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舟开始了漫长又焦躁的等待。
一方面知道江轩拖延了这么久没有出来,肯定是有所收获。
可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江轩会看到什么过分恶劣的黑暗场面。
乔景舟可以接受自己被做痛苦试验,却无法想象江轩处在自己相同的位置上会怎么样。
江轩该是无忧无虑的小丧尸,眼里会有星光,笑起来甜甜的,露出一排小尖牙。
他一点都不希望江轩跟那些苦难折磨,扯上半点联系。
甚至他都不愿意让江轩看到,那对她纯洁的眼眸都是玷污。
可惜,小丧尸看起来乖巧可爱,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
她也很有为自己想法而努力的行动力。
江轩做事时候,心里自有一杆秤,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清清楚楚。
不涉及底线时候,根本不是旁人三言两语能够干涉的。
乔景舟苦笑,他在意识退出之前,该早点说清楚的,省得留下江轩一个人去面对接下来的黑暗。
又不知道多久之后,光斑在他身边聚集,很快一个完整的江轩成型后睁开了眼睛。
她一眼向乔景舟扫过来,乔景舟竟然察觉到了野兽似的压力。
虽然这个野兽还年龄尚且幼小,可她的凌厉锋芒已经初现。
“江轩……?”乔景舟试探的呼唤。
江轩对着他大步走过来,那架势莫名的让乔景舟想到想到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大白鹅。
两人几乎贴到一块儿距离的时候,江轩给了乔景舟一个拥抱。
乔景舟,“……”
这回是真僵住了。
“你没事吧?”乔景舟一动不敢动,让江轩跟个小松鼠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江轩松开了他,“你真是个傻子!”
乔景舟,“……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别问。”江轩冷淡的拒绝了他的提问。
那些东西,她半点都不想给乔景舟提。
想到就是觉的半感染者太惨了,完全是被欺骗被利用的一生啊。
乔景舟苦笑,旋即又心疼道,“好啦,我还不是好好在这里呢,你不要被吓到。
有事下次带我一起去,好过你一个人去面对。”
江轩古怪的看他,她难过的是他半感染者凄惨的处境,他却反过来担心她被吓到了?
心底深处再度刺痛到了。
“你果然是个大傻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江轩再度叹气,“你今后跟着我,我不会再让你吃亏了。”
乔景舟笑起来。
倒也不是嘲弄,而是看到小小一只的小丫头,仰着头说不让他吃亏,显得的可爱,更有一股暖流在心里滑过。
乔景舟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好,我跟你混,照顾好我哦。”
“哼,那还用说。”江轩扬起下巴,“走啦。”
“去哪儿?”
“打人!”
江轩说话时候杀气四溢,看起来不像是要去打人,倒像是准备去埋尸的。
“林澈?”
“就是他,那个伪君子,让他就轻轻松松的在梦境里迷失,太便宜他了。”
江轩决定更改计划了。
原本她还想着林澈只是一把伤害黑真的刀,将本来属于黑真的东西,拿回来,让林澈就此迷失在自己的意识世界深处再出不来就行了。
可显然林澈跟他背后的实验室,所谋划的计划更加恶劣且黑暗,江轩已经无法坐视不理。
已经不是单纯逃出实验室,就能逃出升天的程度了。
江轩想要活下去,想要摆脱新城市的追杀,光是一味的顺从,绝对不行的。
她必须要谋划更多才行。
林澈这么好的棋子,目前还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江轩尽可能简单的把她从实验室里摸索到的半感染者跟林澈的联系说了出来。
“你的猜想没错,半感染者确实是个被当做工蜂控制的丧尸预备役。
就在这个新城市的底下,冷冻了多达十万的丧尸大军。
目前这些丧尸们,全都由林澈这个巢母所控制。
他啊,现在就相当于一个核弹的按钮。”
乔景舟心惊肉跳,他猜到新城市可能会用巢母控制半感染者,却没想到竟然还囤积了丧尸大军。
“就不怕丧尸反噬?”
江轩深意的指着自己的脖子,“记得现实世界里,给我脖子上的那个玩意吗?林澈拥有一个加大加强功能版本的监控仪。”
乔景舟,“……”
给狼王带上项圈,企图将它驯化,然后靠着野性本能再去猎杀兔子,倒都是惯用的手段了。
“林澈早就不甘心当个被控制的大杀器了。”江轩冷笑。
是啊,拥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却只能屈居于人下,被当做看门口驱使。
就像19号那些工蜂,分明那么强,却会被没有异能的人类呵斥,半句废话都不敢说。
林澈其实也是一样的待遇。
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忍受,找一个能够接替自己的继任者,就是他反抗的一部分。
他要把拴在自己脖子上的项圈,转到另个人的身上。
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溜出去,远远的遁逃,去享受自己的自由。
届时哪怕他丧失了所有工蜂,需要全部洗白重来,那也依旧来得及。
而对于新城市来说,巢母本身就具有研究价值,能够控制丧尸,对于人类而言,就是非常好用的工具了。
按照林澈的需求,培养出来的巢母,最后也不会浪费掉,两边打的都是好算盘。
直到一个江轩横空出世,打破了这份被双方强行维持的平衡。
“你想怎么做呢?”乔景舟问。
“你有建议吗?”江轩心里已经有想法,但是她想听听乔景舟的建议。
“你应该能控制住林澈吧,暂时还是把他放出去,让他立在你前面当靶子。”
乔景舟说完发现江轩笑了,眉眼弯弯,美艳如盛开的芍药,眼神却依旧干净无暇,带着一种少见的纯粹。
这样干净的眼神,总让乔景舟有种错觉,让他觉得江轩不谙世事,可实际上江轩所经历的一点不比他少。
江轩更是看过了无数的罪恶,自身更是黑暗的产物。
可她还一直能保留有这种纯粹的心思,让她永远清楚自己的路要怎么走,该做什么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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