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
炸雷般的命令声在天地间响彻。
只见原本老神在在,开开心心吸收路明泽留下的力量的奥丁,忽然转身,面对夏木发出怒吼。
夏木的时间零顿时失效,通过加速碾压的效果消失。
他不甘示弱,身形停顿半空,一字一顿:“不!要!死!”
奥热、芬格尔等接近死亡的人,身体伤口自发愈合,很快被从死门关上拉了回来。
这个言灵无法取消。
“你来晚了。”
奥丁身周环绕金色闪电,俯视夏木,深金色的眼瞳里似有慎重,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能用白王拖住你,是我没有想到的。”
“你当谁都像你似的,只剩下神性?”
夏木挥了挥手。
源稚生和源稚女心领神会,带领家族成员后撤,顺便把另两边的昂热与芬格尔也一并拎走。
但昂热与芬格尔却一起阻止了他们。
“我还有事要做。”
他们站了起来,面对梅涅克与eva。
“夏木,他们不是本人,对吧?”芬格尔定定的问。
夏木没有回头,全副精神放在奥丁身上。
他知道奥丁与路明泽所拥有的权能,已经脱离了言灵的范畴,上升到他无法理解的层面。
比如路明泽的无限轮回,比如奥丁的锁死过去。
他并无什么把握,所倚仗者,唯有那个抹除了自我存在的自己。
“不是,是复制体。”
“嗯,我知道了。”
芬格尔双眼微闭,再度睁开时,手中出现一把金灿灿的巨型大刀…暝杀阎魔刀!
“这把刀是她的东西,我早该清楚,既然她的言灵还在我身上,那么她就没有复活…”
芬格尔仰头看天,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
“你在看着我吗…”
孤寂的男人持刀,冲向了复制体的eva。
“你怎么配拥有她的记忆!我宰了你!”
风雨潇潇。
另一边,昂热启动时间零,与梅涅克·卡塞尔展开殊死搏杀。
他使用的依然是那把折刀。
那是真正的梅涅克留给他的东西,这么多年,它陪伴着他斩了不知道多少混血种和龙族。
不缺眼前这一个…
当幻象破灭,这些全世界最优秀的混血种,爆发出令众人侧目的力量。
奥丁的使者们脸色严肃。
原本他们认为不必对这些混血种进行诱导和偷袭,直接凭借实力碾压即可,但到了现在这刻他们才发现自己错了。
这些腥风血雨中磨砺出来的混血种,这些心中留有执念的灵魂,他们是不败的。
更多人的目光聚焦在夏木的背影上。
在黑王被杀、奥丁崛起的现在,似乎夏木变成了最后的希望。
只有夏木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我说过你没有过去。”
奥丁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夏木神色一动。
那是很早时候的记忆了,第一次与绘梨衣相遇,第一次遭遇奥丁,也因为没有命运线被奥丁互换了。
“后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所以我很怕你。”
奥丁居然直言不讳到这种地步。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没有过去,你现在也无法战胜我。”
夏木终于有些明白所谓的“过去”、“现在”到底是什么,“过去”是奥丁的权能,给予他更改过去命运线的能力,而“现在”是路鸣泽的权能,他可以无限重置现实,制造虚幻之影,理论上没有谁能杀死他,除非锁定了过去命运线的黄金圣枪。
所以,不怕“过去”的他,最大的麻烦是“现在”。
奥丁可以无数次重置当下时空了,这就是他刚才所说的意思。
“赌一把。”
夏木身后膜翼挥舞。
“赌?赌一般比的是运气,而运气在我这里是确定性的,你还赌什么?”
奥丁自从干趴路鸣泽后就开始话多起来。
夏木一言不发,进入无限循环的时空。
这种权能最强之处其实是自己重置保留记忆,而对手无法重置。
也就是读档。
但融合四大君主之后的夏木虽然无法抵抗重置,却能保留记忆。
也就是说,奥丁无数次重置,他也永远无数次记忆。
最大的区别是,一次又一次,奥丁不会在自己胜利前停在重置,他可以失败无数次,而夏木一次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放弃吧,只有我赢,这个循环才会停止。”
奥丁又一次被夏木击穿,但也进行着下一次重置。
夏木依然不言不语。
直到足足几百次重置之后…
“能免疫重置的不只是我。”
他终于停了下来。
而这一切看在所有人眼里,不过是短短一瞬。
夏木似乎一直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发生。
“是…谁…”
奥丁忽然感受到一股令他战栗的气息。
他回转身体,看到了重新坐起来的“路鸣泽”…实际上的路明非。
“没死…不、不是他…是他!是他!!是他!!!”
奥丁前所未有的震动,“这不可能!他为什么没有吞了你!你几千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了!!!”
路明非本不该这么快融合路鸣泽的力量,但他处于无限循环之中,而且他同样不受影响。
经过几百次的循环,他彻底复苏。
路明非与以往大家熟悉的怂样很不同。
他坐在地上,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唯一没有的,是衰。
“你很惊讶?”
他看向奥丁,脸上表情收敛,变得无悲无喜。
零默默的看着他,身体一直挡住他侧边。
也许不能帮他什么,但却可以一起死。
“他竟然没有杀了你…”
奥丁很快变得平静下去,一双炽烈如耀阳的金色眼瞳盯着他,“原来他打算是把‘现在’留给你的,真是可笑的圣心。”
“可笑?有什么可笑?”
路明非就那么坐在那儿,却与奥丁针锋相对,“难道这世界上的生灵都如你一般就是好?”
“这个国家有句古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我是这个世界的天地,是生灵的圣人,就该无悲无喜,是他们如蝼蚁,给予绝对的公平。”奥丁说。
“几千年过去,你的嘴脸还是怎么难看,把私心说得大义凛然。”
路明非盘坐在地上,看向天地间的所有人,轻声在每个人耳边说:
“听我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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