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敌人,秦扬将地上的枪杆捡起,发现已经劈裂,无法再用。不禁感慨这杆红缨枪实在物有所值,就算枪头毁了,还帮他打跑袁衡,压制了天狼骑射手。
扔掉枪杆,秦扬将那射手的弓捡起,又把之前射出的箭矢和箭袋收集起来。可惜,这飞鹰骑射手并未带长兵器,只有一把短剑,也收起来防身用。
秦扬并不停歇,快速检查了附近,终于找到了天狼骑射手上山的脚印。脚印还很深,看起来没过来多久,方才应是一场遭遇战。
只要按图索骥,顺着脚印下山,就可以摸到天狼骑的哨岗!
秦扬加快步伐,眼看天就已经黑了,他并没有火把照明,一旦迷失在雪夜里,很可能会以冻死这种悲惨的结局落幕。
原本他还考虑是否要伪装脚印,现在对他来说,找到天狼骑的哨所比什么都重要。
一路上,他摔倒好几回,最危险的一次差点滚落下去,弄得浑身沾满了雪。由于刚刚头盔被射坏,他不得不任由雪花落在头发上。若是远远看去,仿佛一只奔袭在山林里的雪魈。
他顺着脚印连滑带冲,就在即将到达山腰位置时,突然看到前方大概三十丈的地方冒出两点火光,赶紧翻滚到一旁,匍匐观察。
“三哥,袁大人和老五会不会从山上掉下去了啊?”
“别胡说八道,袁大人那种身手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大人他非要轮岗第一天检查,我提醒他天色已晚,等明日再去,他还训斥我怠惰,现在可好,害得一堆人操心。”
秦扬取下弓,拿出一支箭搭上,可转念一想停了下来,又取出一支。
这个距离,他就算狙杀了其中一人,可这里不是平地,第二人很可能逃走。刚刚能击败那个天狼骑射手,不排除有对方托大的原因,毕竟如果发现秦扬后第一时间立刻逃走,通知其他人,秦扬也无可奈何。
而此时天狼骑大部分人恐怕正在哨岗里烤火休息,体力充沛的很,又熟悉地形环境。如果失去了先手,想要一鼓作气端掉他们就成了空谈。
秦扬不禁想起儿时父亲的教导——狩猎第一法则,耐心。
他不急不躁,稳稳地趴在地上,将弓平放,最大程度地隐蔽身形。既然想二箭齐发且同时命中,敌人靠得越近,成功的可能就越高。
二十五丈,二十丈,十五丈……
“就是现在!”
两名天狼骑已经进了十丈之内,这个距离,他有把握一击两命!
弓弦缓缓拉开,最后再微微调整两支箭的角度——
嗖!嗖!
那两名天狼骑应声倒地,瞬间殒命。
秦扬快步冲上去,将掉落在地上的火把捡起。其中一只已经熄灭,还好另一只尚可使用。
他不敢耽误,再度急速前行。不过这次因为手持火把,他谨慎了许多,速度也慢了一些。
终于,一个长坡下面,他看到了一座被树枝和枯草遮盖住的木屋,缝隙里还能看到一丝丝窗内的微光。
“看来今夜不用睡雪地了。”
当!当!当!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名天狼骑放下手中汤碗,站起身朝门口走了过去。
“哪位?”
门外传来一声粗暴的回应:“我老五!快开门!”
“马上来!”
……
门外的“老五”自然是秦扬假扮的,刚刚听被射死的两名天狼骑对话,之前的天狼骑射手应该被称为“老五”,秦扬单独一人,最好就是借助此人名号。
“来了!”
等了一会,屋内传来一通脚步声到了门前,只听门栓一响,秦扬立即握住手中短剑。
可那脚步声马上又远离,紧接着传来:“你自己进来,我火上坐着锅汤呢,烧开了!”
秦扬将手放在门上,停顿了一下,突然推开,然后果断侧身躲避——
嗖!嗖!嗖!
瞬间,三支箭矢飞射而出,躲藏在门边的四名天狼骑手持朴刀直接砍了出来!
秦扬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他在推门的一刻意识到了不对。既然已经让他在门外等候,为何不把先把汤锅收拾好再来开门?
事实证明,对方刚开始就发现了破绽,十有八九是进门前有什么暗语,秦扬不知情说错了话,才暴露了身份。
此时多想无益,既然已经暴露,那就砍了他们!
四刀齐出,秦扬向灵巧一撤,在躲开的同时反握短剑——
“龙破云惊!”
短剑被他用成了匕首,利用拔剑之势,迸发出一道森冷的寒光,瞬间抹在一名天狼骑头盔和甲胄的连接处!
可这只是开始,他手上不停,握着短剑的拳头一翻,短剑由逆刃变成顺刃,再次将剑刃抽回,又抹了第二人的脖子!
一拔一划,顷刻间毙杀两人。剩下两人马上意识到不对,想撤回屋子里,可秦扬第三剑直接挥出,如长虹贯日般直插在第三人胸口,竟将他护心镜扎碎,那人干嚎一声,目中失去光泽。
秦扬在抽出短剑的同时迅猛前冲,凭借巨大的掌力将第四人按倒在地上,第三人的尸体还没倒地,第四剑再度瞄准被按住头颅的敌人心口——
咔!
短剑破碎了第四人的胸甲,惊呆了屋内剩下的三人。在他们眼里,只看到一道残影在四人之间晃动了一下,四人或飞出或倒地,等再看清时,秦扬已经将短剑插进第四人胸口!
而秦扬也终于明白,这些天狼骑善于射箭伏击和列阵缠斗,却不精通进攻,只要对方先出招攻击他,他就可以轻松拿下。
“不好,敌人进来了,快射!”
秦扬手臂一挥,那柄短剑如飞到般,将已经准备搭箭的天狼骑头颅洞穿!
他纵身斜跃出去,一脚点在屋内的立柱上,借力飞向剩余的二人,第二脚竟直接踏在一个天狼骑的腹部上,另一腿以膝盖卡住那人的锁骨,一记千斤坠压了下去!
那人轰然倒在地上,下意识地丢掉弓箭,抱住秦扬的腿。秦扬全身之力集中于顶在敌人喉部的膝盖上,借身体扭转之力发出一记寸劲——
咔嚓!
被他用腿锁喉之人脑袋一歪,死不瞑目!
最后一人虽然被这惊天巨变骇的六神无主,可丰富的战斗素养还是驱动着他扔掉弓箭,快速抓住身边的朴刀。
“去死!”
那人大吼一声,半似壮胆半似愤怒,一刀劈了下来。秦扬不敢硬撼锋芒,从地上弹跳躲开,这一刀直直地劈到了被绞杀的天狼骑身上,顿时喷了那持刀天狼骑一身血。
这天狼骑身上染了血,更加发狂,生死之间力量和速度都暴涨了一大截。秦扬此时手中没有兵器,只好连连躲避。
“给我死!”
那天狼骑又大吼一声,一刀劈来。秦扬一个斜翻躲开,原本身后的木床发出断裂的巨响,化成一堆废料。
秦扬翻到火炉边,见地上放着一个汤碗,直接抓起,从火堆上的锅里舀了一碗沸汤,照着那天狼骑脸上泼了出去——
“啊!啊!啊!”
那天狼骑被烫的鬼哭狼嚎,一手捂着脸,一手仍然持刀乱挥。
“再给你来一碗!”
趁他病要他命,秦扬如法炮制,又将一碗滚烫的热汤泼了出去——
“啊!你这卑鄙无耻的狗东西!我要你全家——”
那天狼骑连手带脸被烫了个实在,疯了一样的咒骂。
可这些咒骂在秦扬耳中如此动听,他自然不会因为被骂卑鄙无耻就改斜归正——
“你是嫌不够,还想要么?放心,管够!”
哗!哗!哗!
秦扬连泼三碗,因为舀的太快差点烫到手。
这飞鹰骑再也扛不住,疼的松开了朴刀。秦扬也不想再胡闹下去,冲上前抓住那天狼骑手腕,一碗扣在他脸上。瓷碗瞬间碎裂,秦扬抓住瓷片,向那人喉间一抹,最后一名敌人也命丧黄泉。
随后,他将屋里天狼骑的尸体全部搬了出去。他们虽是敌人,不过秦扬并没有恶毁其尸,反而用雪简单掩埋。
等处理完毕,他看着这些雪堆,不由想起,从入伍开始,所遇见的飞鹰骑和天狼骑没有一人投降求饶,全都是战死到最后一人。
同为军人,虽立场敌对,可秦扬也非常赞赏这种宁死不降的血性。他在出征之前见识过大营里的勾心斗角,若是楚军也可人人悍不畏死,上下齐心协力,又怎会五日就丢了三座大城?
秦扬回到屋内,坐在火炉旁取暖,还找了个碗喝了些热汤,搜了一些天狼骑剩下的干粮,早早躺下休息。
他并没有因为一切如计划进展而欣喜。今天傍晚,雁翎关必然发现替换下来的天狼骑少了十人。
按此推算,明日晌午前,雁翎关的搜查队伍就能到山神庙,势必发现之前被杀小队的尸体,并遇到袁衡。若他们快马加鞭,明日夜间就可折返回雁翎关。
一旦袁衡到了雁翎关,也就意味着关里的十万天狼骑掌握了他的行踪,到时候太和山脉内外,以及百崮原上,恐怕将是漫山遍野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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