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真岛上近来新添了三位年轻人,是北俱芦洲那边的高门子弟。也不知道元藏机与其家族做了什么买卖,死皮赖脸的求着剑时越收徒。剑时越的草炉便多了三个年轻人整日捶打剑胚、刨锉、淬火,小小草炉一整日热火朝天。
剑时越坐在一旁,时不时控制着那无距剑炉内的两道玉辟邪剑胎。
“不许偷懒,你们三个想要做我的开山大弟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剑时越说道。
三个年轻人,一个嘴里低声嘀咕道:“谁丫稀罕,我堂堂潇洒公子竟然沦落到屈居草炉整日打铁,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若不是我家老爷子,求你爷爷来爷都不来。”
一个憨实大个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使命的刨锉满头大汗,举起手中的剑仔细看剑身厚度,对比剑脊与剑身的位置。
另一个妙龄姑娘,双手挽袖,淬火强锻。
“哈哈哈,成了。”女孩右手叉腰举起手中的剑大笑道。
剑时越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还差得远呢!”一道剑气飞去,一声清脆声响,女孩手中那柄强锻的剑瞬间折断。
女孩也不恼怒,将断剑一丢。走到剑时越跟前,“都这种成色还不行?”
“不行。”剑时越说道。
女孩吐了一下舌头,瞅了一眼无距剑炉。“师父,你那剑炉内的两柄仙剑能不能赠我一柄。”
剑时越还未反应,一旁的锤铁少年倒是惊呼道:“桃子,你可是真敢想。那玉辟邪是何等稀罕之物,你做春秋大梦呢!”
桃子姑娘原名,陶芷。乃是北俱芦洲陶家之女,资质根骨俱佳。
“臭东方少你再叫我桃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桃子赫然起身。
憨大个傻笑着,乐呵呵道:“成功了。”
剑时越点点头道:“不错,日后铁头便是大师兄。”
东方少一遛烟跑到铁头身边,一把拽过那剑左看右看。“就这?你诚心的吧!”
剑时越笑道:“不算笨。”
东方少扯着嗓门,“你大……。”话未脱口,只见剑气纵横三百道。
铁头与桃子瞠目结舌。东方少连忙打个回转,对着铁头道:“你大师兄真行。”
只听近海之上一道霹雳炸响,海水飞射千里。
东方少不由的后背发凉,好家伙这若是被击中不得灰飞烟灭。
“东方少,你们三大世家虽然同气连枝,但是如今的处境十分不好。尽管还未到穷途末路,但是族内纷争不休同时面对外部势力的压力,可谓是内忧外患。你小子身上的担子不轻,你们就是烫手的山芋我却不得不接。”剑时越说道。
东方少骤然安静下来道:“我当然知道,正因如此所以才会找你这么个靠山。”
剑时越淡笑道:“我可不是谁的靠山,山会倒人会跑,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我会全力培养你们,但是绝不会出手相帮,若是有一日技不如人死在外边我也不会替你们报仇。”
东方少无奈的摊手道:“你所谓的全力培养,就是天天打铁?”
“连块铁都打不好,做什么能做好?你小子剑道一途有点资质,现在不好好打铁日后放你去云门山被人打?我是为你好。”
“你们这些大人讲道理一套一套的,得我认栽。不就一块破铁么。”东方少回到铸剑炉旁,继续舞动大锤。
…………
顾长洲带着阿柠赶了两天路程,特意绕过大宋盛京。此刻已经行至湖心亭,一片大湖当中一座别致亭台,四周是绿柳招展,百花共燃。
阿柠一路上高兴得不得了,走走停停,欢声笑语。顾长洲也是十分愉快的走拳,看着这丫头开心的样子也是高兴。
顺着廊桥过去的湖心亭中,站着一位穿着华贵的年轻女子,骨骼秀雅,玉面樱唇。手里捧着一小撮鱼料,随意拈洒,鱼儿群涌哄抢。
“宋婉已经恭候顾先生多时。先生刻意绕开盛京,难道就真的不想与大宋有所纠葛?”宋婉儿低头看着鱼儿。
顾长洲收拳并唤回阿柠。内心仍是有所忌惮,毕竟世俗王朝之中人鬼难分。
“不是,顾长洲欠大宋几桩大人情。只是不想再度有劳大宋。”顾长洲说道。
“顾先生太客气了。”宋婉缓缓靠近两步。
顾长洲却眉头微微邹了起来,道:“不要轻举妄动。”
宋婉停下脚步,柔声微笑道:“顾先生可真是多心,我一介女流又不通修炼,手无缚鸡之力能把顾先生怎么样。为表诚意我将护卫都遣去亭外,这里很安全。”
顾长洲蹲下身子顺手将阿柠放进竹篓,背在背上。“你是什么人?”
宋婉似乎明白了什么,解释道:“大宋的长公主,宋萧然的姐姐。顾先生称我宋婉便可。”
“你在此地等我,有何事。”顾长洲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想邀顾先生做我大宋首席剑术师。”宋婉神情自若道。
顾长洲怔了怔,神情恍惚道:“世俗王朝各有情报组织,想必公主殿下将我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邀我做首席剑术师莫不是说笑。”
宋婉会心一笑,“顾先生觉得呢。”
青衫少年看年轻女子的神情便知道,她并非玩笑。“我道基崩碎能否活命尚不可知,即使侥幸活命能否成为万中无一的剑修还得两说。这首席剑术师,真是抬举我了。我这两招剑术还是尹小龙所授……再说堂堂大宋,一座王朝聘请一位大剑术师无非多花点钱财,宋萧然不是小气的人。要请也得请我师兄长右这种云端之上的人物。”
宋婉儿笑了起来,“顾先生也说了,长右剑仙乃是云端之上的大人物,世俗王朝区区剑术师他如何看得上。再说那些山上仙家宗门又怎会关心一座王朝兴衰,他们在乎的是哪处山头的天地灵气更好。”
宋婉叹了口气,道:“如今九大王朝之间摩擦不断,宋文断龙柱之后彻底打破了各方平衡。北玄王朝与洪武王朝已经刀兵相见,各自争的皆是那山河气运。山下有人想做天下共主,山上亦有人想成为浩然天下第一宗。大宋在九大王朝之中实力不过居中,如今金将军已故大宋如云虎折翼。所以我今日才会在此等候顾先生。”
顾长洲沉默,宋婉并没有说谎,分析得也不错。“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是我?”
宋婉说道:“因为顾先生有一个文脉之中极为特殊的身份。文脉学士遍布天下,各大王朝皆栋梁,在顾先生这颗大树下可保大宋短暂安危。”
顾长洲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说疯话,“自己这个身份何尝不是一把双刃剑,文脉之中不喜自己的只怕多如牛毛,说不定哪日便在一处隐匿之地被人结果了也不一定。”
顾长洲叹了口气,“终归是我欠大宋人情,也罢!有言在先,不过是记名,我如今几斤几两想必你也清楚。”
宋婉见顾长洲应下,如释重负。豁然笑道:“顾先生放心,大宋可以等。听说先生日后会出门远游,北城安定先生大可放心大宋定举国维护。”
顾长洲听到“举国”两字突然眉头一皱,因为这两个字的分量太重。
“既然先生答应,我也不虚此行,先生可是要去风陵渡口乘坐仙舟返回。”宋婉说道。
顾长洲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送先生一程。”宋婉开口。
“多谢盛情,过了湖心亭离风陵渡口便不远,我们自己过去便可。”
“就依先生所言,宋婉在此拜别。”宋婉缓缓离去,那些隐匿在外的护卫也悄然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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