族的逼迫。你战狼一族实力强大战勇无匹,若想没有后顾之忧,这是最好的方法。
以我金乌一族的飞行能力,一天之内就能完成这件事。若是顺利,一切事情在我归来后就能解决。”
金乌女王的话音刚落,金乌巨巢外忽然族人涌动,纷纷出来紧张地望向天际。
两团火焰突然以疾速投向金乌一族的地盘。里克图一族浑身紧绷,已经准备好御敌,却听金乌女王在一阵惊讶过后拦住了欲要出手的里克图。
“战狼族长不可,那是我父亲与母亲!”
两团金色火焰瞬间落在金乌女王身边,两只巨型金乌之体在火焰中化作一男一女。
两人外貌只有三十岁,但所有人都知道,金乌女王的父母,是现世除了金乌女王之外,仅剩的一对纯血金乌。
“父亲,母亲!你们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你父亲与我在寻你弟弟的时候,经过古宇宙国,感应到了你弟弟的能量。可只是短短的一阵就消失了。
你与你弟弟一胞所生能相互感应,这次回来就是让你与我们一同去寻你弟弟的下落。”
金乌女王略一思索,“父亲,有件事你们或许还不知道。上次我们去到宇宙国星云区一颗小星球上,那里有一纯血金乌,我对他有所感应,可是很奇怪,我在那金乌身上感觉到的,并非弟弟的气息。”
“什么?这怎么可能?不可能还有别的金乌存在!”
“父亲应当知道,我从未撒过慌。而且如今域外之地嗜血一族逼迫所有生命加入他的阵营,应该是企图再对古宇宙国发动侵略。
父亲母亲,寻找弟弟这件事……”
“嗜血一族的事我与你母亲已经知晓。域外本就不是我们金乌一族的家,舍弃了也没什么。但是你弟弟必须要寻回来。”
金乌女王看向战狼族首领里克图为难地皱眉。“父亲,母亲!祁燕一族投敌,我金乌一族在域外这么多年,早已与这里的生命不可分割。弟弟若是真的在古宇宙国,那么想来这些年也没有遇到什么大危险。”
就在这时,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男孩走进了巨巢,“母亲,怎么族里来了这么多人?”
刚回到族里的老族长乍一眼看到来人,那时隐时现的金乌能量混合着凤凰能量的男孩,惊讶且略显愤怒地抬头盯着自己的女儿。
“他唤你为母亲?”
“没错,他是我的孩子。”
“你竟然自甘堕落与其他族类结合孕育下一代!”
“母亲,他们是?”
“他们是你的外祖母与外祖父,你来有什么事吗?”
“祁燕姐姐离开时将这个交给了我……”他说着拿出一个很大的祁燕巢穴。
“祁燕卵?”这分明是祁燕自己最珍贵的那一窝纯血祁燕的卵。金乌女王不解地看着他,“她还说了什么?”
男孩脸上露出为难神色,“祁燕姐姐还说……若是将来交战,她希望母亲您不要留手。”
金乌女王心中如同被烫出了褶皱。将自己的后代交给她,留言交手时不要留手。他们投敌前,就已经做了某些赴死的准备了吗?
“父亲母亲,祁燕一族追随我多年,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如今只有我与弟弟有着同胞之间的感应联系,若没有我,你们想找弟弟也是困难。
不是我不想要找到他,而是在去找他以前,我必须先处理了这里的事。还请父亲和母亲您们能够谅解我!”
里克图带着族人在一旁看着金乌一族老族长父亲俩那气愤的模样,忽然开口。
“金乌老族长,可否听我一言?”里克图的声音打断了金乌一家的对话。
胡萨娜忧郁的眼神缓缓看着两人。“两位,我很理解你们想要找回孩子的心情。你们可曾记得,在当年那场大战里,我战狼一族也损失惨重。
那时我的幼子阿典出生不久就莫名失踪。可是不久前我找到了他,就在宇宙国边沿的一颗小星球内。”
“那又如何?你战狼一族不愿放弃一切去找自己的孩子,不代表我金乌一族不愿意。”
“两位误会我的话了。
嗜血一族挑起域外与古宇宙国的战争,若是战乱起,这域外之地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若是以前,我战狼族大可以不管不顾任其发展。可是现在,若是古宇宙国那边战乱一起,难免不会殃及我儿阿典。
我与我的丈夫里克图之所以愿意在此地与嗜血一族抗衡,也是拖着他们进攻古宇宙国的节奏。
嗜血一族残暴,若是我的幼子如今修炼不成却落到他们手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金乌老族长夫妻俩一怔,脸色骤变。金乌女王叹息一声,“父亲,千年前那场战乱,就连那群超越战神的存在都陨落失踪至今。
那时的我们尚且是在刀尖上游走,更何况是常年流落在外未经洗礼的弟弟。我们在这里平息嗜血一族的战乱,等于是在救弟弟啊。”
“嗜血一族为何要再次挑起两地战火?”风申陨看向身为金乌女王的女儿,“若是我们在大战之前将你弟弟找回……”
“父亲!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嗜血一族若是再次与古宇宙国开战,我们即使不趟这浑水,可这茫茫宇宙,我们金乌一族该何去何从?
而且,你以为嗜血一族会轻易放过我金乌一脉吗!?”
“阿陨……这次,我觉得女儿说的对。嗜血一族早已忌惮我金乌一族多年,我们在一日,他们就绝不会放过我们一族。
若是最后胜利的是他们,那么我们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自处。”
巨巢之内,金乌一族与战狼一族全部沉默了许久。
他们眼神连连交汇,空气里的气息很默契地一起展示着静谧的气氛。
“若是想阻止嗜血一族挑起战火,我想你金乌一族还得有一人跑一趟古宇宙国。”
十日之后,刑戎两家大婚之日。
古宇宙国的这一天,无论是刑家大宅还是刑家祖地都布满了喜庆的大红色。
花漾一早就被戎家下人叫起来,喜服红妆,围着她的丫鬟老妈子个个都是星云级异能者。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笑意盈盈,可是花漾看得出来,这里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有着一股隐忍。
刑烈这家伙昨晚离去时就告诉她,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让她都不要惊讶,任由戎家人将她抬进刑家大宅。
从戎家大院到刑家大宅,若只是走路需要三个多小时。戎家给戎秋月的新娘马车,前面拖车的马匹是一排四只带着翅膀的马。
因为戎秋月是戎家家主戎沁韵的义女,送嫁队伍足足有百人,气势恢宏,锣鼓喧天。整个队伍从头到尾都被火系异能者用能量印的满是红霞。
马车门帘被打开,乌启一身白衣地坐在马车内侧面一言不发。
花漾却开始紧张起来。
这会儿还没到刑家,若是被发现了,她与刑烈的计划恐怕就要出问题了。
花嫁马车内很安静,花漾装作戎秋月的样子,虽然盖着红盖头,但两眼透过半透的盖头盯着乌启一动不敢动。
“最近有何发现?”
花漾摇头。
“戎家可有让你做什么?或者戎沁韵对你说过什么吗?”
花漾继续摇头。
然后马车里安静了下来。花漾看见乌启忽然盯着她,越靠越近。
忽然,花漾的盖头被掀开,乌启定定地盯着她,“你还真是安静。若不是如此,我还真的会以为是她呢。”
花漾心中嘀咕,乌启说的她,应该就是她了吧?“她?”
“是啊。只不过若此刻坐在这里的是她,那她必定不会这般安静,而是瞪着我或者……呵呵。”
“她为何会盯着你?你们有仇?”
“也不算是吧。只不过,我与她生来就注定只能站在对立面。死寂之地已无气数,若是不死一族想要继续发展,就必须找新的领地。
家族之中的老家伙们定死了要用她的家乡那颗星球来作为我不死一族未来的地盘。
我即使不愿,又能如何?”
“死寂之地气数已尽?”
“是啊。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事吧,不死一族与人类的起源都是一样的。地球那么多的生命且每个生命潜力都如此巨大。若是作为我族地盘,无论是往后对我族数量还是实力都有巨大的好处。
那些老家伙,没道理不对地球觊觎万分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星球可以选择吗?”
花漾对于别的势力觊觎地球一事已经习惯性见怪不怪了。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地球确实是谁都可以来锤一锤的砧板上的肉。
“古宇宙国演变发展至今,已无别的新生星球了。我不死一族对环境要求咳咳,再加上地球与我死寂之地最近,自然被那些老家伙更看重。”
乌启说着忽然笑了起来,“当年我救你本是因为怕她无法从深渊觉醒,然而没想到,却让你成为他们摆布的棋子。
也好在你不是她,若是她,我宁愿现在亲手杀了她,也绝不会亲手再将她送给刑烈。”
花漾轻轻吞了口口水不再说话,可乌启却不知为何盯着她看,神色里戏谑又散漫,就像是在考验她的演技和强大的心理。
“你看着我也没用,再看我也不是她。”
“是吗?那也不一定。”
乌启的话让花漾心中一惊,可接下来乌启却再也没说过话。这让花漾同时也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然而这时,花嫁马车外出现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花漾隐隐听到了“刑家”“英俊”和“少主”一系列词。
看来是刑烈来了。
古宇宙国的婚礼形式与古华夏的成亲仪式很像,新郎需在特定吉时赶到新娘家门外迎娶新娘。
花漾听说也有娘家拦门的习俗,然而即使有,谁敢拦他刑家少主。
更何况,戎家的预谋在还未尘埃落定前,这场婚礼,必须尽快举行。
刑烈骑着大黑来到马车前,他看向戎家大院门口的戎沁韵道,“戎家主,我先接秋月的车架回去,稍后在我刑家……”
刑烈的话未说完,花漾只听到外界一阵惊呼,似乎有什么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老大!”
“老大你怎么了!”
是小五和姜九他们的声音。那么倒地之人就是刑烈?
花漾脑海中回想起戎家欲要对刑烈实施的计划,使他中毒,然后趁着刑烈无法带兵,联合域外与死寂之地,发动对古宇宙国的进攻。
可这件事刑烈明明知道,怎么还会中招?
花漾再次想起刑烈事先嘱咐她的事情。于是花漾按耐住外出一探的冲动,坐在马车里没有动作。
“你未来的丈夫现在可是倒地不起,怎么,你也不去看一看?”
花漾听着乌启的话,实在分辨不清他是在对自己说又或还是对戎秋月说。可是想想自己的计划,还是忍住了。
“呵,倒地不起又如何?今日刑戎两家的婚事是必须完成的。乌启,义母说过,我这次去到刑家,就负责照顾中毒不起的刑烈。
而且,必须让他一直不起。等域外与你死寂之地占领古宇宙国后,就给他解药,让我与他离开。
所以,这场婚礼,无论是对戎家来说还是对我来说,都必须进行到底。”
乌启看向此刻身边披着嫁衣的女人,明明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容,可惜,若是花漾,就绝不会看着刑烈倒地不起而坐视不理。
可不知为何,他此刻无比希望坐在他身边待嫁的是花漾。
因为今天以后,他与她,就只能是敌人了。
花轿外,刑烈被刑家人簇拥着围了起来,以免场面混乱为他带来更大的危险。戎沁韵此刻上前,绿色的能量在刑烈身上蔓延。
没错,他确实中毒了。
“戎家主,我们老大中毒昏迷,今天虽然是两家原先订好的婚礼,但是事出从急,我想这个婚礼暂且……”
小五的话还未说完,戎沁韵便开口道,“无妨,刑少主的毒与其母亲的毒相同,我戎家能解。只要今日的婚礼完成,我就可以替刑少主与刑家主母解毒。”
“你!”
小五还想说什么,却被姜九打断。同来戎家接送的队伍里还有刑广明,他早已被刑雷刑霜几位老祖提醒过。
今日的婚礼上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必须先将婚礼过程走完。
刑烈被抬进花嫁马车内,与花漾和乌启同在一处。
乌启在左边坐着,昏迷的刑烈在右边躺着。而花漾听着外界逐渐安静下来,想来是戎家人已经即使清场,然后将外面的仪式走完了。
马车队伍开始动了起来。
送嫁队伍正在以极快有稳当的方式往刑家大宅赶去。
“没想到在此处还能遇到刑家少主。”乌启似乎并不觉得刑烈会受伤中毒。正打算一角踹向刑烈的腰侧,被刑烈冷不丁地挡住了攻击。
“你没事吧?”花漾学着戎秋月的口吻担忧地靠近刑烈,抓着他手的同时将灵水悄悄沁进他的皮肤。
此刻的刑烈脸色发白嘴唇发黑,额头冒着不同寻常的黄汗。
“无妨,只是中了毒而已。”
“这毒……”
乌启则是冷笑着勾起唇角,“没想到唐唐刑家少主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我本想着今天还要向你讨杯喜酒,与你来个不醉不归呢。”
乌启靠近花漾,一手搭向花漾的肩膀。“刑烈,你也算是艳福不浅。若是漾漾没有忘记与你的感情,不知她此刻心里会作何感想。”
满脸苍白昏迷着的刑烈忽然眉头抽动,那硕长的睫毛如被蜻蜓点水般一抖,然后睁开眼睛。
眸光锁定乌启后瞬间变得淡漠,然后撑着一旁的腰靠做起了身子。
“我就知道,即使中毒你也没那么容易死。”
“咳咳……你倒是很希望我死。只不过我此刻若是死了,你们的计划可就完不成了。”
“哦?你说说,你古宇宙国的战神一死,没有了你这般掌兵之人,我死寂之地的胜算可就更大了!”
刑烈靠着车壁弱弱一笑,“呵呵,是吗?我一死,古宇宙国还有谁能潜质域外之地的嗜血一族?”
乌启脸色逐渐凝固,“我死寂之地与域外乃是合作关系,又怎么会有此担忧。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活命吧。”
“你真以为戎家与你们合作就没有私信?乌启,你我早在地球时就交过手,若是我没中毒,也坎坎只能与域外势力打个平手。
而如今我中了毒,有随时殒命的危险,军心不稳又怎么会是域外之地势力的对手。
嗜血一族的实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我一死,你与戎家即使合力,如何能胜过嗜血巨鳄?
这场战争本就箭在弦上,你们若是执意如此,战后,你不死一族与戎家可想好了两全的退路?”
花漾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才想明白。离间计啊!不愧是刑烈,都到这般境地了还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才不过一会儿,刑烈的脸上就布满了汗水。汗水发黄,可见下毒之人为了掣肘他这个刑家天才战神,用的毒有多厉害。
“你说的确实有理。但却不足以劝服我与你合作。”
刑烈但笑不语,盘腿坐在花漾的另一边努力压制着体内的毒素。
而乌启也不是全然没有被打动。
刑烈说的没错,嗜血一族残暴且实力强大,若是胜了,难保不会对合作的他们下手铲除后患。
越想越觉得心中发慌。刑烈的为人他了解,只要能胜,与谁合作都一样。“给我一个与你合作的理由。”
刑烈闭眼修炼,没有理会。
“刑少主,你如今中的毒可是戎家家主的异虫与我不死一族的秘毒混合之毒,若是没有特定的解药,无论你的异能有多高,数月之内必毁。
世人若得知刑家少主往后成为了一个没有异能的废人,你想,多少世家女子得伤心欲绝。”
刑烈闭眼不语。却让乌启心里有些无语甚至难堪。这不对啊,这人中毒后,本应该是刑烈求他把解药给他,怎么现在反倒是弄得像是他在求他似的?
见刑烈依旧不为所动,乌启顿了顿忽然轻笑一声,一把将一旁端坐着的花漾拦进怀里。
“你没了异能不要紧,你刑家世代异能强者多不胜数,有你刑家老祖坐镇,你自然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刑家少爷。
可惜啊!远在那颗蔚蓝星球上的女人,还不知道你要成婚了吧?
你没了战力,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还会放过她?那神级空间碎片至今还在地球,也许不用等到战起,世家之人就会悄悄潜进地球……唉,可惜了人家可是给你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呢。
若是空间被夺,她的下场……啧啧!”
刑烈没有说话,可却已经睁开了眼,眸光如附骨之蛆般停留在乌启拦着花漾的手上。
“嘿,若不是我知道这是戎秋月,而你有没有了与她的感情,还真要以为……”话未说完,乌启心下忽然一颤,再看向身旁女子的眼神时瞳孔微微一缩。
“你是……?”
花漾本还想隐藏,只见刑烈挥开乌启的手,将花漾扶正坐好,然后继续闭眼,“说吧,你不死一族想要什么。”
乌启愣了数秒,忽然对着花漾浪荡一笑,“我就说嘛,我对秋月有过救命之恩,有怎会对我这般冷漠。本还以为是不想给未来夫君造成误会,没想到竟然是我的小可爱。”
花漾此时才算松了口气,见乌启毫不正经地靠近,一脚踹向他腰间,“离我远点。”
“我家小可爱这可就是恩将仇报了哦!早知道五年前就任由你死就死了,将来轮回后再做人时,若是先认识我,也许就会爱上我呢。”
花漾皱眉,“你放心,不管是轮回成人还是阿猫阿狗,都不会爱上你。”
“啧啧啧,原来我们小可爱为了我都能做猫做狗,还说不在乎我。”
花漾瞪着眼语滞,真想抡起拳头将这个乌启揍一顿。却听对方还在可怜巴巴地诉说着,“我可舍不得让你做猫做狗。”
“咳咳!”
刑烈一阵剧烈咳嗽,嘴角流出的血液发着不同寻常的黑光。
花漾心底不知为何猛得有些窒息之感。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是她自重生见到刑烈后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生命之树的声音自识海深处传来她才发现。
戎秋月的本体与魂识竟然正在被空间慢慢吸收。此刻只剩下一丝戎秋月的紫色鬼火本体还在挣扎着。
“主人,空间识别到你与戎秋月的魂识本体同源,因你有本体相护,所以它自主选择了戎秋月的鬼火本体与魂识。”
花漾心间疑惑道:空间将她吸收,为何我的反应会这么大?
花漾此刻所谓的反应,就是看着刑烈吐血心中忍不住的苦与酸,还有一丝压抑与难受。
“主人,空间认你为主并驻扎在你的魂识内,它吸收了戎秋月的灵魂后,戎秋月的灵魂也等于是回归了你的本体。”
“也就是说,我能控制这股灵魂是吗?”
“可以这么说!”
花漾找到魂识中戎秋月那末显眼的紫色灵魂本体,见她正要往自己的灵魂里钻。她知道,若是此刻那末灵魂融合进自己的灵魂中,自己对于刑烈的感情就会回归。
只是,此时此刻,她总有种感觉不能如此草率地接受那末魂魄。
于是利用空间的力量将这末魂魄禁锢在空间内。虽然被空间禁锢着,可因为同样存在自己的魂识内,所以花漾及时没有找回对刑烈的所有感情,可是对刑烈那种突如其来的亲近和心疼,怎么也无法掩饰。
“你如何了?”
“咳咳……”刑烈一抹嘴角黑血,身体一歪,头直接靠在花漾肩膀。“无碍,中毒之人的虚弱而已。”
乌启眼角抖了抖,“刑少主果真是虚弱的很是时候。”
“这不正是你们与戎家想要的吗?”
“呵,刑少主自重吧。你们还没成亲。”
“快了。”
“你刑少主如此作态,传出去还以为是因为女人而成了软骨头,可笑的很。”
刑烈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坐直了身体。乌启以为自己说到了刑烈的痛处,直讽道,“哼,果然还是沽名钓誉。”
话音刚落,刑烈忽然身体一低,头落在花漾的大腿上侧。
“肩膀太瘦了,硌得慌。腿上软乎一些。”
乌启脸色沉沉的还想再说什么,车队此刻却停了下来。
马车外传来了小五的声音,“老大,到了。”
乌启眯了眯眼,毫无顾忌地从马车里跳出去稳稳落在马车前段。“既然到了,就快下车吧。啊对了,刑少主身中剧毒应该自己下不来,小五子,还不赶紧去扶你老大下马车。”
小五瞪了眼乌启,“你怎么在里面。”
“戎秋月是我的人,我自然要来送嫁。”
刑家大宅外,被邀请而来的各大世家全部都在,他们不知刑烈发生的事,但乍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话,脸上纷纷扬起了尴尬之色。
新婚当天,陌生男子从即将与刑家少主成婚的未来少夫人的马车里出来,还说出这般公然损毁刑家颜面的话。
他们这些外人,真的能听吗?
然而更让众人想不到的是,女子一袭嫁衣,红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独自下车后却站在车边没有立刻走开。
而是伸手接过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然后将手的主人扶了下来。
“小心些。”
刑烈此刻的脸色苍白里透着一股病态的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伤。那漆黑的唇色明显地告诉众人,刑家少主新婚之日,中毒了。
花漾才扶着刑烈走了没几步,忽然自己手上的力道一重,刑烈忽然倒在花漾旁边。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就要任由他倒在地上。
“老大!”
花漾也是一惊。
这毒,怎么会如此厉害?刑烈如今已是战神强者,生命等级也比从前更高,竟也不能抵御此毒吗?
花漾扶着刑烈一个手臂,刑烈大部分身体也倚靠着她。
“你如何了?”
轻微的吞噬之力在两人口耳边掠过,“无事,先回我院子。”
花漾故作镇定地看了眼围观人群,刑广明靠近后问道,“先叫医师吧。”
花漾垂眼瞪了眼刑烈,“明叔,直接回他院子即可。不必找医师。”
刑广明被花漾这一声熟悉的“明叔”叫的懵在原地,若不是花漾要遵照刑烈的话,他还依旧愣着。
“明叔?带路啊,我不认得路。”
刑广明的反常稍纵即逝,他脸上立刻扬起笑脸看向周围宾客,“大家入宴客厅吧,婚礼继续!”
众人还没从刑烈中毒昏迷的场景中午反应过来就被告知婚礼继续。这让许多被请来的与刑家交好的世家们很是不解。
这正主都中毒昏迷了,婚礼还要继续?这女方得是多急着嫁进刑家?
不过众人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戎家势力虽然日异强盛,可是与刑家这样的战神世家来说,还是有差距的。
更何况,刑烈年纪轻轻就已经踏入战神行列,此时不急着嫁,往后若是有什么差池,可能就嫁不了了。
想嫁给刑烈进入刑家做未来主母的世家小姐比比皆是,自然是得急的。
刑家宴客厅,世家来人男女同席。只不过与刑家相近的家族被安排的离主席位近一些,其他的按照家族等级来排远近。
公平也现实。
末席是五桌来自原宇宙区的世家,只因刑家支脉中有女子远嫁,所以那家族也在席位间。
原宇宙区离古宇宙国近,自然被列在邀请之列。而更远的星宇宙区与云宇宙区即使再近,只因家族间实力悬殊太大,也不可能被邀请在例。
刚才在外看到刑烈中毒昏迷那一幕的各世家里爱看热闹的小辈居多,此刻他们也在席间交流开了。
“你们看到了没,刚才刑少主昏迷了,可是却没有叫医师,而是直接带着新娘子去了刑少主的院子。”
“是啊我也听说了,那新娘子得有多着急,人都昏迷了也要先进门!”
“你是听说,我是亲眼看见的!那女子虽盖着红盖头,但是那拽着刑少主的手,啧啧啧,深怕这婚礼被打断不能继续。”
“要是婚礼中断也不错啊。戎家势力再大,那戎秋月也只是戎家主义女,又不是真的世家小姐。”
“是啊,那戎秋月是一年前忽然出现被戎家主认作义女的。”
“能让戎家认作义女与刑家议亲,那女人本事也不小。”
“你们这就孤陋寡闻了吧!那戎秋月生的一副倾国倾城,据说实力也不错,小小年纪已经达到了行星级巅峰。”
“真的假的?若真的如此,若不是她要嫁的人是刑少主,其实这女子也挺优秀的。只不过嘛……”
末席间几桌女子颇多的位置早已讨论开了。
“只不过,刑少主如此天才,小小年纪就已经位列战神强者,这世间女子,哪有能配得上他的!”
女子说着不甘心地喝了一口被子里的酒水。
“嘻嘻,再优秀的女子嫁给刑少主,都入不了你的眼吧?我看呀,你巴不得这戎秋月嫁不了刑少主。”
席间年轻女子间的对话自然是逃不过众异能者的耳朵。
席间主位的一圈位子皆空着,想来是因为刑烈的忽然昏迷导致刑家突然手忙脚乱起来。
刑广明将花漾与刑烈带到布置好的刑烈的院子后,被他的大哥也就是刑家家主叫到了议事厅。
“广明,阿烈他,如何了?”
刑广明一脸沉重道,“是中毒,一路上我见他气色,与嫂子初中毒时一模一样,想来是同一种毒。”
“这个臭小子,明知道戎家早有针对他的计划,却疏于防范,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刑广明还沉静在刚才穿着新娘服与他说话的声音中。那分明是花漾的声音。可是花漾远在云宇宙区的地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心里试想着各种可能,却始终想不到答案。
“大哥,阿烈中毒,我们的计划可还要进行下去?若是没有阿烈,那域外之地的势力,我们该如何应对。”
“阿烈那时也不过是宇宙级巅峰异能者的实力,那时就尚可取胜与那些域外生命,如今我刑家多的是宇宙级巅峰异能者,又怎么会怕了域外之地那些畜牲!”
“阿烈说过,域外之地这次发动的战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还有戎家与死寂之地的世家与他们狼狈为奸里应外合。
咱们不可小觑!”
刑烨眼睛微眯看向议事厅窗台外的景色,叹了口气道,“这次出征域外战场,我将亲自带领刑家大军出征。你在家照顾好阿烈。
若是我……往后你就多帮扶着他一些。这臭小子脾气实在是,唉。”
此刻在议事厅门外的花漾与刑烈被吞噬之力包裹着,“你父亲还是很关心你的嘛。”
刑烈皱眉没有说话,花漾继续说着。“你没有中毒,为何要装作中毒的样子,这让你父亲和明叔他们多担心啊!”
“我不中毒,又怎么能让一些人放松警惕展开自己的计划?”
“撇开这些不谈,一会儿保不齐戎家人又要来给你诊断,看你是不是真的中毒。我们要不快回去吧?”
刑烈忽然笑了笑,“我一旦中毒,戎家人就绝不会再来给我与我母亲解毒。刚才在戎家大院门口,戎沁韵已经确定我中毒的事,所以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来。”
“他们不来,你刑家其他人总要来吧?结个婚,那些个主持婚礼礼仪的人一旦发现新郎新娘都不见了,传出去,怕是要穿帮了。”
刑烈似笑非笑地看向花漾,停顿了良久,只是一双鹰眸扫着花漾的脸。“你该不会是急着逼我回去,跟你合卺交杯吧?”说着再次顿了顿,然后突然凑近花漾的脸,“老实说,即使没有了与我的感情记忆,你该不会是,又爱上我了?”
刑烈的调侃让花漾有些许恍惚,仿佛透过刑烈的眼睛,想起了几年前的某几个瞬间,眼前人也是这么调侃又暧昧地盯着自己。
她找回了自己残缺的灵魂,对刑烈的感情迷迷蒙蒙的有了些记忆。可是他呢?一点也记不得了吧?
于是花漾忽然冷笑着挑起眉,“滚!”同时一脚狠狠踩在刑烈脚背。
即使刑烈如今已是战神,可花漾也是宇宙级强者,全力一脚还是能对刑烈造成痛处的。
看着忍住疼痛委屈瞪了她一眼的刑烈,花漾只觉那委屈的眼神满是错觉。
“呵呵,我们只是丧失了彼此感情的部分,又不是失忆!别在我这演戏!我花漾不吃这一套!”
两人回到刑烈单独的院子,刑烈自己的寝殿内,两人刚回来就有人敲门。
“少主,少夫人,我们进来了!”
花漾还不明所以,刑烈就忽然脱了鞋子躺进了满是干果的床上。
“进来。”冷冰冰的声音再加上低沉的声线,让花漾深感此刻的男子与刚才都弄她的人根本就不属于一个人。
“少主您醒了!这简直太好了!”
来人是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看着装打扮,有些像是古代主持婚仪的嚒嚒。只不过就这么一个女子,实力竟然也达到了行星级巅峰。
刑家果然卧虎藏龙。
“奶娘,您来了。”刑烈开口,与其颇为尊敬。看来这个奶娘在刑烈这里来说有些地位。
“是呀,少主你的婚礼,我怎能缺席,这里的婚仪就由我来为你主持。”说着她看向花漾。
只是她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与刚才看刑烈时的慈爱完全不同。
“少夫人,既然入了我刑家大门就要懂规矩。少主尚在病中,你怎能自行掀掉盖头!
少主中毒无法外出宴客,可该有的礼仪仪式必须做全!”
花漾看了眼被刑烈压在身下的红盖头,伸手抽了一下没抽出来,瞪了刑烈一眼,谁知刑烈刚抬起身子,脸色就变戏法似的一白,唇色也猛然变黑。
“咳咳!”
“你!你是少主取的妻,怎能这般不顾少主身体,还如此粗鲁不堪!你,你,简直……”
花漾看着继续咳嗽的刑烈,差一点就要被他的演技骗了。
演,你继续演!
她一把将盖头再次盖上脑袋,然后说道,“我再盖上不就好了。”
“你!”奶娘看向刑烈,“少主!这样的女子,又怎能与你般配。”
刑烈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看着花漾道,“奶娘,为了母亲的毒,我与戎家的婚礼,必须进行到底!”
奶娘两眼伤感,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孝顺主母,若是主母知道你为了她取了一个如此不堪的女子……”
“如此不堪?”花漾倏的站起身,眼看着就要爆发,却被刑烈一把抓住了手腕,“奶娘严重了,她也是无辜的。不怪她。”
花漾恨不得立马甩开刑烈的手,但是此刻除了奶娘还有两排丫鬟打扮的女子,每个人手里都拖着推盘站在两边。
忍,她要忍耐。
“是啊,我爱你少主已久,能嫁给他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即使配不上他,我也跟定他了!这辈子,死也要缠着他……”
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即使刹车阻断了最后一句,然后专心看着刑烈,咬牙切齿不言而喻。
奶娘这才叹了口气,“罢了,看在你也是个痴情女子的份上,只要你日后好好对待少主,我这个做奶娘的还能怎么计较。
只是夫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媳是戎家人,恐怕……”
“奶娘,事不宜迟,开始主持婚仪吧,早些结束,我……”刑烈假装又要咳嗽,花漾赶紧顺势帮他拍背。看似不重,可那一下下一掌掌,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奶娘看着两人互相关心的模样,在一群丫鬟的注视下开始念起了长长的婚仪词。
“…………夫妻合衾,百年好合!”
一名丫鬟过来,将两人婚服内一层里布交缠扎紧。
“少主,老爷说了,一来你现在中毒没法完成正礼,正礼就等夫人与你解毒身体痊愈后再宴请宗族主人补办。”
奶娘看向花漾,“你现在已经是我刑家妇,以后万事要以夫为刚,记住了吗?”
花漾笑着点头道,“是,奶娘。秋月谨记。”
奶娘满意的点着头,终于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花漾松了口气,别扭的看着与刑烈紧紧扎在一起的衣服里布,这一幕让她想起古代皇亲贵族成亲的场景,看来这古宇宙国的规矩,多少与她们古华夏有些渊源。
花漾正解着里布的结,却被刑烈拦住了。
“不用解开,新婚之夜的规矩,新婚夫妻两人新婚夜的婚服是不能解开的。”他看向花漾,“戎家应该有人教过你吧?”
花漾回想了一会儿,“好像有,可是我没仔细听。”
“这次没仔细听就算了,下次……”刑烈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花漾忽然愣在原地,解衣服死结的手也停了下来。
刑烈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再次挥了挥,花漾才回过神来。“怎,怎么?”花漾定了定神问道。
刑烈恢复高冷,“没事,今日就先休息。”
花漾忽然神秘地一笑,“休息什么,干正经事要紧!”
花漾的话让刑烈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此时烛光闪烁,他原本清冷的房间里大红色占了大半,很是喜庆。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的正经事?他挑眉望向她,“倒不是不可以,只是……”
花漾见他双眼放光一副大义凛然又欲拒还迎的样子才恍然大悟。“刑烈!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说着,忽然手里出现一只长相奇怪浑身通红的蚕宝宝。
“这是……?”刑烈清了清嗓子然后看向花漾手里的怪虫。
“这,自然是我说的正经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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