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书院一角阁楼内。
朱璟玄招呼顾长洲坐下,自己也随到坐下。青衫少年谢礼之后,正欲开口朱璟玄便笑着说道:“小师叔是想问还有谁出手相助。”
顾长洲点点头道:“除了白彦博、余姑娘他们,还有一道气息。”
仅凭顾长洲的修为境界根本不可能感知到,不过凝结剑心之时五识通于天地,青衫少年还是察觉到了。
朱璟玄道:“那人是淮川也是云门山的剑修。听说小师叔在杜老板的铺子做功,就没听他说过?”
顾长洲摇头道:“没有,他与杜老板有关系?”
朱璟玄捋了捋衣袖,笑道:“这淮川是杜老前辈的独子却对医术毫无兴趣,反倒是对剑道情有独钟,年纪轻轻便凝聚出一柄名为大河的本命飞剑,不久之前已经跻身十二境可称剑仙。”
顾长洲并未太吃惊觉得杜老板这样的好人,有个出色的儿子是理所当然。只是愁着这人情怎么还,撇开这次出手相助不说,单与杜老板的这层关系就足够两肋插刀。
朱璟玄坐着不动,含着笑意举起案上的清茶。“小师叔不必发愁,淮川这一次出手是韦师叔的手笔。她对淮川照顾有加所以这份人情不用还。”
这份人情顾长洲不会忘。只是听朱璟玄讲到自己素未谋面的韦师姐,不经多问了两句。
“韦师姐也是十二城楼的剑修?是个什么样的人?”顾长洲问道。
朱璟玄微笑道:“她喜琴善剑,是个十分好的人。如今迈出那一步,已是山巅之上的大剑仙。”
朱璟玄转过脸看着顾长洲,“其实我之前对你并不看好,一切都是照着规矩办事。但是韦师叔来了书信,加上那两位的压力,我不得不有所动作。”
顾长洲心里其实明白的,自己只不过是藏真岛上的一个家徒四壁的孤儿,靠着岛上的善良人才勉强活了下来,实在很难让人多看两眼。
顾长洲并无半点不高兴。
朱璟玄调转话锋,“不过你能够带着他们来到这里,已经证明了自己。”
顾长洲深吸一口气,“终归是完完整整的到了书院,只是温仑……。”
顾长洲的神情十分担忧。
“我已经送了消息出去,温祭酒会留意的。”朱璟玄说道。
顾长洲才放心下来。
“对了,岳麓书院迁址之事还得小师叔点头。”朱璟玄说道。
顾长洲楞了一下,“朱院长真要将岳麓书院搬到北城内?”
朱璟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然,只是选址一事还需要同书院夫子们商榷。小师叔放心,岳麓书院不会白拿,只要小师叔不要漫天要价让我大出血。”
顾长洲哪里知道朱璟玄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着一口一个小师叔,虽然听着别扭,但是毕竟自己也算文脉子弟。尽管未入书院,但是身份抹不掉。
“朱院长不必客气,北城重建的事我已经委托给了方庭恺,选址的事你自己定,看中哪里随意。”顾长洲道。
“城内有两尊阴神,大宋那边过些日子会送两道敕令以正其位。也让他们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至于流落世间成为孤魂野鬼。朱院长莫要伤了他们。”
朱璟玄心头大喜,忍不住笑脸,“小师叔放心。”
“其实我还有些修炼问题想请教朱院长。”顾长洲直言道。
朱璟玄十二境修为自然能够看出顾长洲的境界,直言道:“小师叔道基出了问题,习神息诀也最多止步三境。”
顾长洲点了点头,“我想请教朱院长炼气士十二重楼是什么境界?是否就是十二境……。”
“不错。修炼境界对于炼气士而言是如此,不过咱们儒家文脉善养浩然正气而不是天地元气,所以略有不同,不过世间修炼万变不离其宗,都差不多。达到特定的高度,同样可以寿元千年。”朱璟玄说道。
“那剑修可也是炼气士?”顾长洲问道。
朱璟玄想了想,“算是吧,炼气士与剑修的分水岭就在于本命飞剑。有人在入凤初三境之时便凝结出本命飞剑,而有人步入元婴境也未能成功,这也是剑修稀少的原因,说到底仍是看资质、根骨与天赋。”
顾长洲犹豫了片刻,不过仍是问道:“道基破碎能否修出本命飞剑?”
朱璟玄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师叔也太能想了,不过并未有浮夸的表情。认真道:“以往并无先例,本命飞剑的成形条件十分苛刻,须在剑道之上走得很远。小师叔当下武道一境底子打得十分结实,大可不必急于练剑,观碑所悟细细咀嚼,日后练剑必然如水归海,渐成深广。”
顾长洲心底也是如此打算,虽然自己很想成为剑修,但是要想活命唯有练拳固守一身精气。自己如今结成与余姑娘一样的玲珑剑心,对于剑道已略有感悟,一路走来见过太多人出剑,那些剑自己忘不掉。
“多谢院长,这几日就麻烦院长了。我还想去藏书楼看看,不知可否?”顾长洲十分有礼的道。
朱璟玄笑道:“当然可以。”
结束之后,顾长洲还未迈出门槛。朱璟玄背对着他,望着那副老秀才的画像突然开口。“小师叔……九大王朝,矛盾交错,危机四伏,你如今已不可能全身而退,你会怎样做?”朱璟玄的声音有些低沉。
顾长洲回答的十分干脆,“我只想活下去,九朝之乱这样的大麻烦哪里是我这个少年人能够解决得了的。如果文脉需要一个年轻的话事人,白彦博比我更合适。”
朱璟玄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
朱璟玄转过身对顾长洲行了一礼。顾长洲有点犯糊涂,回了一礼。
…………
顾长洲离开之后,找到方庭恺几人,看见陈九儿几个你拉我拽的欢笑不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书院已经安排好了几人的住所,都隔不远,顾长洲也暂时住上几日。
陈九儿被柒儿与阿柠欺负得一肚子愤怒,奈何自己又大几岁,也不发作只越发的大声叫惨。
顾长洲见此情景,心中十分美好。悄悄退出房间,望着漫天星辰,就像小时候坐在自家老宅的石台。
顾长洲对着夜空浅浅一笑,想起那张篝火下没有血色却十分迷人的脸颊,那素雅留仙裙在晚风中随意飘扬的女子。
青衫少年望月低语:“月是天上月,人是心上人。”
方庭恺悄无声息的出现,唬了顾长洲一跳。
方庭恺一脸邪恶,“顾长洲你可真肉紧,啥时候思春了。”
顾长洲的脸刷一下滚烫起来,尴尬的不知所以。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方庭恺却语重心长的说道:“顾长洲喜欢一个人,人之常情。两情相悦更是难能可贵。不过作为朋友我真的要告诉你,喜欢上她你会很辛苦,我并不是劝你知难而退。”
顾长洲明白方庭恺的好意,笑道:“因为辛苦而放弃喜欢那就不叫喜欢,再说我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方庭恺白了他一眼,拖着语气道:“对,你是死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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