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方向,他踹开最近的两扇门,是杂物间。继续往前,哭声越来越近,他猛地一觉,哭声如从薄膜破开,一下子冲入他的耳朵。他看见两个保姆抱着芽芽和酥酥,芽芽在哭,酥酥则被吓得一动不动。
“爸爸?!”
看到陆连衡,芽芽又惊又喜,扑过来抱住他。
事不宜迟,陆连衡让保姆赶紧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朱浩在这时也正好上来接应。
陆连衡问保姆:“白棠人呢?”
保姆说:“在里面的房间,我叫了好几遍,里面都没反应。”
闻言,陆连衡立即冲进去。
白棠听到周围糟乱的声音,她想要醒过来,艰难地睁开眼皮,可意识很快又沉了下去。
她好困,即便一个劲的告诉自己醒过来,身体却无法受控,像是被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一动也不能动。
最后,她听到一阵清晰的撞门声,在她再度撑开眼皮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跑进来。
随之而来的,是身后滚滚浓卷的烟。
她嗅到这种刺鼻气味,一下子从沉甸甸的睡意里挣扎出来。她睁大眼睛,看到神情慌张的陆连衡蹲在她面前。
她张张嘴,没什么力气,头疼得要命。
陆连衡看她脸色发白,手背摸上她的额头,很烫。
白棠清醒过来,意识到楼下已经失火,她艰难地发出声音:“芽芽和酥酥……”
陆连衡把她扶起来:“我让人保护他们先下楼了。”
白棠趴着他的肩,浑身没力。
从到这儿开始,她就没吃什么东西。萧绍故意饿着她,导致她胃很不舒服,只有早上的时候,萧绍让她喝了一点粥。再加上现在病着,根本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眼前天旋地转。
陆连衡抱她起来,下楼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楼梯口,一楼更是火海一片。
闷热的烟气扑面而来,白棠忍不住剧烈咳嗽,抬头望着陆连衡。
如果不是为了找她,陆连衡也不会深陷火海。
眼下,一楼是下不去了,陆连衡左右张望,情急之下返回到二楼。
消防还没赶到,朱浩在窗下铺了厚厚的垫子,陆连衡看到芽芽和酥酥都已经安全在外面,他松了口气。而另一侧,萧有松躺在草地上,还能动。萧绍坐在树底下,身上有烧伤的痕迹,他目光直直的盯着二楼窗户,看不出什么表情。
浓重的烟味充斥鼻间,陆连衡把白棠放在地上,扶她站稳:“不能再等了,你先下去。”
白棠看着窗外,抓紧陆连衡的胳膊。
陆连衡把她转过来,吻在她额心:“不怕,放心。”
朱浩他们受过这方面专业的训练,能确保底垫子铺的位置可以接住跳下来的人。
虽然只是二楼,白棠心里还是有点怕。
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很快就会烧到这里,她耽误一分钟,就是让陆连衡多一分钟身处险境。
想到这儿,她抓住窗沿,慢慢翻了出去。
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她身体很轻,落在垫子上时,有种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混乱中,她听到有人朝着上面喊:“火势已经窜上去了,七爷再不下来就来不及了!”
白棠被人扶起来,拖到一边。她抬头看向窗口,浓烟已经从那里面涌出来。
她看不到陆连衡的人影,一下子慌起来。
怎么回事?刚才他还在那儿,口口声声让他安心,怎么会突然没人了呢。
许多种不好的想法在白棠脑海里冒出来,他或许是晕倒了?也或许被东西压倒了?
她越想越害怕,挣扎着起来,眼前一阵晕眩,她再次倒在地上。
白棠并没有完全晕死过去,她还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只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迷迷糊糊中,她到了一个安静的环境,可这反而让她越加不安。
她睡了很久,没有做梦,只感觉自己陷在层层迷雾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后来,她听到芽芽和陆连衡说话的声音,听到酥酥在叫她……
六个月后。
海风很大,白棠抬手压紧头上的渔夫帽,游轮缓缓向城市岸边靠近。
“快到家了。”
她笑着对躺椅上的人说,“我好想芽芽和酥酥啊,我们一路给他们带了这么多礼物,我已经能够想象两个孩子开心疯的样子了!”
陆连衡穿得休闲,简单的白短袖灰裤子,他正在把葡萄一颗颗剥出来放到碗里。
他向白棠招招手:“过来。”
白棠步调轻松,坐在他身边,一颗甜甜的葡萄就递了过来。
这六个月,她和陆连衡进行了旅行结婚,一起去了好多好多地方。
回想那场大火,她还心有余悸。
她是在三天之后苏醒的,第一眼见到的是陆连衡。
那时的他,比之前还消瘦几分,听说是她高烧一直反复,陆连衡就日夜守在床边,半步不离。
等身子好些,他们就一起回了乔都。
那天,正好是元宵,七号公馆张灯结彩,修缮得比之前还要漂亮。
白棠还发现,陆连衡之前在慈善宴会上拍的礼服,出现在她的衣柜。
登记结婚的那天家宴,她穿上这件礼服,在自家花园拍了结婚照。后来芽芽和酥酥也入了镜,两个小花童跟她和陆连衡,一起拍下满满幸福感的全家福。
之后,她和陆连衡离开乔都,踏上为期六个月的游轮之旅。
期间,乔都那边时常有消息传来。
萧绍进去了,萧家受此风波一蹶不振。而唐远骁……
听闻唐远骁在狱中自尽。
安梅葬了他的骨灰,回老家后没再跟白棠联系,白棠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已经成了空号。
这个案子,如今总算是结束了。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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