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说好了在这里等,这些人却非得把他弄走,叶舒急的不行。
用抹了毒的银针将他扎的不能动弹的侍卫,把世子爷朝背上托托,“属下也是逼不得已,世子就别为难我了,赶紧回吧。”
“狗娘养的,”叶舒身体动不了,气的破口大骂,“杀了你,狗奴才,叶景天——把我放开,我要等我小媳妇。小媳妇——救我。”
他又喊又叫,不知道骂的是奴才还是亲爹,但言里心里偏向的谁,信的谁,一清二楚。
一旁站着的叶景天黑着一张脸,心说,不把他关几天,他是不会老实的。不老实,就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是以一甩长袖,冷道,“还把世子送牢房里去。”
任叶舒如何闹骂都无用,叶景天执意关他,教训他是其一,心里多少有点忌惮林青青却是其二。毕竟她青天白日的消失,有点诡异。叫人把牢房里里外外守住,叶景天才放心。
还是之前那间带有栅栏的牢房。
叶舒朝铺好的床铺撒气,东西扔的满牢房都是。
他靠着墙,埋头在膝盖上,喃喃一些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话。
仔细听好像是一些“放我出去,你们这群坏人”之类的话,怪可怜的——才怪!
林家才可怜,老的小的全在牢里,遗言怕是都想好了。
在叶景天的意识里,有点诡异,实则贼诡异的林青青这会儿就猫在牢房,且还是在地下,还就露一双眼,盯着叶舒,恨不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家人一被抓走,她就潜回来了。
想到叶舒可能会因为脾气火爆不服管教被频频的关进来,林青青才躲在这儿了。
结果,她一来叶景天就把叶舒送来了。
狗日的可真是干了件好事。
她全家被抓这事,什么找证据,寻门路,都不如直接掐住叶景天命脉。
叶舒就是他命脉!
这下好了,亲自把儿子送给她,她还客气啥?非得让那狗日的连叶舒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这就朝叶舒那边去。
炼金术在手,天下她有,这话不是林青青吹的。就见她手上戴着的特制手套碰到哪儿,哪儿凝结成块,腾出道儿来。
这是因为手套上绣着专用来合成土壤的炼金阵,只要不磨损,就能一直发动。
只可惜地下的空间有限,炼金阵发动时闪出来的强光又太刺眼,林青青只能凭着感觉来。感觉差不多到叶舒所在的地方了,在地上黯然伤神的叶舒哐当一声,已经掉下来。
维持着屁股着地,摔下来的姿势,他跟林青青大眼瞪小眼。
“小……”
小个屁!
林青青一手捂住他嘴,一手把开出来的洞堵上,只给了叶舒“闭嘴”俩字,拉着他就跑。
跑个差不多,双手一拍,来路全部堵死。
就这么被拽过来的叶舒,懵的不着边际,微微张着嘴,语言功能却被惊没了。
林青青插着腰中场休息的功夫,下巴朝他一仰,“我说回来接你,是不是来接你了?”
叶舒的眼睛亮的灯笼似的,使劲儿点头:“是!”
“那你怎么不在说好的地方等我?”
“我等了!”叶舒急了,“我爹非得捣乱,还把我关起来,都是他不好。”
“哼,”林青青冷笑,“跟我骂,我爹不是好东西!”
叶舒:“我爹是个坏东西!”
他骂的老肯定了。林青青的心情这叫个好,接着问,“那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当然相信你!”叶舒真怕她不信,使劲儿朝她凑,道,“真的。你也得相信我相信你。”
“不行,”林青青把叉腰的手放开,拧着眉,道,“你也看见,我老厉害了,但这个不能说出去。你,必须得接受考验。”
看见了,叶舒的两个眼睛都看见了,又惊又喜的一路都没说出话来。是真恨不得把林青青掰开,看看她怎么这么厉害。
“说话啊!”林青青等着呢。
“啊?”叶舒压根没完全接收到她的意思,被催的一迷瞪,憨憨道,“我都听你的,你厉害。”
“嗯……”
没想到只要厉害就能把他收服,亏她准备了一车哄人的话。
这样也好,林青青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边走边说,“从这儿出去以后,一,我们是怎么离开的,以及我很厉害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跑,三,不准问为什么。”
她话音一落,跟在后面叶舒凑过去,“为什么呀?”
林青青侧着脸儿,瞅着他,答:“聪明的人都不问。”
叶舒的脖子立马缩走,嘟囔,“我不问了。”
“这还差不多,”林青青道,“叫声老大听听。”
叶舒可利索了,“老大!”
她“嗯”。
“老大!”
“嗯。”
“老大老大老大……”
“行,”林青青的手朝一块儿一捏,做出个收口动作。
叶舒立马停止马屁行为。
她心里这阵儿舒服,手又背到身后接着走,“就在前面,小老弟上去试试危不危险。”
叶舒这叫个从善如流的,好似打了鸡血的,冲去地洞口,把半截身子露出去,眼力惊人的在黑乎乎的荒地里瞅三圈,“禀告老大,没有危险。”
“来,”让她踩着小老弟的膝盖,扒着小老弟的肩爬上去,结束这趟格外顺利的地道战。在把入口封住就完事儿。
擦黑时的那场雨,早已结束。地上湿湿的,月亮高挂。久在地道里折腾的俩人一出来,听的便是水声,蝉鸣,隐隐的,远处还有几点星火。以及,俯在黑夜里的高墙。
叶舒看呆了,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困了他的高墙里走了出来。
林青青把地道的出口伪装好,“走啊。”
将军府从不种树,叶舒便也没见过树,没听到过水声,没吹过掺杂着腥味的河风。
他什么都没见过,真的走了出来,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兴奋,有的只是这触摸惊心的陌生。
唯一让他熟悉,心安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不由自主的就拽了她衣角,磕磕绊绊朝前走。
林青青看他这样,撒丫子跑。
“老大?”
叶舒懵了,拔腿追上,“等等我,你等等我啊,小媳妇——呜呜……”
*
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的将军府,一杆蛟龙卫走到护卫下人前面,嘭嘭在湿漉漉的地皮儿上跪了一地。
叶景天站在牢房,跟把弯刀一样,瞪着眼,探这身,问蛟龙卫们,“找到了?”
跪在最前的天魁滚滚喉咙,道:“属下们这就出府去找。”
“掘地三尺!”叶景天嘶吼,“给我掘地三尺!我不信世子能飞出去。一定有人在搞鬼!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
负责看世子的侍卫首领几乎仰摆到地上,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兄弟们都看见了,我根本就没跟世子接触!肯定是那个林青青,肯定是她。她把世子弄走了。”
“对!”看似冷静,实则已经癫狂的叶景天,顷刻间,疑神疑鬼已经改了,道,“就是她。她把世子弄走,她想干嘛?她把世子弄哪儿去了?……林家已经知道世子的事了?他们肯定知道了!你们还愣着干嘛?”
“是是是,”侍卫们爬起来就跑!
大将军疯了。
林青青把他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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