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嬢嬢,庙外来了两位顶漂亮的女郎君。”
小乞丐举起纸糊的风车,蹦蹦跳跳从林清致身旁经过。
脚丫子跃步而上,一双清明澄澈的眼眸,回眸盯着林清致,闪露惊奇和纯真。
不一会儿,又垂眸忙跑进庙院。
林清致看着他轻笑,眼底悄然滑过算计和猜疑。
她想组织乞讨儿,培养各方面专业佣兵,先在京城站立脚跟,再深入发展,达广天下。
“娘娘,这里好脏啊!还有泥坑!我们回王府吧?”
林清致懒洋洋应哼了声,寮步抚鬓,一脚踏进泥水中,溅起的泞子撒落裙角,若雨皱眉,犹豫要不要踩进去。
半晌后,等她小心翼翼绕过旁路来到庙内,发现自家主子和小乞丐们相聊甚欢。
其中,还有一位白发苍苍、满脸褶皱的黄皮老者。
披着麻袋粗服,干裂嘴唇不时舔动,一双垂暮的花眼怎么睁也睁不开。
“若雨,快来见过喜婆婆。”林清致抬眸,瞥了眼一脸嫌弃和不爽的若雨嘴唇边没什么笑意,声音冷沉而略带失望。
若雨不情不愿上前行礼,下拉的嘴角显示她此刻心情急躁。
“姑娘真会调教,只可惜俺的这群崽子们,不是个享受荣华富贵的命。”老婆婆意味深长看向林清致,浑浊眼珠子不停在她身上打转。
林清致大大方方让她看,柳青色眉梢微微挑起,比谁都云淡风轻。
“阿婆扪心自问,是否有能力抚养这群孩童成长?”她目光看向躺在庙内须弥座的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营养不良,身躯干瘪瘦弱,脸色青黑头冒冷汗,不知患有何病。
他安静地蜷缩,周围无人问津。
像这种情况,在小小破庙中,林清致见到的不止一例。
喜婆婆浑浊老眼暗自垂下,声音透着股悲楚:“那孩崽是个童子命,生来便被遗弃,俺将他捡回家,没过几天患了风寒,经年未治,变成这副样子。”
“治不好咯。”
若雨听得鼻头发酸,兀自朝那瞌睡孩童走去。
“阿婆,您老人家心善慈悲,自然不愿意他们无钱医治而死亡。”喜婆婆却突然截住林清致想要说的话。
“俺知道你打何注意!无非是想将他们喂养长大送进窑子,好谋取一番利益,俺告诉你,人活着,宁可粉丝碎骨,也断留得人间清白。”
喜婆婆突然端坐,停止身躯,苍老双眸猛地睁开,一股子威严孤傲的世家风气扑面而来。
“我虽已临鹤发鸡皮,仍丹心未泯、清骨依旧,阁下衣着精贵,气质非常,想必不是寻常人家,还请您另谋他路,莫要拿无知孩童做下等腌臜事。”
这回,是被拒绝地彻彻底底,林清致眉目冷淡,半身倚靠沾灰染尘的土墙,垂首淡道。
“来到世间,首要任务便是活着,在此基础上才能追求物质和精神。
他们不像您,接受过良好教育,啃**神之粮足矣慰藉平生,他们应当有自己的光和热需要去追逐,你此般行径,难道不是替他们选择人生,请问这就是上等事么?”
喜婆婆严肃端容展开几道裂缝,一张老态龙钟的脸沉得彻彻底底。
“望你三思生命诚可贵。”林清致冷清容颜,露出躁动和戾气。
在她看来,喜婆婆凭个人阅历替他人决定一生,不教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教他们为求清白而舍弃本该灿烂灼放的美好生命,凭什么?
因此观点冲突,二人之间弥漫着硝烟和一触即发的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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