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蛇行动部署完毕,将于三日后举行大婚之礼。
苍凌舟吩咐下属,把徐家公子大婚的消息散播得满城皆知。
这日是王妃的生忌。
徐管家早早地准备好所需的供品,三牲、鲜果、糕点等等。
苍凌舟拜祭过后,在母亲的牌位前久久地站着。
丫丫想去找小哥哥,却看见芳林拎着食盒往外走,便悄咪咪地跟在后面。
芳林来到府门前,把食盒递给思明皓。
“三公子,丫丫小姐已经知道是你做的药膳粥和糕点,不会再吃。以后您不要再送来了。”
“这是最后一次,你带进去吧。”思明皓苦苦地恳求,“若丫丫不吃,你分给其他人吃也吧。”
“三公子这又何必呢?”芳林不想丫丫小姐不开心。
这时,他看见丫丫走出来,眼眸一亮。
短短几日不见,丫丫脸颊的肉肉又多了一点点,更奶萌、更可爱了。
“丫丫……”
今日能见丫丫一面,他觉得是老天爷的恩赐。
一时之间,他的心头悲喜交加。
“我不吃你的东西,你不要再送来了。”丫丫的小奶音冷冰冰的。
“丫丫,你身子骨弱,吃药膳粥可以强身健体。”思明皓心头苦涩。
“小哥哥说我的身体长结实了。你不许再来,我不想看见你。”
小奶包的言行举止可可爱爱、人畜无害,却好似在看一个陌路人。
思明皓的心里翻江倒海,心痛如刀绞。
以前,丫丫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对兄长的依赖,以及对兄长疼爱的渴望。
如今,她的眼里不再有半分热度,甚至没有了恨。
他宁愿丫丫恨他,起码有爱才有恨呀。
丫丫看见不远处藏着的思洛雪,无动于衷地转身回去。
“丫丫……”
他笔直的长腿突然跪下,满目悲怆,“我从来没关心过你,不愿医治你,让你饱受病痛的折磨……我还经常为了雪儿责骂你、迁怒于你,甚至打过你……”
芳林震惊了,“三公子,你竟然……”
她不知道丫丫小姐在思家遭受的虐待是怎样的程度,只是听徐管家说了一些。
没想到,丫丫小姐吃了这么多苦!
夫人在天有灵,必定心痛死了。
“父亲毒打你,我没有为你求情,没有保护你,更没有为你医治过伤势。”思明皓沙哑地说着,泪水如洪水奔涌而下,“我大错特错……我禽兽不如,不配当你的兄长……丫丫你不要原谅我……但是你可否允许我补偿你,为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丫丫,我会竭尽所能补偿你,你不要拒绝好不好?”他哀求着,眼里猩红的血丝让人格外的动容。
“我有了小哥哥,很开心很幸福,什么都不需要。”丫丫背对着他,小奶音又冷又飒,“若补偿有用,还要死刑干嘛?”
小公鸡说过这句话,她记住了,此时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思明皓:“……”
是啊!
若补偿有用,杀人犯大可用金山银山补偿受害的人。
那国朝律法不是形同摆设吗?
好几次,他的冷漠、冷酷险些害死丫丫。
他犯下的错,在她的心里已经足够死刑!
想到此,思明皓痛得肝肠寸断,嘶哑道:“丫丫,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我真的很想补偿你。”
丫丫已经走进去,却突然转身,甜软的小奶音却说出气咻咻的话。
“看见你,我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我很不开心!”
说罢,她哒哒地跑远了。
思明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芳林的眼眸湿湿的,“你出现在丫丫面前,就会让丫丫想起以前遭受过的毒打,吃过的苦。丫丫如何能开心快乐呢?”
尔后,她关上府门。
他抽噎着,快要无法呼吸了。
丫丫,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不远处,思洛雪的手用力地拽着衣角。
三哥哥竟然给那死丫头跪下!
还哭得这么厉害!
亏她还想着来找他,带他回家呢。
自那日离家后,思明皓就没再回思家。
思洛雪吩咐下人去找,今日终于在松风医馆找到他。
原来,他在松风医馆坐诊,还住在那儿呢。
她立刻去找三哥哥,决定说几句好话,带三哥哥回家。
可是,刚到松风医馆,她就看见三哥哥拎着食盒出去了。
她知道三哥哥必定是来摄政王府,便一路跟来。
思洛雪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也许这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呢。
思明皓费力地站起来,回医馆。
即使看见她,他也直接无视。
“三哥哥,大哥哥的伤口今日又疼得厉害,你回去看看大哥哥吧。”
“三哥哥,爹爹的伤势还没好,需要你的照顾。我们都很想你,你快回来吧。”
思洛雪撒娇着恳求。
回医馆的这一路,思明皓不曾跟她说过半句话。
她实在没办法,拉着他的手臂强行拖他走。
他使力一推,疾言厉色道:“从今往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叫我三哥哥!我听了想呕!”
思洛雪:“……”
她的眼睫凝着细碎的泪珠,一副凄楚可怜的小样儿。
等她想到办法弄死那个死丫头,三哥哥就会回到她身边!
……
祠堂。
丫丫恭敬地上香,还跪在蒲团上磕头。
然后,她站在小哥哥身旁,静静地陪着。
他的脸庞沉静如水,好似无悲无喜,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悲伤、哀痛。
就好像,她想念娘亲的时候,心里也很难受。
“丫丫,你出去玩吧。”
每年的生忌、死忌,苍凌舟都要陪母亲一两个时辰。
丫丫奶声奶气地问:“小哥哥,我从来没见过娘亲,娘亲是什么样的呢?”
他的心里有一丝丝的触动,怜爱地摸摸她的羊角辫,“在这世上,母亲是最疼爱儿女、最温柔善良的人。”
论可怜,丫丫是最可怜的。
忽然,她看见墙面有黑色影子闪过。
“有虫子!”
丫丫不怕虫子,可是墙面的虫子影好像很大呢。
苍凌舟错愕,“祠堂不可能有虫子。”
徐管家吩咐了,每日都有仆人把祠堂清扫得干干净净,不可能有虫子溜进来。
“有!在那里!”
丫丫的小手手指着对面那堵墙。
苍凌舟看过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呀!
难不成他眼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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