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渊之下

    
    就在后都城门口杀了三个荒民之后，城内外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梁家带领药习馆给城内所有人医治血疫，其他势力分批次巡城护卫。
    每天都有上人大修轮值出城，巡视边境情况，防止之前的意外再次发生。
    姜遂也难得过上了平静安逸的日子，除了每三天要去城楼站岗两个时辰意外，其他时间要么沉下心修炼，要么研究一下阵法灵纹。
    也就趁着这段日子，他的修为也有了小小的突破，终于突破到了真气期中期。
    炼体的标志是力量和肉身防御，吐纳的标志是内气覆盖，真气期的标志是内气化真外放。
    炼体是以千钧之力划分初中后期，吐纳是以内气覆盖的范围和内气的强度来划分修炼精度，而从真气期开始，就有比较细致的讲究了，因为从这个境界开始，也意味一位凡修将要开始迈向成为灵修的道路。
    能够从吐纳期做到内气外放，一般这种就可以被看做真气期的凡修了，大多数修者也是这么来定自己的修炼进度，可严格来说，内气在还没有转化成为真气时就外放，是不能算作真气期凡修的。
    真气和内气的区别很复杂，但是要用最简单的解释来说的话，内气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自身力量牵动气劲而产生的一种力，比如一个人用力捏紧拳头，自然而然就会感觉到手臂的肌肉开始蓄势紧绷。
    这个时候，人的手臂会根据自身体质，在手臂区域产生对应的防御和攻击力。
    炼体期就是为了让凡修可以突破凡人体质，让这种蓄势气劲达到更强的上限，这也就是为什么吐纳期凡修可以摧石断金能力的原因了。
    而当吐纳期凡修将这种气劲蓄势修炼到一定程度时，打出一拳的速度和力量，某种程度可以产生破空的错觉，引动风势隔空造成伤害，让人把这个误会成了突破到真气期。
    而真气呢？
    姜门别府中心塔楼最高层内，姜遂盘坐其中，闭目沉思。
    此刻他的双手，分别缠绕了两种力量，左臂肌肉暴涨，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右臂隐约有一股微风在拨动着他的袖子，可这塔楼房间四周封闭，哪来的风呢？
    左臂蓄势的是内气，右臂微风其实是真气。
    他在感悟其中的差别。
    “难道这就是人体溢散的先天之炁？”
    他曾翻阅过古时代道家遗留下来的书籍，其中谈到过“先天之炁”这个概念，这是每个生命最初的本源，但是会随着与天地之间的交融会逐渐散去。
    生命本脆弱，有人说先天之炁是天地赋予生命的庇护，直到生命适应生存，这种能量也就该散去了。
    而修者为了让自己能够突破自身极限，不得不去尝试找回这种消失的炁，这就是最早真气期境界来源的说法。
    真气，并非是炁，但确实无数智者先驱通过不断突破自身限制而开发出来的一种，极为接近炁的能力，甚至能够做到将这种力量挥如使臂。
    “去！”
    姜遂抬起左手对着不远处摆好的钢板大力砸去，一道气劲被他的左臂卷起。
    砰！
    钢板响起脆声，上面出现一个浅浅的拳印。
    这种攻击手段，早在他吃下金苏草突破吐纳后就拥有了，而且也有过几次运用在战斗之中，可惜他面对的敌人都是高了好几个级别，这种手段在对方眼里看起来和挠痒痒无异。
    姜遂再次抬起右手，隔空对着钢板轻轻一划，一道风刃从他的指尖窜出。
    噔！
    钢板深深的凹进去一个类似刀印的缺口。
    真气期初期，内气化真气，真气得外放！
    真气期中期，真气化形，形如兵刃，挥如使臂！
    没有借任何兵器，他一样打出了这种伤害，这就是真气期中期的力量。
    下一秒，姜遂的左臂开始浮现蓝色咒气，右臂也被黑色咒气包裹，双手一抬一挥。
    崩！
    攻击同时落在钢板上，发出震耳脆响。
    姜遂走过去，对着钢板上的裂纹仔细观察起来。
    左臂内气覆盖了蓝色咒气，同样是在钢板上打出一个拳印，不过区别是没这个拳印位置被腐蚀出了一颗颗坑坑洼洼的小洞。
    而另一边，覆盖了黑色咒气的真气攻击，只是打出了一个更深的拳印，并没有什么特别地方。
    同样是死云咒气，同样可以转化灵气，其中黑色咒气的特性是侵蚀，她就像是蚀骨之蛆，一旦沾上，就会顺着灵气的轨迹一直蚕食吞噬下去，直到把一个灵修活活废掉。
    而蓝色咒气没有这么难缠，它就是单纯的可以转化掉一定控制范围内的灵气，但是不管人还是兽，只要处在这种咒气之中，就会被一点点抹去原本的理智。
    火龙城那一次大战，他就释放了这种咒气，刘家的老太爷资源被蓝色咒气侵染，陷入狂化状态，燃烧了自己生命，最终重伤刘渊。
    侯三泰曾告诉他创造云咒聚灵阵的目的是为了研究无灵之态，最终却因为五次失败，创造出了五种死云咒气。
    可在姜遂看来，这五种咒气的出现绝不是什么失败而产生的意外。
    每种咒气的力量都太可怕了，随便一种要是投放到战场之上，只要一瞬间，整个战场就会成为一个修罗世界。
    “这种力量要是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必定会酿成大祸。”
    黑暗之中，一副骷髅身的长明昇走了出来，用灵识传音到了姜遂耳中。
    看到来人，姜遂脸上露出笑容：“怎么样，长明，恢复得不错吧？”
    “嗯，你给我的那些灵材，让我足够保持在外行走是没问题了。”
    “那就好，到时候我给这塔楼布置一些阵法，你就在这里慢慢恢复吧，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和我说。
    当然，我要是不在家，你得帮我看家哦~”
    “没问题。”
    虽然找了玉念卿帮忙带孩子，可在大夏，玉念卿地四宫的修为还是不够强，真正想把家守住，还得看这位。
    长明昇的实力强弱取决于它本身灵识恢复的程度，比如之前，实力足够情况下，他能一剑斩出阻挡八宫上人；而实力不足，这家伙能直接摊散成一堆骷髅在地上毫无作为。
    这是位大佛，不管怎么样，姜遂也是得好好供着的。
    一道白光从长明昇的指尖没入姜遂脑海：“既然你已经掌握了和小舒沟通的方法，就给我好好练剑。
    说来你也算是我的传人，决不能辱没了我的名声。”
    《太白剑诀》，长明昇自创的剑典，或者说是他自己在剑道修炼上的心得，对于任何一位剑修来说，这就是无上的臻宝。
    嗯......仅对于剑修来说。
    姜遂闭目整理长明昇传授给他的剑诀，再一睁眼，整个人表情处于一种呆愣状态。
    “哇，这玩意儿这么复杂吗，怎么剑一之前还要掌握剑意，剑意是啥，这虚头摆脑的啥玩意儿啊？”
    长明昇也就一副骷髅脸，这要是能做出表情，此刻他怕是整张脸都要黑下来。
    “你一点剑法都没学过？”
    “额，看过一点，会比划两下，但是我真不懂这玩意儿，我以为就和普通修炼一样，可是咋这么复杂，比我学的其他玩意儿复杂多了。”
    是的，可以说比他学的《阴阳诀》还要复杂。
    当然，姜遂也清楚，《阴阳诀》肯定是被家里那位老祖宗整理简化过一遍后，再传给他的，他不能奢望长明昇也这么做，毕竟家里那位是把他当孙子晚辈看的，眼前这位明显不想当他爷爷。
    “啧~唉，那我还得从头教你，好烦......
    算了，你要是不学，要不然我换一个传人得了，我觉得那个张玄玉就不错。”
    “嘿嘿嘿，别呀~”姜遂走过去搂住长明昇肩膀，虽然骷髅架子硌得慌，可两人都丝毫不在意：“这咱都这么熟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连塔姥姥都对我认可，你再找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老长明~”
    “哼哼，你自己好好盘算吧，《洛心决》、凡修灵识、《太白剑诀》，这些东西随便一个传出去别人不是抢的头破血流的，你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好了好了，我回头就去找基础剑典，从头开始学行了吧，绝不让您老失望。”
    “这还差不多，自己找基础剑典，配合我的《太白剑诀》，能让你在最短时间内掌握剑意，但是你只能参考，不要完全照搬。
    剑可以一样，但是不同的人用剑的方法决不能一样，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我。”
    “行行行~，哦，对了。”
    一座由木质雕像落在两人面前，那是塔姥姥的遗体，在白骨山秘境内，塔姥姥被偷袭杀害，最后是姜遂冒死抢下了遗体。
    他一直在想，塔姥姥毕竟是树妖树灵，作为灵株类灵修，是否有办法将其复活呢？
    长明昇知道姜遂想法，端膜着雕像，半天后说道：“杀塔姥姥的人对她很了解，不但击溃了姥姥的灵识，还剥夺了她的灵性。
    你真想救姥姥的话，可以尝试把储物袋里的灵源放在雕像旁边，然后布置聚灵阵，让雕像吸收。
    如果雕像内有姥姥残存的灵识碎片，能够在灵源的蕴养下恢复壮大，说不定就有机会。”
    “真的？”
    “可以一试。”
    得到答案后，姜遂二话不说就开始布置聚灵阵，这是他的拿手绝活了，当然，这次要布置的不是那种会爆炸的聚灵阵。
    他不是不知恩的人，塔姥姥是他的救命恩人，还帮助他获得了灵识，既然如此，一报还一报吧，若真能救活姥姥，自己也就不亏欠对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