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府西院,有处平地校场,陈列数个兵器架,放满了十八般武器,这是宇文胄少年习武之地。
圆月当空,月华皎洁如雪。
院内有香案拜香烛贡果,高泰云拜科后,正手捧玄阳剑,静立在西院,望月悟剑。
玄门数十名弟子拔剑,排雁行阵,侍立两旁,离宫拜月大法凶险无比,修习玄功历来是需慎重以待。
校场小亭子里,十余名佩剑丫鬟,散步在亭子周围。
美貌少女宇文玥在亭子台阶边,端坐竹椅上,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院内玄门众少年。
俄而,高泰云凌虚踏步,玄阳剑信手挥出,剑势如同云卷云舒,虬缦纡合。
那演练的剑法,一招一式,剑风破啸之声呼呼传来,狼吼般呜呜作响。
一阵大风吹来,天空突兀变暗,有浮云掩月,周围的月下影消失。
高泰云运转阴阳二炁,灌注剑身,人随剑飞腾翻空中,剑鸣如雷。
剑尖隐约露出的紫色剑芒,在漆黑夜空宛如耀眼星火,招式连绵不绝,似祥云密布,舒卷盘曲,煞是好看。
九玄参合功玄奥无匹,阳炁起涌泉,阴炁生印堂,两股真炁往复交融,在体内洗髓伐脉,逆运圆觉,正行如意。
那空中剑啸声音越来越响,象是滚滚春雷,又似置身隆隆波涛之中,声音具有一种摄人心神的神秘力量,天地间那剑势一派堂皇厚重气象。
高泰云暗运玄功,体内不受影响,但是身子周围空气仿若都被搅动,愈荡愈紧,就如潜入在海底一般,剑身倍感吃力沉重。
忽然那雷音乍变,象前浪方过,后涛又到,一浪接一浪,每波的余力,愈拍愈劲,愈激愈烈,剑啸声震人心神。
他体内的真炁受那雷鸣带动,震荡交融高到极处,内炁突变,宛如湍流入深潭,极速运转。
剑鸣浑然声响中,似带有百鬼呜咽,附着一种令人哀伤的惨号。
院子内众人,面容巨变,剑鸣似乎是厉鬼哭嚎,历尽狱火熬炼的沧桑,向人世间诉说地府的不平。
尤其是宇文玥和那些女婢,手捂眼睛,靠在一起,手指悄然抓紧了衣角,吓得花容失色。
漆黑的夜空,一道圆弧光华闪过,接着又是十七道如龙角的亮光,变幻得快如闪电。
高泰云将那快剑施展后,感觉手中的剑,已经恍如无物,轻飘飘的,他福如临至,随手变幻出半招偏式剑法,接着又用剑顺势使出修罗刀法。
这剑在他手里,横抹斜砍,旋身飞斩,身子周围光华一道接一道,刀势如电,身形在空中凌波微步,变幻莫测的同时,又带有惨烈的血战气息。
到最后回剑入鞘,人停顿在空中十余丈高处,挥掌劈向前方,以九天玄雷诀三叠浪的招法,快速发出三十七掌。
“轰隆隆!轰隆隆”半空传来震耳欲聋的雷暴声。
“咔嚓!咔嚓!”那掌力蓄积的炁罡,在空中突然爆裂,发出闪电般的声音,三道如电的紫色亮光落下在地上,劈飞了三个兵器架,刀枪剑戟散落一地。
高泰云吓一大跳,人如箭射,横飞十丈,旋身飘落在亭子台阶上。
“啊!”宇文玥被闪电吓一跳,惊得从椅子倒向台阶,眼看额头要磕在石阶上。
高泰云眼疾手快,伸手捞住女子,拉向怀里。
这完全是出于本能,没有丝毫犹豫时间,宇文玥避免了流血破相之厄。
此刻浮云散去,那天地间又是月华遍洒。
少女趴在这男子怀里,内心还吓得扑通扑通乱跳,半响回神过来,感觉不妥,立刻想要起身道谢。
“多谢真人相救!”她脸色红了,也明白人眼前的人救了她。
俗语说:“月下观美人,方是人间绝色。”
今夜宇文玥出来练武场,一袭雪白的骑服窄裤箭袍,脚踏鹿靴,身段苗条,胸前已经颇有规模。
此刻月华照射在她面上,面如白玉,搭在高泰云肩膀上的袖下,露出的半截雪臂晃眼。
高泰云看着这女子,也觉得痴了,忘记了放怀里女子下来。
宇文玥略微用力,发现起身不了,只能仰头看着这少年。
她秋波流转,脸色悄然红了,那颗心又不争气地乱跳。
半响,高泰云发现不妥,讪讪地笑了,心道:“自己两世为人,也算是五十多岁的经历了,今日居然被个小妮子给迷住,老天又在捉摸我不成?”
他不为己甚,扶起宇文玥,上下看了一下,关心地问道:“钥儿妹子,吓着了?还是咋的?别怕,有本教在此,神鬼辟易。”
宇文玥娇羞无比,心里却大为受用,她娇声说道:“你那是什么功夫,像是鬼哭神嚎,还能发出天雷闪电?”
“哈哈哈哈,这是我依据一部神功残诀,近日新悟透的功夫,是天雷剑和玄雷掌,你被吓到了吧?”高泰云笑着说。
“嘿嘿,谁被吓到了,谁看到了?哼!”宇文玥仰头狡黠地娇笑,她暗哼一声,鼻子耸动,甚是迷人。
“哈哈哈哈!”高泰云笑的更加放肆,他也喜欢女子这样的活波样儿,心头大好。
“启禀大篆师,天南报讯,发现六弦大师向中原而来!”正在此时,一名弟子快步进来,递上鸽信。
高泰云转身,接过密信看了一眼,传令了下去:“继续追踪他,看到底前往何处?”
六弦大师一向行踪不定,也很少离开天南,此人功力深厚,不易追踪。
但是在官道茶寮,他还是着了道,一名玄门弟子很聪慧,把歇脚铺的桌椅全部特别处理,洒遍无形无色的药物,那是无毒可被跟踪的香味,极难吸去。
众多客商挤满了桌子,独留一处座位,六弦大师坐下吃了茶和干粮,快速离去。
歇脚铺后面山林,数只信鸽腾飞空中。
前方山道转角处,六弦大师听到鸽哨,看到空中那些信鸽,目光一凝,知道官道的那歇脚铺是探子。
他沉思片刻,撩袍束装,闪身进入密林,一路飞奔。
翌日,此密林里,数十只猎犬,一路嗅探气味,向前奔去。
若是六弦大师乘船东行,估计玄教会跟丢他,但是他穿林过崖,终究留下了痕迹。
六弦大师几次回头,发现并无人跟踪,但他依然小心翼翼,一路向东,遇道不踏,逢林即入,跳崖爬岩,直入雪窦峰。
青州怀远驿,大理国太子段誉每日有吃有喝,抽空还对美女王语嫣死缠烂打,好不快活。
北宋招待有身份的各国使者,修了班荆馆、同文馆、都亭驿、都亭西驿和怀远馆。
其班荆馆,主要是辽、金、罗斯公国等北方使者;
都亭西驿,是招待西夏、阿黎、新罗、渤海等国使者;
同文馆,招待高丽、青唐等国使者;
礼宾馆,招待回鹘、于阗等国使者;
来远驿,招待天竺和藩国的客商。
怀远馆,主要招待南方交趾诸位藩国贡奉使。
对各国使者稍微有些分地区接待,但是邦交和奉诏的方外之人也可以进都亭驿。
都发有驿券,免费入住朝廷修的客馆,马匹有免费草料供应,每日还有官员巨商陪吃陪喝。
“太子殿下,蜀地传来消息,玄门设坛广都,其护法是佛门高手!”朱丹臣在客栈房间,低声对着段誉说。
“喔?此人命大,居然声势越来越大,当如何遏制?”段誉右手拿的扇子,朝左手心一拍。
朱丹臣沉思片刻,进言道:“殿下,不若请六弦大师或者妙澄大师出手?”
“两位师傅年事已高,如今弟子无能,却要他们千里入中原,唉!”段誉叹息一声,只是凌云子此僚不除,他心头心头难安。
“玄教势大,此事棘手!”朱丹臣也在琢磨主意。
“笃!笃笃!”门外传来一长两短的敲门声。
“是老古回来了,快进来!”朱丹臣回身看着门外,缓声说了一句。
进来一名汉子,天南客商打扮,正是古笃诚,只见他快步上前,递上一纸书信。
“殿下,六弦大师已入中原雪窦峰,好像被人跟踪了,他让太子在原地等侯,不可暴露身份。”古笃诚拱手势力,低声道。
“唉,那就回信,我们留青州吧,六弦大师劳苦功高,我等不可拂了他的好意!”段誉皱了一下眉头。
他本想动身南下,去蜀地华阳看看,但是师父担心他的安危,也只能留在此处。
天南腾越府,十万铁骑开拔身毒国,依照高泰云的布變令,腾越只留了六千白夷精卒,其余都已经随军南下。
这次的目标依然明确,收集马匹,寻找做弓弩的材料。
高泰云任命杨东川坐镇腾越,令贺天行率军十万南下,另有二十万蛮族随行,不少商队正在军队后面。
大军一路
南下,逢山开山,遇水搭桥,易天行在天竺得到不少情报,也共享给后来的大军。
两只大军一路扫清沿路小佛佛国,不断有财物人口,陆续送往腾越城和邵敏城。
邵敏城建了港口,正在大力筑城修船,召集水军,高泰云准备筹备航海商队,渡海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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