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六月的天,天气闷热,山间小路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在啃着牛肉,手里还拎着葫芦,嘴里哼着欢快的曲子,慢悠悠的向前走着。让过往的行人也频频回头注视,只因为这孩子哼唱的曲子真好听。
少年从怀中拿出了二十两银子,俊朗的脸庞微微一笑,这是他之前路过赌馆帮忙得来的。有了这些东西,就全当行路盘缠,少年心里一喜,举起酒葫芦仰头畅饮起来。
走了六七里地,少年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叫喊声,声音有些凄惨。这让少年非常的惊讶,发现声源在一里外的草丛里,少年品性善良,担心有人碰难事,急忙迈开大步走上前去看望。
容等少年走近一看,只见六个彪形大汉正在围打一个老者,那老者穿得锦衣玉帽,看身份就是大户人家。这六个大汉短衣襟打扮,一个个凶神恶煞,老者口里不住的喊着求饶,这些大汉咧嘴大笑,异常跋扈。少年剑眉紧皱,当即大声呼喝道:“都住手!”这一声喊话,如同晴天霹雳,六个大汉包括被打老者,全都大吃了一惊,六个大汉急忙停手。
少年利用这机会上前去搀扶老者,见他嘴角溢血,被打的鼻青脸肿。手里牢牢的抓着钱袋,看了少年一眼,老者急忙道:“多谢小友相救。”少年道:“老人家您快走。”老者神色惊慌,知道少年一片好心,忙道:“怎地?你想缠住他们?不可啊,小老儿可不能连累你,你快走吧。”
“嘿嘿嘿,原来是个毛头小子,把吓了老子一跳,你还想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哇,在老子这里可行不通。”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黄脸大汉,抱着膀子看着眼前的少年。身后的五个大汉仰头大笑,先前他们以为来了什么江湖好汉,等仔细一看,是个眉清目秀的俊少年,几个人倒是虚惊了一场。
少年怒从心中起,喝声道:“着实可恨,你等恃强凌弱,怎可欺负一个年迈老先生,也不怕被人耻笑么。”少年双手紧握着拳头,怒视着六个大汉。
黄脸大汉回过头,六个大汉同时冷笑,黄脸大汉嬉皮笑脸道:“怎么,你小子还想教训我们几位呀,你小子有这个本事嘛。”说着,还挥了挥大号的拳头,以示威胁。
身后的五个大汉仰天狂笑不止,在他们看来,这少年就是羊入虎口,自身都难保喽,竟还想路见不平一声吼。
“老人家快跑!”少年低喝一声,拉着老者就跑。六个大汉神情皆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出其不意打算逃跑,六个大汉分两拨追了过去,顷刻间就把一老一少围在中间。
黄脸大汉笑呵呵道:“嘿嘿,小子你挺狡猾啊,敢和我们弟兄叫板,今天正好教训你怎么做人。”少赶紧把老者护到身后,心里非常紧张,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显得很从容。
少年喝道:“欺负老幼算什么本事。”黄脸大汉怒道:“老子从来就做欺负人的勾当,一个老棒子和一个小畜生,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少年怒道:“不要为难老人家,他这般年纪啦,禁不住你们毒打。”
六个大汉仰天狂笑,黄脸大汉眼珠一转,说道:“放了这老东西倒也可以,能有什么好处啊?”老者忙道:“小伙子不要相信他们。”黄脸大汉过来一把推倒老者,嘴里怒道:“老东西给老子放本分点儿。”
少年赶紧扶起老者,怒视着黄脸大汉,口中喝道:“混账,不就是想要点钱财之类么,给你们拿去,不准再欺负老人家了。”说罢,少年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扔给黄脸大汉的手中。
六个大汉很是惊讶,没想到眼前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竟有十两银子,黄脸大汉眼珠一转,继续道:“嘿嘿嘿嘿,这只能让老东西自己走,至于你小子嘛......”少年气得直咬牙,哪还不清晰对方的话外之音,却又无可奈何,从怀里拿出另外十两银子,开口道:“大丈夫言而有信,这下可以放我们走了罢。”六个大汉眼冒精光,今天可是小赚一笔呀。
“哎呀孩子你好糊涂啊,他们这是在诈你呢,你就是拿出一千两银子,他们也不会放了我们爷俩。”老者唉声叹气,急得直跺脚。
黄脸大汉嬉得意的笑道:“嘿嘿嘿,这老棒子说对了,老子从来都讲空话,臭小子,你倒是傲啊,先前的气势哪去了。”黄脸大汉一甩头,其他几个大汉向少年围拢,少年心里慌张,脚步连忙往后退去。
六个大汉不怀好意的笑着,少年双手紧握着拳头,忽然大喝一声,一个跟步上前,竟将黄脸大汉扑倒在地。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少年大喊道:“老人家快跑。”少年骑在黄脸大汉身上,探手用力掐着对方的脖子,黄脸大汉吃了大亏,其他几个大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老者有些慌张,还在看着少年。急得少年喊道:“您快走!不要管我,迟了谁也走不掉,不要犹豫不决。”老者无奈,急忙往出跑,少年大喊道:“你等不许追,你们老大在我手中。”五个大汉被他一喝,一时还真没敢去追,一个个面面相觑。
没想到少年的力气这么大,黄脸大汉顿感呼吸困难,颤声道:“你们废......废物啊......快过来帮......帮忙啊,老子快要......要归位了。”五个大汉这才跑上前,有俩人一把抓住少年的双臂,还有俩直接把少年抬起来。另一个照着少年的肚子狠揍了一拳,少年感觉疼痛无比,疼得眉头紧皱,但未哼一声。
这会儿黄脸大汉刚缓过气来,面色憋得通红,心里多少有些惶恐,他没想到一个俊朗的小孩子气力这般大,仿佛从阴间走了轮回。
“臭小子,老子差点命丧你手,阴沟里翻船,今天老子结果了你。”黄脸大汉站起身,来到少年的面前,满面的怒气,眼露凶光。黄脸汉从怀里拿出一把刀子,小刀寒光闪闪,少年知道躲不过去了,仍是面不改色,剑眉高挑,紧盯着黄脸大汉看。
突然,一阵马蹄銮铃声响起,铃声悦耳动听,少年和六个大汉皆是一愣,都看向銮铃声音方向。
前面是一匹大白马,马鞍桥上端坐着一位美少女,看年龄十五六岁,身材高挑,体型不胖不瘦,光洁的脸蛋粉里透红,柳眉弯弯,双目如同宝石,身披一件红衫,腰里悬着佩剑,这姑娘生得标致大方。
再看美少女身后,跟着十匹青鬃马,十个男子身披蓝衣,腰悬铁刀。分两侧在美少女的身后,这些人个个都人高马大,显得很有气势。
美少女看见六个大汉抓着一个俊少年,看样子是要行凶,美少女柳眉一挑,策马赶奔过来,纵身从马背上跳下来,动作十分灵敏。
少年看在眼里,暗赞道:“好一个侠女啊,相貌和武艺都是上乘。”口中喝彩道:“好身手!”
美少女走过来,红衣飘飘,气质非凡。六个大汉看得有些痴呆,不由自主异口同声道:“好美的姑娘!”
美少女道:“你们六位这是为难人,快放开他。”说话声音清脆响亮,却又美妙动听。
黄脸大汉冷笑道:“漂亮的姑娘,要你多管闲事啊,识相的赶紧走开,这小子惹到了我们弟兄,正好哥六个出出气,闲杂人等不许管事。”
美少女淡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依我看,几位大哥大人大量,就网开一面,别为难这位兄弟。”女子这一笑,格外的美丽动人。
黄脸大汉冷声道:“笑话,莫非姑娘和这小子是夫妻嘛?若真如此,我们弟兄可以网开一面,不知是不是露水夫妻。”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五人仰头大笑。六个人不怀好意的盯着美少女,眼神里满满的污浊。
少年闻听大怒道:“住口,不准轻薄这位姑娘,你们几个混蛋不说人话,道德败坏,实属武林败类。”
美少女被他们说得满面通红,怒火燃烧。黄脸大汉让少年一说,有些面红耳赤,抬起拳头就要下手。忽然,黄脸大汉惨叫一声,身子飞了出去,身子一歪,登时晕死过去。
五个大汉大惊失色,看出手之人,正是眼前这位美少女。五个大汉互相一对眼,拿出小刀就动手。美少女微微冷笑,早抬腿踹飞了一个,身子‘咕咚’摔在地上,也是昏迷不醒。反手打翻一个,登时晕了过去。其他三人一声惊呼,被美少女一个扫堂腿全部撂倒,三个大汉头部着地,遭到了磕碰,全部晕了过去。美少女出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张着大嘴吧,目光紧盯着美少女看,眼中充满敬佩的神色。美少女正好抬头,看见面前少年,虽说他衣衫褴褛,但却是眉清目秀,又被他目光注视,不知为何内心竟有些紧张,微微低下头,连她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可能让对方误会,少年忙拱手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在下董宽感谢姑娘。”说罢,董宽欠身施礼,表达对人家姑娘的尊重。
美少女微笑道:“客气啦!实在看不惯欺负人的行径,你怎会和这些混蛋发生冲突,看你也不像惹事生非的人。”
董宽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呀,是这么回事......”
董宽详细的说明了经过,美少女听得义愤填膺。暗想道:“他不会武功,却不惧怕恶势力,萍水相逢,却敢勇于救人,真是难得呀。随即怒喝道:“这几个混蛋真可恨,还要拦路抢劫,更要行凶作恶,杀了他们几个。”说完,匣中长剑已经亮出,寒光闪烁,就要结果六人性命。
董宽忙制止道:“姑娘不可!你已经教训了这几个混蛋,万万不可再伤人性命,还请高抬贵手。”美少女娇嗔道:“你呀就是太善良啦,人善被人欺啊,赶快回家罢,好与家人团聚。”
哪知,美少女的话音还未落,董宽神色悲伤,脑瓜缓缓低下,泪水在眼圈里打转。美少女微微一愣,不知为何,看见董宽伤心,自己竟然有些心疼。
“别伤心啦!是不是我方才的语气说重了?”美少女轻轻拍着董宽的肩膀,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董宽摇着头道:“几句话语让在下就不快,岂不是心胸过于狭隘,只是让我想起了父母双亲,心中实在难受,在我十岁的时候,爹和娘就离开了我。”美少女才知他身世悲苦,低声道:“实在对不住,是我让你想起了伤感往事。”董宽摇摇手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我还要谢谢姑娘方才的搭救之恩。”美少女微笑道:“客气,我叫云水清,论年龄应该比你大。”
董宽道:“在下今年十四岁。”云水清微笑道:“我十五岁,正好年长你一岁,我叫你阿宽,你可以喊我清姐。”董宽点头轻声道:“清姐!”水清姑娘甜美一笑,脸庞甜美动人。
“你们稍等一会儿,先原地休息。”水清姑娘朝着一众随从吩咐道。众人齐声应道:“是!”
云水清转过头道:“阿宽,和姐姐说说你的身世经历。”
二人坐在一块石头上,董宽缓缓说道:“小弟是大同府董家村人氏,原本一切安好,在我十岁那年,家乡闹了瘟疫,村庄人口几乎殆尽,双亲也离我而去。可小弟却没有任何病状,当时我年幼无助,幸好邻居洪叔和洪姨收留了我,还替我料理了父母后事,他们夫妇没有子嗣,待我如同亲生骨肉,那段时光我非常快乐,可惜好景不长啊,我十三岁时候,洪叔夫妇也相继离世。从那以后小弟就离开家乡,一个人在外行走飘荡,有时碰见农户做农活,就去帮帮忙,还能赚一些钱用,这一大年我一个人行走江湖,四海为家,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潞州城境内。”
云姑娘静静的听着,很同情他的遭遇,泪水从美目划过。真是世事无常,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云姑娘很惊讶,董宽一个人能支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对董宽的经历,云姑娘既同情又佩服,足可以看出他很坚强。
“阿宽,和姐姐回云家庄罢,我父母他们很好客的,不要一个人孤零零游走了,这江湖人心险恶,稍有不慎就会丧失性命。”云姑娘劝说道。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人家就如此厚待自己,董宽心下十分感动,觉得暖洋洋的。遂开口道:“清姐好意小弟心领啦,但小弟漂泊自在惯了,我还是打算浪迹天涯。”
二人很投缘,望着天色不早,董宽就要告辞离去。云姑娘叫住他,从行囊里拿出三百两金子,董宽心里好生感激,但哪里肯要。
云姑娘道:“阿宽,一个人在江湖行走不容易,这些钱财对你有帮助。”董宽几番拗不过,只好接下金子,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小弟以后若是发达,定会还回钱两的。”云姑娘娇嗔道:“你呀,总是那么的客气。”又言道:“这些金子你用黑包裹兜着,千万别让人发现。”
董宽莞尔一笑道:“小弟记下啦!天色不早,清姐多保重。”云姑娘道:“阿宽,如若有为难之事,速来云家庄找我。”董宽非常感动,轻轻的点点头,和云姑娘辞别。
董宽的身影逐渐消失,云姑娘轻叹口气,心中很挂念。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云姑娘自言自语道:“阿宽!你多多保重。”
在这个时候,那六个昏倒的大汉已经醒了过来,看见眼前的美少女,六个人吓得惶恐不已。
黄脸大汉仗着胆子问道:“这小姑娘,你究竟是何人?”边说话边往后退,其他五人亦是如此,都见识到了云姑娘的身手,如何不惊恐。
云姑娘看了看五人,微笑道:“怎么,想找本姑娘的晦气么?说也无妨,在下云水清,家住潞州府云家庄,你等大可以登门来拜访。”
“什么!”六个大汉吓得浑身一颤,好悬没摔倒。
武林中谁人不知哇,云家庄是北方武林镖局的总舵。庄上有两位庄主,大庄主云广林,人送绰号‘铁刀太保’。二庄主云广平,江湖人称为‘圣手金刚’。这二位庄主武艺高强,掌握着北方武林镖局的事务。黑白两道朋友不少,号召力很强,掌管北方镖局十余年,北方地界的山贼流寇听说是云家庄的镖,从来不会动手脚。
“哎呀呀,原来是云家庄的千金云姑娘,小的等六位有眼不知泰山,先前就是误会。”黄脸大汉满脸赔笑,边说边退。一挥手,五个大汉跟着他狼狈逃窜,消失的无影无踪。
且说董宽,行走二十余里,感觉腹中发空,正好看见前面有家面馆,周围并无其它。董宽快步走了进去,店内的人不算多,董宽吩咐店伙计,就上了二楼。
二楼用餐的人不少,董宽坐到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时景不大,店伙计端上一碗热汤面,还有一盘酱驴肉,还沏了一壶茶水。董宽大口的吃起来,没多久,就把桌上食物消灭的干干净净。
“伙计来结账。”董宽喊道,店伙计笑道:“来啦!”
董宽从黑包裹里掏金子,他手里一着急,从包裹掉出三十两金子。店伙计非常惊讶,看这位衣衫褴褛,钱财可不少。董宽急忙捡起,付了账离开客店。
吃饱喝足,董宽慢悠悠的向前走着。此刻天色渐暗,道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董宽心里想着云姑娘的恩情,自己以后一定报答人家。
“嘿嘿嘿,站住!”身后响起说话声音,董宽刚回过头,发现了三个中年男子,一个个不怀好意。
这三个人生得很滑稽。中间这人是矮个子,身高不满五尺;左边这人身高九尺多,身材极瘦,长着两撇八字胡;右边这人是个秃头,身材肥胖无比。三个人不怀好意,之前在客店用餐就有这三位,董宽就知道来者不善。
矮个子男子道:“小兄弟,快把你身上的金子拿出来,我们保你无事。”
董宽心里一惊,都怪自己大意,先前吃饭结账的时候,金子不小心从包裹中掉了出来,准是这三个家伙瞧见了。三个贪心的家伙显然是起了歹意,一路暗中跟随。
董宽赔笑道:“三位说什么呀,在下身上并无值钱的。”
八字胡男子瞪着眼睛喝道:“少要胡说,适才你在客店结账,金子从怀中掉了出去,我们哥三个可全瞧见了,你不许隐瞒,速速拿出来。”不知不觉,三个人手里多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见势不妙,董宽撒脚就跑。光头男子喊道:“这小子耍我们,揍他。”三人速度很快,跑了三里地就追上董宽,秃头男子一把按住董宽。
矮个子男子笑道:“让我来搜身。”董宽使劲挣脱,光头男子笑道:“哟,这小子力气不小。”矮个子男子刚蹲下身子,董宽胡乱一踢,正巧踢在矮个子男子的小腹上,矮个男子未加防备,摔了个狗啃屎,疼得龇牙咧嘴。
八字胡男子埋怨道:“你真笨,让我来搜身。”上前踢了董宽一脚,董宽疼得直皱眉。八字胡男子从他怀里拿出了包裹,清点下足有三百两金子,他表情非常的兴奋。
有人喊道:“光天化日,怎敢劫财。”
有人附和道:“胆大包天的贼子。”
说着话,一男一女的中年人出现。男子穿着白色衣衫,相貌英俊,手里一把钢刀;女子穿着橙色衣衫,生得千娇百媚,手里一把钢刀。
此刻董宽暗喜,江湖上还有与清姐一样的侠义之士,能仗义出手相助。董宽急忙站起身,护住身上的黑包裹。
这三个愣了愣,目光警惕的注视着出现的中年男女。中年男女拔出钢刀,寒光闪动,唬得三个人身子乱颤。
八字胡男子趁机狠踹了董宽一脚,董宽站立不稳,仰头摔翻倒地。八字胡男子夺下黑包裹,撒腿就跑。
矮个男子忙喊道:“老三,你干什么去?”八字胡男子也不答应,继续往前快跑着。
光头男子恼怒道:“奶奶的,老三这厮分明想独吞。”说着,他和矮个男子追上去,二人拦住了八字胡男子。
矮个男子怒声道:“老三,你莫非想独吞不成嘛。”八字胡男子赔笑道:“老大、老二,这三百两金子,小弟我买些酒肉,咱们仨一块吃,你们两位可不要多想。”光头男子冷声道:“放屁,你分明私心过重,想要独享金子,快点拿出来,大家一起来平分。”
八字胡男子从衣袖中拿出锋利小刀,嘴里大喝道:“闪开,这是我拿到的,与你二人何干。”矮个男子喝道:“老三,咱弟兄可说好了,只要抢得财物,大家坐地分赃,你可不能独自享受,坏了彼此规矩。”
八字胡男子咧嘴一笑,往前走了几步,满面赔笑道:“老大,兄弟是开个玩笑,你二人还当真啦。”
矮个男子说道:“这样最好,拿出金子来,哥几个......啊呀!”只听一声惨叫,小刀插在矮个男子的心口窝上。矮个男子瞪大眼睛,表情愤怒,用手点指着八字胡男子,登时毙命。
这一举动,让董宽和光头男子全然震惊。
“你奶奶的混蛋,敢杀老大,你混账。”光头男子反应过来,嘴里不停的咒骂,上来就扭打对方。
八字胡男子趁势一刀划伤了对方手臂,光头男子大气,狠力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八字胡男子发出一声惨叫,面部被打得挪移,还吐出了几颗血牙。
“我和你拼喽。”八字胡男子好似疯了一样,奋不顾身的冲向光头男子。
此时的董宽都傻眼了,整个人愣在了当场。看着二人扭打在一起,相互打得头破血流。光头男子抡拳乱打,将八字胡男子打得鼻口窜血,但光头男子受伤也重,也是嘴角喷血。两个大喊大叫着,终究还是光头男子技高一筹,将对方打得口中求饶。
八字胡男子慌忙道:“小弟知错,小弟知错啦,恳请哥哥饶命哇,请不要再打了。”
光头男子冷笑道:“你以为老子是给老大出气额,老子是为了自己,你结果了老大,倒让老子省了事,结果了你,金子可都是老子的。”八字胡男子忙求饶道:“别!我们是兄弟啊,请哥哥高抬贵手饶命,金子都给你。”哪知光头男子一声冷笑,淡淡的道:“世上没有任何一对兄弟的交情能值三百两金子。”八字胡男子忙道:“是,哥哥既然得了金子,就饶过小弟吧。”
看着八字胡男子哭着求饶,光头男子松开对方,得意一笑,起身去拿起沉甸甸的黑包裹。
“啊呀!”接着一声惨叫,一把小刀扎在了光头男子的软肋之上。八字胡男子贱笑起来,他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光头男子无力的坐在地上,手中紧攥的黑包裹也撒了手。还瞪着双目看八字胡男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黑包裹,眼神中充满不甘,他已然没了气息。
八字胡男子慢慢爬过来,急忙从地上拿过沉甸甸的黑包裹,踹了光头男子一脚。他一字一句的道:“金子全是我的啦,你说得对,世上没有任何一对兄弟的交情能值得三百两金子。”
他这些话语董宽全听在耳中,董宽的内心波澜不已,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对董宽的震撼极大。
“这些金子全是我的啦,全都是我的啦,全都是我......啊唷!”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发出。
董宽大惊失色,再看八字胡男子头一歪,后背狠狠的挨了一刀,伤口很深,随之断了气。临故去的他瞪着大眼睛,手里紧紧的攥着沉甸甸的黑包裹,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可是董宽已经听不清楚了。
董宽这才注意到,刚刚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面色狰狞,让原本英俊和娇媚的脸庞变得丑陋不堪。出手伤人的正是中年男子,中年女子在旁得意一笑。
中年男女看了眼地上的董宽,也不理会他,直接拿起沉甸甸的黑包裹。
董宽如梦方醒,原来这二位也不是善类,此时才露出本来面目。这对男女是在等候这三个家伙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难怪迟迟没有出手。
中年男子得意笑着,说道:“三百两金子,两个人分总比五个人分要好。”中年女子轻轻一笑,妩媚迷人,不过她的目光盯着黑包裹。
董宽看在眼中,立刻知道这女子有私心,暗自想独吞。
“啊呀!”中年男子痛叫一声,他的后背狠狠的挨了一刀,伤口非常深,出手者正是中年女子。
中年男子惊呼道:“娘子你这是为何。”他目光里尽是不可思议之态,又带着几分怒意。
中年女子狞笑道:“世上没有任何一对夫妻的感情能值三百两金子,一个人分总比两个人分要好。”中年男子悲声道:“我那么爱你,你居然谋杀亲夫。”
中年女子冷笑道:“你背着我私会野女人,别以为我不知,老娘早想找晦气啦,得到这三百两金子,姑奶奶一个人会过得很滋润,放心罢,逢年过节时,妾身会多给你点些香烛。”
都说最毒妇人心,说话间,中年女子出手又是一刀,砍在中年男子的小腹之上,登时鲜血涌流。疼得中年男子连连发出惨叫,身躯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痛楚让他乱地打滚。
旁边的董宽目瞪口呆,看得出二人是夫妇。董宽很是困恼,他虽未成亲,却认为夫妇情感应当深厚,难不成夫妻的感情不如区区三百两金子么。一瞬间,董宽终于明白了清姐说的江湖险恶,兄弟、夫妇整日相处,忽而转瞬变脸,暗下毒手却令人防不胜防。
中年男子忙道:“娘子,我是活不成了,念在你我夫妻一场,让为夫自生自灭好嘛。”言语近乎恳求,甚是可怜。
中年女子咧嘴一笑,说道:“你蛮横惯了,想不到也有服软的时候,罢了,谁让人家是女人,你流血过多,反正也活不成了,你自生自灭罢,姑奶奶可不奉陪喽。”
“啊呀!”接着一声凄惨发出,却出自中年女子之口,她缓缓的倒下了。
董宽吓得目瞪口呆,仔细一看,中年女子的胸口中了两支铁镖。她嘴角流着黑血,明显是镖上有毒,毒已入骨。
出手者正是中年男子,他利用最后一口气,扬手打出了两支毒镖,结果了妻子的性命。
董宽发现,这对夫妇都是睁大了双眼,两双眼睛还在注视着地面的黑包裹眼神中尽是不甘和忿怒。
先前还是好好的五个大活人,只是为了争夺三百两金子就变成这般结果。看着手里的黑包裹,董宽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五个人的尸首,董宽摇了摇脑瓜,他迅速起身离开。
天有不测风云,大风卷起,雨点纷飞。这时候天色已黑,董宽顶着雨水往前跑,因为他看见前方有一处废庙,只好先到此避雨。
废庙里凌乱不堪,有些年头没打扫了。董宽从怀中拿出一些干粮,拿着水壶喝起水来,无论如何也要填饱肚子再说。董宽确实口渴饥饿,大口的吃着喝着。
外面雷声四起,电闪不断,雨势愈来愈大,风声怒吼。董宽点起一堆火把,回想着今天经历的事,震撼极大。忽感身心都疲惫,不知不觉间,他已然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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