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念玉的唠叨,没有李念玉喊吃饭,阳扶桑一下,睡到了晚上。
醒来,外面已经是一片的漆黑,夏日的晚上,虫鸣最是热闹,连同那池塘里的青蛙,像是奏了一曲华美的乐章。
“玉奴!”
“玉奴!”
阳扶桑穿好了自己的鞋,下床寻了个灯,打火折子点灯,接着一一点亮自己房间的灯,还有院里的灯。
“玉奴!”
点到院中的时候,阳扶桑的叫喊声停了下来,“死丫头,睡的比我还死!我且去瞧瞧!”
端着烛台,阳扶桑伸手去敲玉奴房间的门,敲门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异样。
“玉奴!你不应声,我便进来了!”
推开玉奴的房门,她手上的烛火照着屋子,原本黑暗的屋子,此时出现了微黄的亮光,微黄的亮光将黑暗破开,露出屋子的真容来。
床上,玉奴静静的躺在一头,双眼紧闭,面带笑容。
“玉奴!”
阳扶桑上前,走了几步。
烛火在阳扶桑手中,所有的光亮都来自于她,她手下做什么,站在四周的人根本看不见。
烛台下是一片的漆黑,屋子里,床榻旁边的柜子,高大,而遮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也是黑暗。
黑暗之中,有所动静。
黑暗之下,阳扶桑有所动静。
超前走的几步,她的手也跟着动了起来。
本就遭反噬的她,现在只是强忍着反噬之力,脸上的颜色变的更白。
李念玉,我答应要帮你照顾你娘的,我便是说到做到。
“活路你不走,你偏要选死路,我成全你!”
在阳扶桑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一把长剑,随着一个声音,出现在了阳扶桑的耳畔,还有肩膀上。
与此同时,烛火下的手,也举起了自己的长剑,阳暮,朝着对方刺去。
放在阳扶桑肩上剑的主人,是一个大花脸的男子,看模样,是一只妖,但具体是什么妖,他的形态四不像,加上阳扶桑的术法反噬,根本辨识不出来了。
同样,阳暮剑在那人的脖子上架着,稍微一动,便是割颈而亡。
“你,你如何知晓……”
“从你现身我便知晓!”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要你管!”
“要不要我管,那便看你能不能活着出这个房间咯!”阳扶桑晃动手中的阳暮剑,阳暮剑幻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剑,在对方的脸上画了画,“说!”
“我……”
阳扶桑刚才的动作,让对方有些颤抖,看她的剑确实是一把好剑,而且还是仙剑,仙剑有灵,自己的破兵刃如何能快过她的。
即便如此,也要同她斗上一斗!
男子收回自己的剑,“有本事咱们打一架!”
“打架?”阳扶桑冷笑,“我才不同你i打,我就直接给你解决了!”
“是吗?”男子笑了笑,身子超后退了退,坐在了玉奴的床边,“看你如何?”
说着,男子的手伸向了玉奴。
“不要!”阳扶桑跑了过来,“你若敢动她,我必会让你知道魂飞魄散的滋味!”
“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毁了长明珠!”
“长明珠?”
这个不是不凡仙门的宝物吗?如何在玉奴身上?
“你不知道长明珠?”男子看着阳扶桑一脸的未知,说道,“好,我今日便让你做个明白鬼!”
男子说着,手依旧在玉奴的嘴的上方,随时准备取长明珠。
“长明珠本是仙界之物,这女子的夫君是修仙之人,女子前些年重病,就要到冥界的人了,是她夫君便回自己门中,求取了这长明珠,将她救了回来。”
原来,真的是他,李道便是五师兄予安口中,那个要与他携手一生的师弟师兄。
“所以你想躲了这长明珠?”阳扶桑问道。
男子看着阳扶桑,“难道你不是?也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如何来夺!”
“夺?”阳扶桑冷笑道,“也得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那也只有比了才知道!”男子说着,一手抵挡阳扶桑,另一只手放在玉奴的脸上,黑色的雾气笼罩着玉奴的脸上,玉奴的脸很快便出现了狰狞的表情。
长明珠是李道为她求来的,为的是护住她的性命,也是李道留给她的念想,他日在冥界相会,玉奴没了这长明珠,该作何感想?
“是吗?”
这一次,阳扶桑用了自己身上仅存的一丝术法,凝聚成诀,朝着黑衣男子发去。
青绿色的光芒出现在玉奴的房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接着一声惨叫声出现在这片院子。
见着男子飞身离去,阳扶桑用烛火挡住的胸口,终于按不住了,鲜血从口中喷出,嘴里的血腥已经漫延至全身,眼中出现了黑乎乎的颜色。
“玉奴,玉奴·····”
喊了两声,阳扶桑倒了下去,手中的烛火倒在地上,灯芯朝地,落的过程中燃烧的烛火被熄灭了。
阳扶桑的喊叫并未将玉奴唤醒,而是她再也唤不醒她了!
烛火熄灭,屋子又陷入到一片的漆黑之中。
院中,阳扶桑点起的那些烛火一点点的燃烧着,也一点点的流着泪。
院外,一个女子的声音出现在黑暗中,同那些虫鸣蛙叫一起,在这边响了起来。
“今日这女子是多厉害的人物,你们俩非要我上来?”女子一身的黑衣,背上扛着一把锅铲,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黑衣女子身后,一白衣男子,一黑衣男子手里拉着长链,跟在她的身后。
黑衣男子跳动,白衣男子沉稳。
“孟七!这不是没办法了,才叫你的吗?”黑衣男子说道。
孟七!孟七是谁?那可是百里黄泉之主孟婆,她出现在这,那她身后的一黑一白,便是那冥界有名的鬼差,黑白无常。
刚才的话便是黑无常说的,他说的是理,只是孟七并未说什么!
“阿七,”白无常上前说道,“阿七,阿桑,阳族长她,她曾在这家女子这里住了许久,小春曾在这遇见她了,我们叫上你,是想让你也一起看看。”
“看看?这些年了,都没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天上地下,还就找不到她了!你说她家的那大小子,前几年也来咱们冥界问,她去了哪里?”孟七收起手中的铲子,推开黑漆漆的院子。
院子虽黑,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黑,而是正合适。
院子被打开后,一阵荷香扑面而来,孟七点头,这个香味正是阳扶桑她带的糕点上的香气,转头看着白无常,“看来小春说得是真的!”
“你如何得知的?”黑无常问道。
孟七翻了翻白眼,“不告诉你!这是我和桑儿的秘密!”
“哼!”黑无常冷哼了一声,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在接近屋子的时候,黑无常的面色有些变了变,“不好!”
“怎么了?”白无常同孟七同时问道。
两人说着,也朝着门前跑去,到了门前,两人的脸色也变了,这气息,是她的!
三人同时推开门,跑了进去。
屋中,阳扶桑静静的躺在了地上,手中的烛火早已经熄灭。
“桑儿!”
孟七上前,抱住了阳扶桑,不停的唤着,“桑儿!”
怀中的人儿并未有所动,而是继续昏睡着。
白无常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她受了很重的伤,”白无常皱眉,“她的伤不是别人伤的,而是反噬的伤!”
“反噬的伤?”黑无常一脸的疑惑,看着白无常,“她如何,如何成这样?一消失便是三十年,再见就成这样!”
“怎么办?”孟七问道。
“怎么办?”白无常伸手,从孟七手中接过阳扶桑,抱了起来,“你们带上那女子的魂魄,我们会回冥界!”
回冥界!才是最好的办法!关键时刻,还是要靠白无常,这般沉稳的人,额!不,沉稳的鬼。
冥界。
百里黄泉,比以往热闹了一些。
至于原因,孟婆庄里的人忙来忙去,只为躺在床上的一女子。
“父亲,桑儿为何还不醒?”
他们从人间带回来的阳扶桑,一连睡了三天,并没有醒来的痕迹,孟七有些急了,亲自去了冥王府一趟,请来了冥王。
冥王是她的父亲,见识,术法都是很高深的。
“罗刹她,是反噬之力伤的,她之后又动用了术法,才引至现在这般模样,你且等上一等,过两日便醒来了!”
“父亲。”孟七想了想,说道,“我们是否要联系天界的沐千辰?”
“不用,等她醒来,看她的意思吧!”
“好!”
送走冥王,孟七又回到了阳扶桑的房里。
阳扶桑不在的这些年里,她原来住的房间,她还帮她留着的,并且根据她的习惯,在窗前白瓷瓶里插上一支彼岸花。
这些年,彼岸花日日都换,唯独这人不知去了何方?如今出现,却弄的是一身的内伤,术法都架不起来。
来冥界的路上,若不是白无常同她合力,断是带不进来她的。
“桑儿,你去干了些什么?怎么弄的这样重的伤?这三十年不见,你,清瘦了不少!”
坐在床前,孟七细细的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
“桑儿,你快些醒来,醒来后,咱们看这漫天黄沙,这些年,你不在,我这忘川里长出了白色的,等你醒来带你去看看!”
“桑儿,你,你这些年怎么样?”
“桑儿……”
孟七不停的询问,不听的说话,可床上的人,仍旧未动。
“阿七!”
“阿七!”
门外,也有人在唤着孟七。
是谁?喊的这样着急,是谁?这般的催命如雨。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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