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坟场画皮十五年

    
    事实上，关于圣主帝歆赢缺已经不止开了一次会议了。
    讨论的有三个议题。
    第一，帝歆为何要去闭关？
    第二，帝歆为何要闭关这么久？
    第三，帝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天空书城的精英，如今大部分都已经效忠了赢缺。
    更别说当年和帝歆一起操纵阴谋的芈尤，此时也在赢缺身边。
    所以关于帝歆，赢缺大致有一个判断。
    他和帝凝一样，目的性非常强，非常阴险狠毒。
    但，他比帝凝更擅长隐忍，更加让人看不清深浅，而且也更加全面。
    帝凝此女，太重阴谋了，而且手段太极端狭隘，是缺乏高瞻远瞩的目光的。
    而帝歆就不纯粹是阴谋了，而是权谋。
    如何谋划消灭赢柱公爵，如何捆绑一代圣主无霜，如何利用改革派打击保守派，如何对改革派鸟尽弓藏，又是如何利用镇海城事变灭掉自己最大的对手姜忍首宗。
    等等等等，一切都是帝歆的手笔。
    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
    尽管他不是一个雄才伟略的英明霸主，但绝对是有战略思维，战略前瞻的。
    但他也有一个致命点，那就是目的性极强。
    那么帝歆为何要去闭关？
    所有人一致判断，他是遇到了一个巨大的危机，觉得不闭关不行了。
    这个所谓的闭关，其实就是彻底唤醒上古黑暗魔物。
    当年赢柱公爵彻底封杀黑暗力量是为何？
    某种意义上讲，稍稍用一些黑暗力量不会导致世界末日的，表面看上去也不会有严重的后果。但是……黑暗力量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的，最终的结果就是彻底唤醒上古魔物。
    而根据现有的所有资料，上古魔物完全是另外一种生物，一种强大的，本能的，毁灭性生物。
    人类的智慧，隐忍，怜悯等等一切，在它们山上都是没有的。
    它们的本能就是吞噬，毁灭，贪婪。
    唤醒这样的魔物，只能拥有冰冷的权力。
    就如同一个君主，他能够控制无数的行尸走肉，拥有毁灭性力量，但是却失去了所有的世俗权力，这有意思吗？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帝歆大概也不愿意去唤醒这些上古魔物，因为这会让他的权力变质。
    但他为何还要去做？
    当然不是因为赢缺，因为他开始闭关的时候，赢缺还非常弱小。
    而帝歆大概也不会判断，接下来赢缺会彻底颠覆东方世界，成为新的东方之主。
    所以，帝歆做这一切的原因不是因为赢缺，而是因为神皇康斯坦丁。
    他已经看到了神皇康斯坦丁的毁灭性力量，他迫不得已才去闭关，并且把天空书城的权力交给了帝凝。
    然后，回归到第二个问题。
    帝歆为何现在还没有闭关结束？
    神皇康斯坦丁都已经成功出关了，带着末日军团席卷了整个西方世界。
    为何帝歆没有出关？
    他闭关多久了？
    已经超过三年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圣主帝歆在哪里闭关？
    这……回归到了赢缺自身。
    整个东方世界只有赢缺知道帝歆在哪里闭关，就是在无名之冢。
    也就是赢缺复活的地方。
    那么有一点就很奇怪了。
    天空书城为何一开始没有去占领那个地方？
    赢缺有一个判断，圣主帝歆也是在后面才发现，无名之冢就是他想要去的地方。
    帝歆，帝凝，芈尤三人联手谋害了赢柱公爵，夺走了他封印的一切黑暗力量宝藏。
    但是……他们休想从赢柱公爵口中掏出任何机密。
    而其中一个机密，就是上古魔物的长眠之地。
    这应该是只有赢柱公爵才知道的秘密，也是圣主千方百计想要知道的答案。
    最后，圣主帝歆是通过一个人推断出，所谓的无名之冢，就是上古魔物的长眠之地。
    通过赢缺的死而复生。
    不管帝歆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前往无名之冢闭关，那肯定和赢缺有关。
    …………………………………………………………
    赢缺离开无名之冢，已经整整十一年多了。
    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这里的一切，仿佛没有甚么变化。
    那么圣主帝歆真的在这里闭关吗？
    那棵熟悉的大树尽管被雷劈过了，但依旧完全地矗立在那里。
    赢缺在这个地方呆了几年，却也不知道这里地下有什么秘密，而且他曾经用天眼术扫描过这个地方的，没有任何异常。
    而此时……
    赢缺再一次用天眼术扫描。
    依旧没有任何问题啊。
    接着，赢缺额头浮现出黑暗天眼，再一次扫描无名之冢。
    然后……
    他看到了，又是空间折叠吗？
    无名之冢的地下，有一个倒三角巨型建筑。
    就如同一个倒立的金字塔一般，深深插入地下足足上万米。
    而这个倒金字塔里面，倒吊着无数的生物。
    不计其数！
    几万，几十万？甚至更多？
    这些都是天外来的上古魔物？
    这里果然是长眠之地。
    就在黑暗天眼视野之内，赢缺走到了这个倒金字塔的入口之处。
    竟然是他曾经住的那个地下墓穴，墙壁上甚至还有赢缺留下的各种字迹。
    入殓的尸体数量。
    还有各式各样的文字。
    但是在现实空间之内，这里已经没有入口了，完全是封闭的岩石层。
    不过在另外一个黑暗空间，显然这里是有一个入口的。
    赢缺拿出白骨笔，拿出了一个瓶子，里面是圣后帝凝的血，用白骨笔沾血，在这个入口之门描绘了一遍。
    这里本来就有一个门，赢缺只是用白骨笔在现实空间之内画了一个门。
    然后……这个门就出现了。
    赢缺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台阶。
    一直环绕而下。
    足足一万米的深度。
    赢缺清晰地看到了，这个倒立金字塔内的每一个空间都吊着上古魔物。
    这是赢缺第一次真正看到它们的样子。
    类人形，但显然和人类有巨大的区别。
    毫无疑问，这是真正毁天灭地的能量。
    这是来自冥王之星的魔物？
    赢缺来到一个魔物的下面，差不多两米九左右的高度。
    就算在沉睡中，也能感受到它们体内无比强大的力量。
    大概，这里的魔物军团和西方教廷的那个是对称的。
    神皇康斯坦丁麾下有多少末日军团，这里就有多少。
    至少赢缺眼前这个魔物，体内的拥有的力量就已经是芈心的巅峰水准。
    而在这个倒金字塔内，这样级别的魔将，足足有上万个。
    一旦它们苏醒，那么毫无疑问，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将毁灭。
    这群魔物会变成这个星球的主人。
    赢缺一寸一寸扫描这些魔物，非常认真地研究着，仿佛半点都没有着急。
    他看到稍稍熟悉的一幕。
    每一个魔物的身上，都被能量锁链穿过身体串联在一起。
    几万，几十万的魔物全部串联在一起，朝着倒金字塔的最深处汇聚。
    这是什么阵势？
    赢缺沿着台阶，一直往下，一直往下。
    这台阶仿佛是无穷无尽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
    赢缺终于走到尽头了。
    这里就是倒金字塔的最底部了。
    这里有一具巨大的棺材，仿佛是放大版的，升级版的永恒黑棺。
    十几米长，三四米宽。
    无数的能量筋脉连接在这个永恒黑棺中，而这些能量筋脉连接着无数的上古魔物。
    整个体系和黑暗之树有些相似了。
    只不过黑暗之树上挂着的是尸果，而这个倒金字塔里面是无数的上古魔物。
    赢缺的身体缓缓飘飞起来，来到了这个永恒之棺的上方。
    此时，永恒之棺的盖板是盖着的。
    这里面的人会是谁？
    赢缺正要上前去掀开盖板。
    …………………………………
    “咳咳……”没有想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苍老的咳嗽声。
    听到这个咳嗽声，赢缺忍不住微微一阵战栗。
    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多少年呢？十八年了？
    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了。
    赢缺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是死而复生的时候。
    这个咳嗽声仿佛无比的久远，又仿佛非常的近，就在耳边。
    而那个时候，他明明已经死了，却又活了过来，醒了过来，只不过没有了皮囊，如同厉鬼一样。
    这个棺材盖板被推开，然后从里面坐起来一个人。
    多久违了！
    眼前这个人，是赢缺曾经最亲近的人。
    无名之冢的前主人，前入殓者。
    赢缺的师傅。
    当年赢缺被芈寰剥皮处死之后，埋在无名之冢，是师傅将他棺材打开，是师傅将他复活的。
    之后，师傅教他入殓，教他作画，教他画皮术，画脉术，画骨术。
    等赢缺全部学会之后，师傅将白骨笔给了赢缺，然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从那之后，赢缺就再也没有见过师傅了。
    万万没有想到，师傅竟然在这里出现了。
    对于赢缺来说，师傅就是再生父母。
    师傅把他复活了，教会了他一切，给了他一切。
    在相依为命的那五年时间，两个人其实没有说过几句话，而且师傅是眼盲的，他怎么做，赢缺就怎么学。
    “来啦！”师傅缓缓道，然后从棺材里面爬了出来。
    他和之前一样，无比的苍老，无比的佝偻，完全看不出年纪的，整个人如同枯枝败叶一般。
    赢缺道：“来了。”
    “等好些年了，有点慢了啊。”师傅不耐烦道。
    然后他拄着拐杖，来到棺材之外，站在了一个能量锁链上。
    “进去吧，躺着。”师傅道。
    赢缺道：“为何？”
    师傅道：“西方教廷神皇康斯坦丁已经复活了末日军团，已经席卷了整个西方世界，很快就会带着末日军团杀来了，你不躺下去，你不控制这里的上古魔物军团，如何抵挡康斯坦丁，如何拯救东方世界？”
    赢缺道：“这个大阵，是您布置的吗？”
    师傅道：“当然，花了好几年时间布置的。”
    赢缺道：“那……我们这边和西方教廷神皇康斯坦丁那边，有什么不同呢？”
    师傅道：“我布置这个大阵，能够让你控制所有的上古魔物，绝对的控制。你在黑暗领域里面，应该演练了很多次了。”
    是啊，白骨领黑暗领域，往生黑暗领域，申公敖黑暗领域，楚楚黑暗领域，都是用这种方式控制的。
    甚至，在往生黑暗领域，赢缺就是用这种方式控制几十万的亡者军团。
    已经算是非常熟悉了。
    师傅道：“还等什么啊？赶紧进去啊。”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就和当年一模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宁愿不说半句话。
    赢缺看着这个倒金字塔，无数的能量锁链串联了所有的上古魔物，这真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工程，让人叹为观止啊。
    难怪他用了好几年时间。
    赢缺缓缓道：“其实，我对现在的这一幕，有过很多想象的。比如第一个想象，您的真实身份是我的父亲赢柱，他并没有死，想办法在无名之冢找到了我，让我复活了。”
    “又比如我第二个想象，圣主帝歆来到这里闭关，试图控制这里无数的上古魔物军团，用来对抗神皇康斯坦丁，但因为他血统不够，所以闭关了好几年，始终都没有成功。我曾经幻想着他卡在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度上，正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我进来之后，轻而易举就了结了他罪恶的生命。”
    赢缺道：“而我最不愿意想象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一幕。”
    他低下头，缓缓道：“我应该称呼您为什么呢？师傅？或者是圣主帝歆大人？”
    “咳咳咳咳……”师傅发出了一阵阵激烈的咳嗽。
    “你在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师傅怒斥道。
    赢缺二话不说，直接拔剑，朝着眼前这个老者猛地斩杀过去。
    瞬间……
    师傅被他劈成了两半。
    一具苍老的皮囊，直接落在地面。
    而另外一个身影，漂浮在不远处。
    丰神俊朗，如同神仙中人。
    他……就是圣主帝歆。
    赢缺沙哑道：“我真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也不愿意发生这一幕。”
    圣主帝歆道：“徒儿啊，我拯救了你的性命，你为何不感激我啊？”
    他迈着步伐，行走在空气之中。
    “赢缺，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吗？你凭什么能够死而复生？你凭什么能够得到魔王之手，黑暗天眼，你凭什么就能得到很多上古实验室的最高权限？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给你的。”圣主帝歆道：“你被芈寰扒皮抽筋之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尸体被挂在城头上暴晒，死得不能再死了，是我把你拉到了无名之冢，凝聚了你残缺的灵魂，并且给你换上了一颗心脏，这才让你复活了。”
    “赢缺你得到了魔王之手，黑暗天眼，魔王之脉，魔王之骨，但你知道为何这么吻合吗？没有一点点排异吗？因为你有魔王之心啊，就是这个东西让你死而复生的，而这个魔王之心，是我给换上的。”
    “当然，这颗魔王之心也不是我的，而是你父亲赢柱封印看管的上古宝藏之一。”
    接着，圣主帝歆又道：“对了，还有你最心爱的女人，女皇夏旖。她本来也已经死了，是我将她复活的，我把魔王之髓的一般给了她，让她再生。魔王之髓，一半给了夏旖女皇，一半给了帝凝。”
    帝歆道：“赢缺啊，你是我复活的，你的夏旖女皇也是我复活的，你难道不感激师傅吗？”
    赢缺道：“这魔王之心，应该是最最珍贵的吧？”
    帝歆道：“当然。”
    赢缺道：“那为何不用在你自己身上呢？为何要用在我的身上呢？”
    帝歆道：“我也想啊，但是……”
    接着，帝歆道：“赢缺，这些年你做得不错。短短十来年，就成为了东方世界的救世主，消灭了天空书城，成为了东方世界的最高至尊，很了不起呀。”
    赢缺道：“这里面的关键几步，是你一起走的吧。”
    “不敢，不敢。”帝歆道。
    赢缺道：“你是天空书城的圣主，却坐视我灭掉了天空书城，还真是有气魄啊。”
    “在即将发生的大事面前，天空书城又算得了什么啊？”圣主帝歆道：“况且，当我用你的身份降世的时候，我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天空书城圣主啊，而且还是东方世界的皇帝啊。虽然夏旖是女皇，但整个天下都知道，你才是东方世界的最高领袖。而一旦击败了神皇康斯坦丁，你就是整个世界的最高领袖了。世俗和信仰的最高领袖，都是你了。当然……也都是我了。”
    赢缺道：“所以，春天你种下了一个人，秋天你收获了整个世界。而你种下的那个人，就是我。”
    圣主帝歆道：“这个比喻，非常别致。”
    赢缺道：“几十年前，你选择寄身夺舍在上代圣主无霜之子冷邪的身上。那么现在你又要选择寄身在我身上了吗？”
    圣主帝歆道：“非常感谢你，把所有的任务完成的如此完美，真我不愧我对你的培养。”
    赢缺缓缓道：“你果然和帝凝一样，太精于算计了，太擅长布置阴谋了。”
    圣主帝歆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
    赢缺道：“帝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神皇神皇康斯坦丁。这里面很多步骤，你没有勇气自己去做，这里面的某些关键至宝，你无法掌握。甚至你没有勇气正面去对抗康斯坦丁，所以你复活了我，让我替你完成大部分的任务。最终你将我夺舍，收获所有的成果。”
    “当年你让帝凝靠近我父亲赢柱，让冷霓的天真纯洁吸引他，并且为他生了好几个孩子。布局了几十年，步步为营，就是为了瞬间杀他，谋夺他封印的黑暗宝藏，黑暗力量。”
    “如今，你收我为徒，又谋划了十几年，然后瞬间将我夺舍，借用我的力量去对抗神皇康斯坦丁，你这个阴谋的手段，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圣主帝歆道：“见笑，见笑。”
    赢缺道：“帝凝已经死了，你难道不心痛吗？”
    圣主帝歆道：“我无情无心，如何会心痛。就如同她对你也无情无心，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
    赢缺道：“有一句话，宁可直中取，莫向曲中求，不知道你可听过没？”
    圣主帝歆道：“有话直说。”
    赢缺道：“你想要灭掉赢柱，你想要夺取他的黑暗宝藏，为何不把自己变得无比强大，然后光明正大地消灭他呢？为何要送一个女人到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然后用心爱之人的身份给他致命一击呢？”
    圣主帝歆道：“赢柱太强大，正面对抗，没有信心啊。帝凝为他生儿育女，用妻子的身份杀他，成功率就高很多了。”
    赢缺道：“你想要消灭神皇康斯坦丁，为何不自己装上魔王之心，唤醒并且控制这里的上古魔物军团，然后和康斯坦丁决一死战，决定这个世界的最高统治权。为何要利用我去做呢？”
    圣主帝歆道：“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赢啊。”
    赢缺道：“因为你曾经赢过对吗？”
    圣主帝歆道：“可还有什么遗言吗？如果没有，那我就要开始了。”
    赢缺想了一会儿道：“没有了。”
    圣主帝歆道：“没有的话，那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再见！
    圣主帝歆轻轻拍了拍手。
    瞬间……
    赢缺的脑海之内，他的精神世界之内，仿佛有一颗精神核弹猛地爆炸。
    顿时之间。
    赢缺大脑内的灵魂，几乎瞬间魂飞魄散。
    整个大脑，空空如也。
    整个过程非常快，没有什么拉锯战，没有什么挣扎。
    瞬间完成。
    因为……赢缺曾经是他复活的，也是他改造的。
    甚至赢缺的大脑和精神世界，也有帝歆改造过的痕迹。
    为了这一刻，他已经谋划了十八年了。
    就这样，赢缺变成了行尸走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圣主帝歆张开双臂，看着自己的这个身体。
    这身体也不是他的，但已经呆了几十年了。
    “冷邪，你这个身体很好很好，但可惜有不少缺陷，它能够帮助我成为天空书城的圣主，但却无法让我更进一步，无法让我击败康斯坦丁，无法让我成为世界霸主，所以再见了！”
    “再见！”
    圣主帝歆的灵魂光影，轻轻脱离了原本的躯体，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好丑陋，好恶心。
    就如同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
    帝歆的灵魂出窍之后，缓缓朝着赢缺的躯体飘来。
    轻而易举，钻入了赢缺的体内。
    片刻之后！
    赢缺的身体，开始一寸一寸复苏。
    最后，长长呼了一口气，发出了圣主帝歆的声音。
    “感觉不错！”
    “时不我待，康斯坦丁，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然后，圣主帝歆重新走回到这个巨大的永恒之棺内。
    闭上眼睛后。
    瞬间……
    如同电流击打过一般。
    成功了，成功了！
    之前圣主帝歆用原来的身体尝试过无数遍，全部都失败了。
    根本感应不到这里的上古魔物军团，更别说控制了。
    而现在……他夺舍了赢缺的身体之后，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这里所有的上古魔物军团。
    总共九十八万之巨。
    就仿佛进行灵魂链接一般。
    这九十八万的上古魔物的灵魂，一个个浮现在他的精神世界之内。
    每一个都清晰可见。
    他可以轻而易举控制每一个上古魔物。
    也可以同时控制所有的上古魔物。
    可以让他苏醒，可以让它们战斗。
    这一切和赢缺当时在往生黑暗领域控制几十万亡者军团是一模一样的。
    毫无障碍，完全用意念就可以了。
    而这个时候，圣主帝歆应该立刻唤醒这九十八万上古魔物军团，然后冲天而起，去和神皇康斯坦丁决一死战。
    但是……他犹豫了。
    因为，他觉得赢缺这个身体虽然拥有了最高权限，但毕竟还是太弱小了，自身的能量太弱了。
    赢缺不贪婪，有强大的机会都给自己的属下。
    但圣主帝歆很贪婪，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弱小。
    只有绝对的强大，才让他有绝对的安全感。
    那现在就很方便了！
    有吸星术，有魔王之心，魔王之骨，魔王之脉。
    这具身体拥有着惊人的上限。
    而且这里有九十八万上古魔物，每一个都无比强大，所以能够提供的能量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能够吞噬的力量也是无穷无尽的。
    如此一来，天下无敌，近在咫尺了。
    是要唤醒这些上古魔物，但……至少在吞噬足够多的力量之后。
    至少……在绝对天下无敌之后，再唤醒这些上古魔物军团。
    然后……
    圣主帝歆控制着赢缺这个身体，开启了吸星术。
    疯狂的吞噬。
    前所未有的吞噬。
    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如同潮水一般，通过无数的能量锁链，涌向赢缺的身体。
    单纯的黑暗力量还不够。
    精神力也要足够的强大。
    于是，圣主帝歆又控制吸星术，吞噬这些上古魔物的灵魂。
    整个倒金字塔，猛地亮起。
    无名之冢的上空，瞬间如同白昼。
    诡异的光芒，笼罩在方圆百里之内。
    这一刻，圣主帝歆控制着赢缺的身体，每一分钟吞噬的力量，都超过了之前所有吞噬的总和。
    无尽的贪婪。
    无尽的吞噬。
    ………………………………………………
    注：应该三天之内完本，会是一个非常圆满完美的结局，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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