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向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已然能和自己正常交流的朱熹,高无恙暗自点点头,看来徐葵的安慰还是很有效的。
现在只要他负责唱白脸,徐葵负责唱红脸,朱熹对他们的信任应该会跟上一层楼。
“行,既然你打算帮我们,我也不会让你平白缺了几件衣物。”
从黑表空间中取出一块金条,高无恙没有任何犹豫的往朱熹一抛。
大棒加红枣,能让朱熹完全信任他们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能一出手就给金条,还没有任何负担的样子,这应该也比较符合除妖师的身份。
黄灿灿的金条划空而过,径直落在朱熹怀中,刚开始她还面露迟疑,但在低头看清高无恙抛出的竟然是一根完完整整的金条后,脸色骤然一变。
忙不迭的向高无恙慌张的说道:“大人,几件衣物罢了,这,这太贵重了!”
对朱熹的慌张,高无恙只是眼帘一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
被高无恙冰凉的眼神望的呼吸一窒,朱熹明白了这金条她是不想要也不行了。
但这样的话,她也就被高无恙绑上了一条船。
信任,住所,吃食,都得让她负责。
高无恙的想法很简单,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手段,让朱熹明白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可以帮她也可以毫无负担的杀了她。
“是,是大人。”怔怔说完,朱熹回过神来后把金条塞入胸间衣物紧紧捂住后,再不敢直视高无恙,低着头轻声道:“大人,奴家在不远处,还请大人临寒舍一歇。”
高无恙没多说什么,在一旁的徐葵倒是不知道是不是懂了他想扮白脸的意思,在朱熹迈步后,第一时间挽上她的手臂,两人一笑一答,颇为亲热的样子。
见状不仅是高无恙,龚和也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清楚高无恙的真正想法,但这一路上高无恙施展的手段虽然极为粗糙,但显然是有效的。
现在他们有了住所,有了衣物,接下来就可以沿着朱熹这条线,一步一步的往前探查村内的凶杀案。
一时间,龚和望向高无恙的眼神有了些变化,本以为这人只是个有些小手段,神经质的普通人。
但现在看来作为资深者,他还是有点东西的。
直到现在,龚和还将高无恙当作与他们一般的普通人,即使他能凝制焦油刀具,但从龚和看来,那些粗糙的刀具完全没有威胁。
没有刃口的刀具,有怎么能杀人呢?
在高无恙身上,他想要的只有那两把奇形怪状的匕首,和那张从石碑上摘下的黄符。
不可与人述说的想法深埋心中,龚和的目光落在郝良骏身上。
这时的郝良骏还像是没适应过来一般,左看右看对这古色古香的村落分外好奇。
全然没注意到这其中隐含的危险。
哼……
龚和心下不屑的哼了一声,如果这世界真如高无恙说的那般危险,想必郝良骏这种人应该就是第一个死的。
“走。”
见着朱熹和徐葵已经和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高无恙迈开步子,不再停留。
龚和赤裸裸的目光落在背后,高无恙并不是全然不知,但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只希望龚和不要干些蠢事就行。
在高无恙往前后,龚和也毫不犹豫的跟上,一旁还在左看右看的郝良骏听见高无恙的声音后,也急急忙忙的跟在他们身后。
朱熹家离村落并不太远,没过多久带着高无恙就远远看见了一处小院。
小院用木头树枝做了栅栏,一道木门之后是一栋木屋,不过此时木屋里显然没人,高高立着的栅栏正紧闭着,得到朱熹上前推开栅栏门后,高无恙才看见了在小院子里圈养着禽鸡。
但奇怪的是,明明圈养着数目不少的禽鸡,高无恙却没闻到什么怪味。
将这疑惑压在心底,高无恙盯着院内紧锁的木门,嘴唇一抿,开口向朱熹问道:“朱熹,你娘呢?”
“……”
正准备走进院子里的朱熹闻声动作一停,沉默半晌后才答道:“娘亲在生我时就去世了。”
没听出太多特别的感情,不过这样符合母亲早逝的情况,毕竟少年时没有养育,朱熹自然也对她的亲生母亲不会有太多感情。
眼帘一抬,高无恙接着问道:“那现在你是和谁一起生活?”
“爷爷……”
轻声应下高无恙的问题,朱熹脚步不停,推开门后径直走向紧锁的木门前。
朱熹边开锁边说道:“这时辰,爷爷应该是上街贩鸡蛋去了,没在家。”
没在家吗?
高无恙再仔细看了这朴实无华的院子一眼,迈开步子径直走了进去,而在前面,朱熹也大开房门。
在门后摆着的是一张八仙桌,看来应该是平常吃喝迎客的地方,而在八仙桌后是一张供台,在其上立着两个灵位,盈盈绕起的烛烟模糊了上面的字迹。
等得高无恙走入屋中,再仔细一瞧后,才分辨出这两灵位分别是家妻朱张氏和儿媳朱王氏。
也就是朱熹奶奶和娘亲的灵位。
眸子往香炉一扫,高无恙不由心生疑惑。
朱熹的爹,朱道温的灵位呢?
不待高无恙再深思细看,从后屋走出的朱熹已经拿出四套衣物放在八仙桌上。
再看朱熹,她也换了一身衣物,与她此前穿的属白衣衫不同,这一套衣物显然要贵上一些,但也就是一家丫鬟的程度。
“朱熹你这是?”
注意到朱熹换了衣服的徐葵不由一怔,开口问道:“你怎么穿了这样的衣服,你不是在守孝吗?”
闻言朱熹又是一怔,脸上浮起点点哀伤,开口道:“家父死前画了押,把喜儿许给了里长一家做媳妇,现在到时候了,喜儿便是要去里长家给主母请安……”
“做媳妇儿?”听完朱熹的话,徐葵眼睛瞪圆,不敢相信的喊道:“这哪儿是做媳妇!这明明是把你卖了做丫鬟!”
朱熹听着徐葵激动的话语,表现的却是格外平静,摇摇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爹将我许了出去,便许了吧。”
她说的轻巧,但高无恙可没有看错她掩藏在眸子深处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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