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维度

    
    会客厅中一张能容纳数十上百人一起吃饭的长方形大桌子，周围的女孩来来回回忙碌着，布置桌布，摆放碗碟。
    十一正盯着会客厅中的鱼缸出神，鱼缸里有一条奇怪的大鱼，大鱼长得很像蝌蚪，但足足有四五十厘米长。
    “它是我在宠物商店买回来的，结果越长越大，最后只能换一个大一点的鱼缸，这个鱼缸还是晴晴姐买的。”
    唐雨涵在一旁解释道。
    “这是什么鱼？”
    “不是什么鱼，就是蝌蚪，我也好奇它为什么不会变成青蛙，宠物店店主告诉我这个品种就是这样的。”
    十一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基地城奇怪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必要一一深究。
    坐到饭桌上，奔波一天到处寻找线索确实有些累了，就等开饭了。
    没什么规矩，人到了就入座，来到的全是穿着暴露的妙龄少女，全是住在这里从小就被老鸨收养的女孩。
    女孩们好奇的看着不应该来到此地的全场唯一男人，也就是十一，然后叽叽喳喳的小声吵个不停。
    女人多的地方一般都很吵闹，此时就不例外，海瑟薇天生不爱说话，所以有些烦躁。
    “为什么我会带你来这种地方。”
    海瑟薇扶着额头，垂着头，一副心累的样子。
    当她们的‘妈妈’出现在会客厅，吵闹声一瞬间停止，女孩们皆是噤若寒蝉，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
    “总算安静点了。”
    海瑟薇重新抬起头，要不是为了破案她早就已经逃跑了。
    老鸨环视一圈，在桌子的尽头坐下。
    “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今天晚上有几位特殊的客人。”
    女孩们的视线投了过来，十一尴尬地挥手打招呼，海瑟薇则是不忍直视的把头别到了一边。
    “砰。”
    会客室的门被砸开，冲进来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暴徒，用枪将整个会客厅控制住。
    女孩们惊慌失措，一小部分年纪大的更是掏出了枪，眼看冲突就要爆发。
    “孩子们，不用害怕，他们也是今晚的客人之一。”
    老鸨被枪指着，却毫无惧色。
    随着一阵局促的脚步声，以为穿着亮红色西装的男子走了捡来，正是先前遇到的瑞德。
    看到海瑟薇也在场之后瑞德的脚步很明显一滞，不过还是无视了他们，径直走向老鸨。
    瑞德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MarkXIX沙漠鹰手枪，硕大的枪管顶到了老鸨的脖子上。
    女孩们发出惊叫，惊慌失措想要逃离会客厅，却被枪口强逼着不得不坐回了座位。
    场面看上去马上就要失控，老鸨抬手示意女孩们冷静，然后泰然自若的点着了一根烟。
    “给我一个不把你这张老脸崩碎的理由。”
    瑞德恨恨的说道。
    “难道你要杀掉一个每个月固定给你交保护费，给你的男孩们提供特殊折扣的老实人吗？”
    ”你越界了，你让公司势力有理由将手伸到这里，这还不够吗？“
    瑞德掰动了手枪的撞针，几乎要将枪管塞到老鸨嘴里。
    “你这里死了人，我的手下会帮你找到凶手，你的生意给你惹了麻烦，我会用人脉帮你摆平，这就是保护费的作用，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
    瑞德说的唾沫星子横飞，语气越发的不善。
    “七个。”
    “什么？”
    “七个。”
    老鸨再次重复。
    “我没耐心跟你打哑谜。”
    “七个女孩，仅仅是这三年时间，我已经失去了七个女儿，告诉我，你有抓到一个凶手吗？”
    瑞德愣了一下，将枪放了下来。
    “悠悠是第八个，女儿们，告诉这位先生，在他的保护下你们觉得安全吗？”
    女孩们齐齐摇头。
    “拜托，别跟我说这种屁话，这里是红灯区，每天都会死人，你的女孩多一个少一个有区别吗？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野种，你又不会损失什么。”
    瑞德的话让女孩们眼神黯淡，但没有人出来否认。
    对于她们来说，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能够活着就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了，自尊是一种奢侈品。
    老鸨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骤然站起，怒视瑞德。
    “在你们的眼中我的孩子也许是野种，但是在我眼里她们都是好样的，她们自力更生，自己养活自己，比你们这些臭男人强多了。”
    “切。”
    瑞德不屑的笑了。
    “靠着裤裆里那玩意赚钱的营生也好意思说自力更生，少说废话，这次你闯大祸了，卡特尔点名要你死。”
    瑞德终于失去了耐心，准备扣动扳机。
    “等等。”
    关键时刻海瑟薇站了起来。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三圣重工恐怕管不到吧。”
    瑞德斜着瞥了一眼海瑟薇，还是暂时停手了。
    “我们被耍了，你也是，如果你此时杀了她，那她就得到她真正想要的了。”
    海瑟薇语出惊人。
    “什么意思，她想要什么？”
    瑞德也冷静了下来，这整件事透着蹊跷，确实应该小心应对。
    “呼，三圣重工觊觎红灯区这片土地好久了，我们只是被派来送死的，她背后代表的才是真正的三圣重工。”
    红灯区虽然位于下城区，但其实是一片经济很发达的地区，主要得益于各种摆不上台面的地下市场和在上城区不合法的业务。
    上城区居民会经常来到这里消费，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不过所有势力都达成了一个简单的共识，那就是联合将公司势力排除再外。
    三圣重工本身就是基地城第一个吃房地产螃蟹的超级企业，各种大大小小的上城区扩张项目一刻不停，直到某个时刻收到阻力，再难以扩张。
    红灯区的各种地头蛇就是阻力之一，要想进一步扩张，第一步就是找一个理由将自己的势力打进来。
    地头蛇们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定要确保三圣重工找不到这个理由，这也是为什么瑞德会对老鸨如此生气的原因了。
    “我相信他们早就将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好了，瑞德的鲁莽，在他们眼里无关紧要的十一，甚至悠悠的死亡都是计划的一环。”
    “如果瑞德看到我和十一后直接动手，寻找失踪的上探所探员就是他们大举进攻的理由。”
    “如果瑞德刚才开枪杀死这个老女人，那么案件雇佣者的死亡就可以成为这个理由。”
    海瑟薇的话让瑞德惊出一身冷汗，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他没想这么深，他本以为老鸨只是一时糊度破坏了规矩，在听完了分析之后才想到老鸨这么做肯定是与三圣重工串通好了，就等自己失控。
    “把她带走，只要不杀死随便整，让她好好尝尝当叛徒的后果。”
    瑞德恨得牙痒痒，指挥手下上前带走老鸨。
    “你怎么得罪了三圣重工，他们要你当祭品？”
    十一有些无语，这些大公司真是不把人当人，自己的员工就随便卖。
    “我不是祭品，你才是，我是正式员工，你只是我负责的外包临时工，上探所只是想敲打一下我，至于你.....哼哼。”
    海瑟薇抱着胳膊，有些玩味的看着十一。
    “要不是你打的那通电话，瑞德绝对已经把你送到罐头工厂了。”
    “那可不行，我成了罐头肯定没你好吃，一般肥肉多的才香。”
    十一的黑色冷笑话让海瑟薇一阵无语。
    “嘿嘿嘿，各位，我来晚了，久等，久等。”
    正当瑞德要将老鸨抓走大刑伺候时，一个秃顶中年西装男走了进来，搓着手，一脸猥琐的样子。
    海瑟薇看见这个男人很自然的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这秃头男是谁？”
    “我的上司，上探所的部门经理，池富，池经理。”
    池富一进门就很自然的走到了海瑟薇的身边，手很不老实的楼起了海瑟薇的腰。
    海瑟薇很抗拒的将他推开，后退三步。
    “所以就是他派我们来送死的？”
    十一看着池富眼神有些不善。
    “小海啊，我对你其实是有点失望的，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池富上下打量着十一，面露一丝不屑，又重新对着海瑟薇发话。
    “这种话亏你说得出来。”
    海瑟薇语气冷漠。
    “我看中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解决问题的态度，我都是为了你好。”
    池富的语气慢慢悠悠，看向海瑟薇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她咬着牙，憋着心中的怒火。
    池富手下管理着数十个侦探，池富有着分配给他们任务的权利，所以没有人敢得罪他，所以为了讨好池富都对他毕恭毕敬，有的女性侦探更是忍受了他每天动手动脚，做各种出格的动作。
    直到他遇到了海瑟薇，别的女孩也许会为了前途忍了池富的咸猪手，但海瑟薇可不会，所以得到的下场就是直冲裆部的一记上钩腿。
    ”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用眼教，三等人用棍教，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经历了这些你应该明白我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了，认错没什么好丢人的，来，坐我旁边。“
    池富拉出一个椅子，径直坐下，然后又拉出一个椅子，拍了拍椅子示意海瑟薇坐下，又张开双臂将椅子抱在怀里。
    “还真是个一等一的蠢货啊。”
    池富的普信把十一给逗乐了。
    说他蠢吧，他布置的这个局把好多人都坑了进去，说他聪明吧，他居然把十一当成了可以被随便牺牲掉的不值一提的外包人员。
    “好吧，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这个工作可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可惜你自己不珍惜啊。”
    自从池富走进会客厅瑞德就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但可惜他的脑域天赋不是读心术。
    “我说那个穿红衣服的，带着你的兄弟入座吧，一直站着多累啊。”
    说完后池富拍了拍桌子，将桌布系在脖子上当餐巾。
    “不是说好今晚有大餐的吗？上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