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烟花寂寞

    
    我并不指望任何人怜悯我，或者是理解我。
    因为不值得。
    毕竟从始至终，所有的事情，我都参与计划。
    如果能够阻止……
    不好意思，我没有能力假设这个如果。
    我被送去医院的时候，意识昏迷时刻，我听见医生们还在舒着气。
    “还好，没有擦中要害。”
    后面的我便不知道了。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国外的一家医院。
    母亲还如往常一样悉心照顾我。
    她说不让我联系国内的那些人，因为擦中心脏，要好好恢复。
    陈北彦说，我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需要在这段时间里，避开风头重新整发。
    作为惩罚，我被迫做了开胸手术。
    在这个小房间里，我觉得我快要抑郁了，支撑我活下去的念头，依旧是那个灿烂明媚的女孩。
    恢复一年之后，母亲偷偷给我塞了一个手机。
    我可以背着陈北彦悄悄上网。
    可和期待背道而驰，我看到的是他们结婚的新闻，以及程璟琛不忠的花边。
    那次，我休克了。
    陈北彦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再次没收了我的手机。
    等我恢复过来之后，我心中愈发不甘。
    我不想成全他们，更何况那些对于夏眠来说并不美好。
    所以我恳求母亲将手机给我，我再三保证，这次情绪一定可以好好控制。
    母亲心软，她还是把手机给我了。
    我偷偷上网，认识了一个叫江栀的人。
    甚至在陈北彦和母亲都不在的时候，我约她来医院见了一面。
    江栀挺好看的，最主要的是她缺钱。
    恰好，我有钱。
    我告诉她程璟琛的一切，让她去国内帮我做出戏。
    她答应的很爽快。
    却是在之后，她给我发消息，说程璟琛根本不吃她勾引的一套。
    反倒是的爽朗的性格，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不管是情人还是朋友，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告诉她，我的目的便是让夏眠误会。
    江栀这才恍然，她调侃我为的是女人的芳心，我默认了。
    至少现在我是为了自己而活，而在这无数的日日夜夜里，我的确心中的皎月，只有夏眠。
    是爱慕，是执念。
    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喜欢夏眠了，只是我不宣于口，他们都看不出我的感情有多深而已。
    程璟琛那个人，将情绪都写在脸上，浅表易见。
    而我，默默付出，终有回报。
    我关注着新闻和江栀的反馈。
    很有效果，至少程璟琛和夏眠之间分崩离析，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碰不上几面。
    这都让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在我恢复的差不多时，陈北彦又来找我了。
    他说再给我一个机会，问我是否可以好好把握。
    我当然答应下来，再次接近他们的机会为数不多，我一定得把握。
    陈北彦再三威胁了我，我这次给予肯定。
    等他安心下来之后，我一改往日的顺从，反而主动的帮他筹谋计划。
    他难得的对我舒展了笑容，以及嘉奖和肯定。
    程璟琛在国内愈发过分，愈发伤夏眠的心。
    这无一不在加速着我想要回国的进程。
    终于，迎来了回国的曙光。
    我清理了稍长的胡茬，将这几年蓄起的半长头发统统剪去。
    换上一身白色衬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恍若当年模样。
    回国之后，我第一时间的去到夏氏。
    原本打算去楼上找她，却是在咖啡厅门口看见了她。
    夏眠看起来很是憔悴，按照我的了解，她昨晚才和程璟琛不愉快过。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着她最喜爱的饮品搭配。
    和她异口同声的时候，我的讶然一点都不少于她。
    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的口味一点都没变。
    她看向我的时候，眼中的泪光和惊喜，都让我的心中充斥着极大的满足感。
    以及……
    我们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撞见同样憔然的程璟琛时，夏眠挡在我身前的模样。
    我都在心中不断感慨，这趟回来，我值得。
    我之前看见新闻的时候，只觉得程璟琛变了，现在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疯了。
    为我而疯，亦或是为夏眠而疯？
    他成熟了许多，褪去了曾经的稚嫩，憔乱的发梢，和带着红血丝的眼球。
    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彻夜未眠，还是纵欲过度。
    他离开之后，我坐在夏眠的车中，看着她那副柔弱的模样，我恨不得当时就将她抱进怀中。
    可是我不能，我是陈斯年，不是禽兽。
    哦，以后可能是。
    我一边隐忍着，一边学习着维系着我当初的模样。
    毕竟错别多年，我就算模仿曾经的自己，都显得有些生疏。
    我不知道夏眠有没有看出来，总之，我的归来，想必她很是惊喜。
    所有人都在传，她喜欢我。
    可是只有我和她知道，她一点都不喜欢我，也不是，她对于我的喜欢，仅限于友情。
    没有期待，只有期望。
    我私下和江栀见了一面，又和她聊了很久的程璟琛。
    我记得她最后和我说了一句话。
    “你虽然句句没有提夏眠，却句句都是为了夏眠。”
    我不想和她聊这些，所以也没有理会。
    我开始不断的和夏眠联系，只要我们两个接触，好似比一切都更容易让程璟琛爆炸。
    说到底，我不是“救”过他吗？
    他何必对我有敌意，大大方方将夏眠让给我就好啊？
    我不理解。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夏眠的电话。
    兴致勃勃的点了接听之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些让我听不懂的声音。
    夏眠好似很难受。
    我当时只觉得程璟琛是动手打了她。
    于是我和陈北彦交代了一声，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程家。
    我敲门的时候十分急促，看见夏眠帮我开门时，她那副狼狈的模样，以及她胯下流出的红色血水时……
    我突然明白了，刚刚听到的声音，不过是程璟琛的……
    我不想去形容了。
    我心疼她。
    我没有顾及的一把将她抱起。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
    我将她匡在怀中的时候，她就像一片摇摇欲坠的羽毛，仿佛风一吹就要飞走一般。
    我知道程璟琛的车一直跟在我的后面，可是我不说，我也试图不让夏眠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