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绡裙小阿柠滋溜溜地来到杜老板的药铺,呆呆的站在门口,阳光打在脸上特别好看。
阿柠轻轻地踮起脚尖,伸着脑袋往里探了探,眼见药铺柜台没人不由的噘起小嘴,这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想着自家师父,着急得委屈巴巴地,一双灵眸泛起泪光。
这时一袭红裙的火儿走了过来,站在阿柠旁边看着泪目的小丫头,腮帮子一鼓,又吐了口气。猛然大喊道:“卖药的……!”音波振振,地动山摇。
正在自家院里悠闲看书的洛东卿被这一吼着实吓了一跳,手上一本文集差点掉在了地上,还好张牙舞爪的给接住了。
老东阳与元藏机对弈,正举棋落子,一盘胜券在握的局瞬间土崩瓦解。
就连刚刚抵达藏真岛的周绍臣都被吓了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杜老板不慌不忙的由内走了出来,轻轻地揉了揉耳朵。“听见了,咋咋呼呼地。难怪老东阳耳朵不灵光,有事说事。”
火儿一脸不屑,冲阿柠伸了下头示意。
阿柠乖巧的站着,小手不自然地扣着手指头。哭腔腔地道:“老板救救师父……。”
杜老板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武疯子。温柔地道:“阿柠不要难过,你师父扛几拳没什么问题,不然白瞎我这些年的药材。”说完递给阿柠一个小瓶,“拿回去给你师父吃一颗保管他生龙活虎。”
火儿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一瓶神凝丹。不经说道:“杜老板对顾长洲可真是舍得,当初金庭山与泸水花大代价来求,你老都不为所动,如今却是白送。”
杜老板笑呵呵抖了抖衣袖,道:“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主儿?”
火儿嘲弄道:“这世间说谁缺钱都有可能,你例外。”
杜老板听出了这丫头话里猫腻,佯装不高兴:“你这丫头。”
凑巧刚登上岛的周绍臣与家臣周晋瞧见这一幕,忍不住要问阿柠买手上的神凝丹。
火儿眉头一皱,“东陵城周家就你一个独子,若是不想死在这里就收起你们愚蠢的行为。”
杜老板却是不理睬转身径直回了药铺。
周晋一听面色一沉,道:“我们不过是想公平交易,姑娘何必话锋如此咄咄逼人。”
火儿轻蔑一笑,“纯粹武夫虽然受这方天地压制极小,但是你若不听警告可以试试。岛上杀人的确会付出惨重代价,不过本姑娘有的是本钱。”
火儿拉过阿柠的小手,冲小姑娘笑了笑。“咱们走。”
阿柠点点头不忘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嗯,不对。叫小姨。”火儿温柔的道。
…………
顾长洲的的家火儿来得十分少,就是偶尔路过的次数这么多年只怕也没有十次。瞅了一眼破败的老宅再看一眼昏死当中的顾长洲,心里十分不解当初老东阳怎么会想将自己托付给这么一个人。若是道基未毁,资质根骨尚可自己也能勉为其难,可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武疯子见火儿出神,笑声道:“怎么现在后悔了?”
火儿一下子猛的站起来,“不过就是出了趟远门没死,还让不得我多看一眼。你这曾经的武道十豪三甲,听说早已迈出半步,不知道教出的徒弟如何?”
“这世上惊才绝艳之辈何其多,但是能够为你龙族做到如此的这么多年唯他一人。我早已不再收徒……。”
火儿冷笑道:“无知者无畏!我就是讨厌顾长洲那副自己已是朝不保夕还想着帮助别人的模样,他的善意在这世上如同微尘。”
武疯子看着喂过药后依然未醒的顾长洲,丝毫没有兴趣管闲事。片刻后,和颜悦色的对阿柠说道:“醒了之后让他来找我。”
阿柠噘着嘴,低头偷偷喵了一眼武疯子,连忙点头。小姑娘内心不愿见自己师傅被揍得血肉模糊,但是作为血统纯正的龙族五识俱强,她能够感应到自家师傅体魄的微妙变化,这应该就是娘亲曾说过的人族武道。
武疯子走出门去径直往街上游荡。一处寻常酒铺,一杆酒旗高悬,迎风摆动,门前铺开五六张四方桌,一两处有客小酌。这家酒铺老板姓刘,世代定居于此这酒铺也是祖业。虽说产业不大,但是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生意人。老板察言观色、识物阅人的眼力还是有的。望着东北角的客桌与自家老婆低语,“那两人可是东陵城周家的贵客,几个月前曾经来过岛上一回。也不知这次折返是为何?”
一个粗衣妇人面容不耐回道:“能为啥?还不是为那些什么个仙家机缘,无趣得很。还不如咱家二两老糟烧来得实在”。
“刘大,老规矩一斤。”粗狂高亢的声音,引人侧目。
酒铺刘老板一听生意来,笑容摆开道:“客官稍坐,马上酒来。”
妇人一看是武疯子,面容不悦道:“咱们酒铺小本经营,概不赊账,为你已是破了先例这还是看在元岛主的面子上。”
武疯子大笑道:“刘大看你这婆娘,不就几斤酒水,能差得了你钱。”
“能。”妇人斜着眼睛丝毫不给颜面。
东北角的那位年轻客人起身,缓缓走向柜面掏出一锭金子。“可够他的酒钱?”
妇人一见银钱,立马喜笑颜开。“够了,够了,刘大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给客人上酒,别忘了送一碟花生米。”
武疯子并未在意酒铺老板娘见钱眼开的前后态度,而是找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
年轻人也是提前侧开身子让道,瞧见武疯子落座才缓缓走上前去。
刚到桌角。武疯子开口道:“你东陵城周家的人情我早已还清,若是有求于我乘早死心。”
周绍臣笑道:“当然,与前辈相遇不过偶然。”
武疯子举杯深饮,道:“有话快说。”
周绍臣道:“前辈离开大竹山为了替顾长洲打磨世间最强三境之事……。”
武疯子趣笑道:“东陵臣周家的情报名不虚传。你是想与我做一桩买卖?”
周绍臣暗喜,道:“不错。”
“小子,几百年之前的东陵城周家在浩然天下的分量举足轻重。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我不在乎。况且你还并非周家之主……。”武疯子道。
“顾长洲不过一名陋巷庶子,命如纸薄,一身精气都受不住,自己的大好气运白白赠与他人。若不是岛上的诸位怜悯他已经死了。这样的人没有未来,你也不过浪费时间。”周绍臣斩钉截铁地说道。
武疯子抬眼看着周绍臣,“直至今日你也是如此觉得?岳麓书院之行试问面对数座王朝的围追堵截,你能不能做到他那般?旧龙城外敢对仙人举剑,你又如何?书院藏书楼关碑结剑心,已是天赋惊人。撇开这些不提,单单他握住了那把剑就胜过了同辈太多人。”
武疯子起身要走。周绍臣冲其喊道:“难道你真的不想更进一步,证武神之路。若你答应我周家定然全力为你争那武运。”
“小子,你既得重名枕日后武道之上必然有你一席之地。不论武道、剑修、炼气士,所得成就其实皆在修行者本身,眼光看远一点。”武疯子话毕变消失不见。
周绍臣站在酒铺档口,楞了楞。
“公子,公子。”
周晋唤了两声对方才回过神来。“先去客栈住些时日,大晋那边可有收到消息?”
“有,晋帝震怒,寒露问斩!”周晋低声道。
“看来他的时间不多了……。”周绍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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