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于此!”太监疾声打断,将抬脚而起的林清致生生制止,他扬起细长眉眼,露出浓浓轻蔑和嫌弃。
“人丑贵在有自知之明!王妃娘娘切莫学不知礼数的贱民。”太监拖着声线,架势十足,“身为顶尊贵的皇家人,您的举止言行可是代表着整个皇室。”
此话极为此刺耳,不仅说她丑,还骂她没有礼数、目光短浅,压根不将皇室脸面放于心中。
林清致抖落裙裳,从上到下瞧了瞧自己,衣冠整洁,仪表端正。
为人处世悉数遵守典例法规,从未做出格亦或违犯法律之事,这太监睁眼说瞎话,凭空捏造。
“本妃记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查寻阮美人同红花会有勾结,恶意借蛊疫挑起事端,本妃前来询问,有何不可?”
哪家律法写明,当有皇帝嫔妾在场,官员就不能办案子?林清致伸出纤细如玉的指尖,抵住墙侧影壁,模样嚣张着。
“律令虽为点名,但阮嫔娘娘好歹是您的皇嫂,这会子与妹妹叙旧,于情于理您都不该打扰。”
“所以情理大于法律?”林清致斜了眼他,太监被问得突然噎住,又摇头又开着口想说话。
却无从说起。
听得林清致又徐徐说道:“不若去陛下面前,理论一二?”
太监彻底慌了,忙着给林清致下跪磕头,面颊发白,似盛夏日中暑般。
“奴才口无遮拦,还请王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才这一回!奴才日后必定小心谨慎,再不冒犯!”
林清致嘴微勾,双眸望向拢着正堂的珠帘翠幕,殊不知,经三间隔室和五架地屏风的两位女子,正靠在轩窗半开的阑椅,打量着她。
“一介丑女,也值得你来找本宫应对?这些年,你的手段委实差了许多。”说话者是阮灵儿的姐姐,阮嫔,年芳二十二,膝下无儿。
阮灵儿轻抿香茗,浮了浮杯盏茶碎沫子,悲天悯人的面孔中,渗出阴毒微笑,“自然比不得姐姐,放眼整座皇宫内院,除却怡妃,最受宠的便是你。”
阮嫔面色突变,嘴角携起讥讽,“犯不着拿她恶心本宫,陛下的心和人,本宫迟早都会从她手中夺走!倒是你,四书五经样样精通,六艺技礼在同辈中也甚为出类拔萃,为何斗不赢跟奴才吵闹的丑女?
阮嫔重,音落在跟奴才吵闹这几个字眼上,因为在礼学渊博、书香仕宦的钟鸣之家,主子为尊,奴才为卑。
倘若主子跟奴才有口舌之争,会极大展现主子粗鄙野蛮,不知礼数。
方才的林清致便是如此,故而阮灵儿和阮嫔,纷纷用极端鄙夷神情,听完她和太监斗嘴的全部内容。
被观察的林清致,才没想这么多,她只管着自己出气开心,便是极为重要!其他人如何看待,她懒得管。
“娘娘,您先等会儿!”
是红玉在背后,穿花盆底小碎步急冲冲跑来,鬓角边青丝伏贴额间,平添些许慌乱。
“出什么事了?”
“吏部,吏部那边派人传报,说此事与阮美人无关,他们已经调查出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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