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照破白云万朵。
济南城,一辆双马牵引的大厢马车缓缓驶来。
驾车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小伙子,拉住了缰绳。
“锐哥,前面就是济南城啦。”
但见此时的济南城,已是被大阴的御林军牢牢围住,别说四处城门,就是护城河边,也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真可谓水泄不通。
“锋贤弟,你看我们该如何寻找失窃的官银?”
羽化田换下了破烂的蟒袍,青衫黑帽,一副弱不禁风的文人打扮。
锋锐满脸皆是不情愿。
如不是三个小丫头用他锋少侠的小脑袋做威胁,他锋少侠才不愿意搅进这趟浑水呢。
可以在绝世高手青龙眼皮子底下窃去了官银,能是简单人物!
“先不进城。二小,围着济南城转一转。”
锋锐推开了车窗看了看。
查?
如何查?
西厂的人就差将济南城翻个遍了,如此凭自己五个能翻出什么。
还是先转转再说,看看这济南城是不是真水泄不通。
济南城是南北相接的重要城池,据说成型于大宋,最初只是夯筑的土城墙,到了而今太祖皇帝时期,才于土城外瓮以砖石,改造为砖城,后又经几代皇帝修缮。
如今城墙周长两千多丈,高三丈有余,阔五丈半,西门、南门、东门外还筑有瓮城,城关建有城楼四座、箭楼三座,城墙上筑有角楼、敌台、铺舍等防御设施,还真可谓固若金汤。
周梧谏架着马车围着济南城跑了一圈,却也没有什么发现。
只是到了西墙时,远远便闻到一股恶臭。
“这护城河怎么成下水道了?”
锋锐下了马车,看到于西城墙下开了个水道,一股恶臭的污水从城内流到护城河里。
羽化田翘起兰花指,捻着一条青色手帕,捂着鼻子道“这处确实是排泄城中积水的水道,原本不会如此污秽,却是因为靠近西墙这里建了好大一处豚场。”
“屯场?屯放什么东西?怎么排出这样臭的污水,这妥妥的环保不达标啊!”
锋锐捂着鼻子,于那恶臭实在忍受不了。
周梧谏倒是见怪不怪,瓮声瓮气的于锋锐道“锐哥!不是放东西的,是养猪的。”
“养猪场就养猪场,还屯场!”
锋锐瞥了羽化田一眼。
羽化田嘻嘻笑道“锋贤弟自是无所顾忌,但咱家可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
锋锐疑惑的看着羽化田,还是没阴白什么意思。
锋棋也下来了,于锋锐耳边解释道“如今皇姓为朱,为避讳,猪便是叫成豚!”
好吧,锋锐又没文化了。
“谁这样大胆,竟是在城里搞个养猪场,搞的臭气熏天,官府就不问吗?”锋锐气愤说道。
害自己丢了面子不说,真影响市容。
羽化田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没人敢管的,因为豚场的主人乃是而今鲁王殿下。”
“鲁王?他一个大阴王爷怎么养起猪来了!”
锋锐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暗道,难道鲁王也是一个穿越魂,有个养殖系统?还知道猪肉值钱?
“这有什么奇怪,据说当年成祖也养过豚呀!”
锋棋可是清楚自己的大哥,时傻时聪阴。
“大阴王族不得涉政,如此各地王爷便有了许多奇怪的小爱好,养豚种田都是平常。”
羽化田指向排水口又说道“那里咱家也命人搜查过,却也没有收获。”
锋锐点了点头,银子可不是其它东西,能顺着水道流出来。
“这济南城四门兵丁、墙上巡逻的官兵可都曾盘查过了?官银丢失那晚,可有哪处城门偷偷打开过?”
锋锐摸了摸没毛的下巴,武侠片又成了破案剧。
羽化田点了点头。
“已经盘问过。官银进城后且才寅时三刻,便早早关了城门。第二日本该卯时三刻就开城门,也是因官银之事,待青龙大人他们动身才开的城门。青龙大人发现官银失窃,第一时间又关闭了四门,此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城,更别说六百万两官银了。”
“如此说来,官银真还就在这济南城内。。。”
锋锐暗舒了一口气,如是官银在丢失那晚就被偷运出去了,他们在济南城只会浪费时间。
羽化田皱起眉头道“可咱家已遣人将济南城一寸寸的搜了个遍,仍是没见一锭官银。。。”
“既是能动官银,看来窃匪们早就有了计划,岂是会叫你轻易搜出来的。”
锋锐转动着小脑瓜,想着以往看过的小说电视剧,好像有个片段是劫匪将银子都扔进了湖中。
“济南城中可是有湖?”锋锐问道。
羽化田点头道“济南城多泉眼,如此城中确实有处大阴湖。大阴湖在济南城西北,府衙在城中,六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如是真被丢到湖中,不会没有丝毫动静。咱家也是想到了湖中,已是遣熟悉水性的番子细细的检查过,仍是没有任何收获。”
好吧,六百万两白银就算分开散,也能散出好大一片,聚起来就像一座小山,如是真丢入湖中,岂是没有一丝踪迹。
“罢了!进城在瞧瞧吧。”
锋锐真是不想参合这趟浑水的,但是于己于公还是参合了进来。
济南城南门,门上挂着‘舜田门’三字。
锋锐的马车刚靠近,一队西厂番子便戒备的围了上来。
正想盘问,车厢内伸出一面西厂提督令牌。
除了掌车的周梧谏,锋锐、羽化田几个也没露头。
这时从前面传来一股臭味。
锋锐从车窗瞥去,一群猪正被几个猪倌赶出城。
西厂番子和御林军仔细搜查了猪倌几人。
至于猪,猪可没有衣服要检查。
除了几个猪倌,还有两个人。
一个好像管事,于御林军和西厂番子面前也是趾高气扬。
一个竟然坐着轮椅,好吧,应该说是诸葛亮使用过的那般平底车,平底车上的人也手中轻摇着一把羽扇,好似诸葛亮的小迷弟。
“他们是谁?这是干什么呢?”锋锐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个西厂番子靠近了车窗,回道“是鲁王殿下豚场的赵管事,贩卖豚呢。”
“可是细细查过他们的底细?真没有问题?”锋锐又多问了一句。
西厂番子往车窗内瞥了一眼,看见了羽化田,忙又低下了头答道“鲁王贩卖豚事十几载,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我多心了?”
锋锐嘀咕着,暗道自己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一群猪而已,岂是会带走六百万两官银。
一群臭烘烘的猪经过,锋锐又皱起眉头。
“怎么这猪都有些病恹恹的,别是生猪瘟了吧?”
眼前经过的猪倒是真不小,一头怕是要有三四百斤,肚子奇大,鼓鼓胀胀的像是怀了崽,只是行走慢慢吞吞,有气无力,很是不活泛。
西厂番子答道“属下也是问过,赵管事说,因为官银失窃,鲁王也甚是关心,为了不给朝廷添麻烦,便是将豚赶出城,于城外装车,为了防止豚乱跑引发混乱,行前都喂了些麻药。”
锋锐点了点头,鲁王还真为朝廷着想呢。
说鲁王,进城没多久,锋锐几人便见到了鲁王。
远远的,一群人匆匆迎了上来,当前的一人,一摇一摆,吃力的挪动着两条粗短的腿,腆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活下刚经过的大肥猪。
近一点,可以看清当前那人了,脸上肥肉颤动,大汗淋漓,看样走这几步路真累的够呛。
一身四爪团蟒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加大加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半白的头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束冠,也没插簪。
“车内可是永嘉县的锋少侠?”
还没到车前,胖子便拱手作揖。
锋锐瞥了眼羽化田。
羽化田只答了两个字“鲁王!”
锋锐皱起眉头。
除了爱屋及乌的讨厌鲁王世子他爹外,更是鲁王直接道破了锋锐他的身份。
锋锐几个可是悄悄的进城,还是被鲁王第一时间寻到,如此说阴什么?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呢。
更是锋锐和鲁王无牵无挂,这鲁王来迎接他做什么?
好吧,鲁王也是王,面子总得给。
锋锐下了马车,也是忙于鲁王作揖回礼。
“少侠不敢当,小子正是永嘉县锋锐。不知您是?”锋锐装傻问道。
鲁王拍了拍大肚皮哈哈一笑道“未想到真是锋少侠啊!本王朱厚燦,乃是朱载俭的爹。小儿承蒙锋少侠相救,才能于倭贼手中平安归来,如此本王可是很想感谢锋少侠!”
“哪里!哪里!小子不过听从丐帮安排,碰巧遇见世子殿下而已。”
锋锐连连摆手,心中却是嘀咕着,这鲁王来见自己,真是因为自己救了他儿子?
“锋少侠谦虚了!小儿如不是锋少侠出手,怕是还在倭贼匪巢呢。本王也是听说了,锋少侠真是少年有为啊,年纪轻轻就敢独闯海鲨帮老巢,一声少侠真不为过。”
鲁王说罢从腰间解下了墨玉,接着说道“本王听闻锋少侠进了城,这般匆匆而来,也没来得急备上谢礼,这块墨玉只是赔罪,还望锋少侠勿怪。”
有人送东西,锋锐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鲁王大人客气了!”。
锋锐口中说着客气,手中却是接过了墨玉。
只是雕琢之物锋锐甚是不喜,这样一块上好墨玉,竟然雕成了玉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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