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盘赌,亚曼拉自然听过,甚至复苏后,这以她名字命名的潜艇上也有人在玩。只是没有真实的轮盘赌那么残酷,输了也就是罚酒而已。
力量的消失,让她非常的惊恐,就像从收割者沦为了稻草。此时,她有些后悔没有直接吸干这些千塔国人,只是由于这些人将她称为公主,而她根本就不是。
能让这些祭品以欢愉的姿态被献祭,也是她能给予的最大恩赐。而现在,那充满威压的契约之力证明,眼前的这个神异的命盘,绝对不是游戏。
输者,死。
意识中,商文渊也是对狼首金箓中的阴阳镖局和铸剑山庄众人说着。
【商文渊:抱歉各位,这下把大家都牵扯进来了。如果输了,这遁基可以帮你们再入轮回。】
【大梁看门人,侯嬴:统领别说丧气话,这关一定能过。】
【天下第一,房老剑客:先生鸿运。秀士把眼睛闭上就行了,他总输。】
【风流倜傥辩机僧:阿弥陀佛,贫僧身边的人,运气向来好。】
【姑奶奶叫张晓曦:老娘打牌一晚上赢过八千。】
【说书老秦:醒木一响,赌圣登场!】
【铸剑张大锤:相信科学,磨叽必败,上!】
灵台中的钟无艳也是不断传音:你占着气运你怕啥,转啊,快转,这个老刺激了。
你们别说了行不。我想静静。不过,这一个个的都比我洒脱啊。
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手在空中侧向一挥。地面上的命盘开始旋转。
做完这些动作,商文渊看都不看那命盘一眼。直视着亚曼拉,笑着说道。
“要是害怕,你可以闭上眼睛。”
命盘之外,洛海川等人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应雪眼睛通红。
“如果转到凶门,真的会死么?”她哽咽着问道。
“会。”洪吉握紧了拳头。
……
命盘缓缓停下,休门,吉门,活。看着休门上亮起的符文熄灭,商文渊波澜不惊。
“该你了。”
退无可退,亚曼拉也是一挥手。生门,吉门,活。原本惊恐的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看来,神灵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你终究会成为祭品,如此纯净的巫力,都将是我的。
杜门,轮空。景门,轮空。需要转命盘的还是商文渊。
死亡的概率已经超过七成!
全场寂静。
再次一挥手,商文渊还是不去看那命盘,而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穆特之镯,在哪?”
“你的遗言就是这个么?”亚曼拉桀桀笑道。
“那我就仁慈的告诉你,我忘了。你与那些卑微的祭品不同,等我吸纳了你的灵魂,你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你将见证亚曼拉的荣光重新君临千塔,这是何等的荣耀!”
“而那前提,是你先死在自己设定的赌局下。命运,总是充满嘲讽,不是么。”
地面之上,那命盘也缓缓停下。
死门!
应雪和陆卿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张龙紧咬钢牙,闭上了眼。
亚曼拉露出快意而残酷的笑容,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力量的洗礼,那是传说中来自东方的巫力。空间内契约之力开始沸腾,这场以生命为代价的豪赌终于出现了赢家。
可接下来,灵魂凝固的感觉传遍她的恶灵躯体,原本被封印的诅咒之力不断被陷入命盘之中,就连刚刚复苏的肉体也出现了枯萎的迹象。
“你输了,应该死的是你,这契约之力是公正的!这是怎么回事!”
洪吉惊讶之余闭目凝神,感受着场中力量的流动,半晌睁开,表情古怪带着些笑意道:“这山顶上的笋都要被你夺光了。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就见商文渊摊开手掌,掌中正是那枚命运金币,向上的一面象征着生命的楔形文字正在闪烁着光辉。抬头看着正试图维系躯体的亚曼拉。
“是啊,命运总是充满嘲讽的。就像你没想到过这金币也成了奇门遁甲命盘的一部分。”
“我抽到了命运金币生的一面,而刚才的命盘,是我替你转的。二分之一的概率,总比四分之一的概率要好些。”
“契约是转到凶门者死,又没说非得自己转到凶门才死,这也很公平。”
不过,任凭亚曼拉再怎么愤怒和不甘,在契约之力的榨取下也再说不出一句话。消散前的一刻,她最后望向商文渊的眼神,分明在说,你使诈!
【契:奇门遁甲命盘,胜,收摄契约之物:咒币(命)。】
【邪异已诛,摄其气数。大衍寿数,余两年八月。】
【邪异已诛,载册功勋:十五。总余载册功勋:七十七。】
【首诛外域怨灵,摄怨灵部分记忆以用。】
命盘散去,巫力回归。地面上散落的巫刀自动还匣。
虽然有所斩获,可同样的经历他却不想再来一次。
赌输了,真的会死。
狼首金箓中一片欢腾。
【圣手冯秀士:统领这是,出千?】
【赵襄子必须死:屁的出千,这叫智慧。】
【天下第一,房老剑客:赌局,哪有不出千的。】
【大梁看门人,侯嬴:房老爷你知道的有点多。】
【圣手冯秀士: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想起一次次被贴满纸条的牌局,老冯面前似乎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兵者,诡道也!
简单的包扎过后,萨特指挥恢复神志的船员清扫现场,一阵引擎运转声过后,亚曼拉公主号重新起航。
洛海川也将萨特介绍给大家认识,原来她的祖上曾旅居大华,与颍川洛家有过一段渊源。世事变迁,六代人生老病死,联络却始终不断。这是他众多消息来源中的一个。
两人的上次见面,还是十几年前,这次穆特之镯失窃,就再次取得了联系。可怎么也没想到,护送参展人员的居然就是她本人。
之前一到独立的舱室中,就发现了萨特的求助信号,那时的亚曼拉就已经有复苏的迹象,只是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
“其实从失控到现在,诸位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还是先休息吧。”萨特有些没落的说道。
现在的千塔之枭,就剩下她一个人了。现在她想的就是安葬老塞萨尔,为了千塔这个国家,老人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消耗寿命压制诅咒,却落得如此下场。
恶斗一场,众人也确实非常疲惫,无心再谈其他,纷纷回到舱室中。
就在商文渊准备入舱时,应雪也是紧跟着进入,还顺手关好了舱门。
目光灼灼的盯住商文渊,恳切的说道:“商站长,有件事请你务必告诉我实情。”
“什么事?”狭窄的舱室中,两人相距不足一尺。
“你是不是见过我的父亲,应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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