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与机械之歌

    
    佐佐双蹄各抓一名卡尔家族成员，张开黄腥大口就咬下右边人类的头，它后背被火药子弹射得血花四溅，但已经杀红眼的它全然不顾伤势，用尸体为盾冲向对方火力最集中的地方。
    卡尔家族是有备而来的，登船的袭击者一共十六人，共七杆带有额外弹药匣的击发枪，十六把顶端带弯钩的东大陆特产弯刀，手枪数把，每个人都抱着要拖死一人的心理冲向黑鸦号船员，在能够正常呼吸的海云内与伯明翰家族撕斗。经过一番交锋，能够爬起来的猪头兽人还剩下三头，佐佐佐夫都在其中，水手剩下八名，迪奥伤势最重，老杰夫正在照顾他，伊珊曼达和艾比带着剩下的水手奋力用火铳枪反抗。就连卡文迪左臂都有负伤，如若不是迪奥拼死相护，站在最显眼位置吸引仇恨的卡文迪早就被打成马蜂窝了。而袭击者还剩下九人，火力丝毫没有减弱。
    卡文迪躲在船医室木墙后，看清楚袭击者中一员后嘴里便开始骂骂咧咧的：“巴雷格.卡尔，这次居然是他带队，他们的装备比我们好太多了。没想到假情报这么快就暴露了，我还以为牛鲨会顾及卡尔家族是人类而晚一点说它们被袭击的事情，鲸鲨那边也不拦着点，出什么情况了？”
    一旁胸口中弹的迪奥咳出大口血，老杰夫正压着他的伤口，此时的迪奥状况还算好，也是让卡文迪暂时放下心来。
    ”老大...对方三把手出现还带着这么精良的装备，我们着实是很难阻止，之前那批用来掩护我们真实目的的星萤草也让艾比留在南斯特拉城给我们拖延时间了，没想到对方这么难对付，这次恐怕要栽在这里了，能够和老大一同赴死是我的荣幸...“
    卡文迪喝止了迪奥，将自己衣袖撕下一截绑住自己伤口，扛着击发枪再度暴露在枪线中：”来吧，畜牲，想要我伯明翰的命，那就来试试！“说完卡文迪扣动扳机，袭击者当即又被射穿一人。老杰夫叹了口气，握紧手里的手枪，迪奥也做好以命换命的准备，就在这时，船医室的大门被打开，莎侬满头大汗移动到两人面前，他此时体内器官还在复原阶段，身体无法正常移动，他看了眼昏暗的船内，外面的惨叫声让他有些颤抖，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慢慢跪爬到迪奥身边，捡起属于他的那把手枪，又继续向外移动。
    老杰夫和迪奥默默看着莎侬的举动，并未阻止，虽然只是孩子，但只要与伯明翰家族有关系，卡尔家族必然不会放过，如果其余人倒下了，莎侬也是活不了的，他们只能看着莎侬作为伯明翰家族一员拿着手枪对抗敌人。”等等，莎侬。“老杰夫出声叫停莎侬，在莎侬回头时，他将几枚子弹扔给莎侬，这是他第一次叫莎侬的名字，在最后的时刻，他还是认同了莎侬为自己家族的一员。
    莎侬没有力气回话，接住子弹后装填在手枪里，平日里，伊珊曼达在黑鸦号上会和其他水手用拼装手枪的游戏来打赌，而在一旁打扫的莎侬有意无意也学会了枪械拼装方式。他装好子弹，晃晃悠悠的来到躲在掩体中的艾比身后，举枪瞄准最近的一人，混乱中开枪射击中了就近一人，后坐力也让莎侬手腕颤动，他深深呼吸着，重新调整，一手伸直一手弯曲，以肩膀来抵消后坐力，得到火力支援，满头血污的艾比看着缓缓倒在血泊中的敌人，吹了声口哨：
    ”真准啊！莎侬？你干的？你没事了？“
    莎侬虚弱的继续举枪射击，七发子弹中五发子弹打中了敌人，两个持有击发枪的卡尔家族人员注意到了莎侬，将压制卡文迪的火力转移到了莎侬艾比这边，艾比抱着莎侬低头躲在掩体之中，子弹造成的动静足以让两人耳膜造成损伤，掩护两人的木箱也被子弹打坏。击发枪咆哮了接近半分钟才迎来空档期，而艾比趴在莎侬身上一动不动。
    莎侬在破碎的木屑和灰尘中勉强抬起头，忽然发现艾比将自己整个护在身下，艾比的后背血肉模糊，穿过木箱的些许子弹都打在了艾比身上。
    莎侬一下精神过来，捧住艾比塌软的头颅就呼喊着他的名字：”艾比！艾比啊！回答我！艾比！“
    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不断从艾比身上流出的鲜血和温度告诉莎侬，艾比已经醒不过来了。作为卡文迪左右手的艾比就这样牺牲在了家族战争中。
    莎侬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艾比虽然平时对自己拳脚相向，对每次自己没吃上饭的时候，艾比总会给自己带来一份食物，顺便嘲弄一番，备受欺负的同时，莫名的归属感出现在莎侬心中，这也是为什么诺曼不愿意留在伯明翰家族而莎侬想留在这里的原因。他是因为父母在贫穷饥寒下抛弃才被卡文迪捡到。莎侬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艾比的尸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红着眼睛捡起地上艾比的击发枪和自己的手枪，在对方因为佐佐的突袭无暇管自己时装填好两把枪的子弹，艾比尸体周围都是散落的子弹。
    莎侬扣动扳机，两把枪的枪口火花四射，呼啸的子弹数量多了不少，但准度大幅下降，冲在最前端抓住一人抓住的佐佐正打算去找巴雷格.卡尔的麻烦，没想到莎侬的几发子弹打中了它的后背，佐佐疑惑的回头看向自己后方，剩余的卡尔家族人员趁机对准猪头兽人头部扣动扳机，佐佐来不及护住头部，被一颗子弹射穿猪耳，当场鲜血四溅。
    卡文迪正巧看到这一幕，当即就怒吼起来，冲向佐佐所在的方向，卡尔家族剩余的枪手看到卡文迪冲了出来，特别是众人之间一个弓背大胡子老头，他当即下令集体射击卡文迪：”看见那个傲气的杂种没，击毙他的奖励五千！还有成为干部的机会！“发令的人是卡尔家族的三把手巴雷格，这次行动也是他率领人员进行的，在带着家族成员避开卡文迪设置的假情报和星萤草原材料陷阱后，原本就打算歼灭伯明翰家族的巴雷格当即带着人在南斯特拉城各大出口搜寻，终于在南门口堵到了卡文迪。
    剩下的五人原本有退缩之意，伯明翰家族人的斗志让他们有些畏惧，如此火力压制，武器碾压的情况下，伯明翰竟然将卡尔家族的战斗人员逼到只剩下六人，这是怎样的恐怖意识，不过在老头巴雷格的激励下他们再次举起枪支，瞄准卡文迪所在的方向射击。莎侬一看不得了，和最后能动的伊珊曼达同时举枪掩护卡文迪，双方再度交火，只是明显伯明翰方火力不足，卡文迪没跑两步就被迫钻入就近的木箱掩体后躲避。
    莎侬被两发子弹打中手臂，再也无法举起击发枪，伊珊曼达也是被子弹击中，摔倒在地，这下伯明翰方彻底陷入被动。
    就在莎侬不知所措，心生赴死之意时，从海云破口处，也就是卡尔家族登陆的地方，忽然横向涌入旋转的海柱，巴雷格连带着另外一名二十岁的褐色皮肤男子被海柱冲倒，手里的击发枪也掉到远处。卡文迪扶着肩膀看向卡尔家族打破的海云位置，除了灌入的海水外，两道娇小的身影从海里钻到黑鸦号上，从掩体后站起的卡文迪刚举起手枪对准两道身影便重新放下，看清楚来人后他长舒一口气，继续射击向站着的三人射击。
    ”妮丝！继续啊！你不是说这根短杖可以打败那小岛一样的大王人鱼吗！“
    ”可是我只翻译出这一句咒语啊！你也知道时间只有十分钟不到！还想让我翻译多少啊！何况小鬼！我可是刚刚救了你老大啊！现在我们不是占优势吗？本来你的同伴就和他们打的差不多了。“
    随着海柱冲击力变弱，挣扎起身掩护卡文迪的莎侬也看清了突入黑鸦号的两人是谁，那是一段时间未见的诺曼和之前救助自己的麻花辫姐姐。妮丝举着风暴海啸杖，不停尝试翻译短杖上一条条的咒语，据她所说，海域之神斯法托娅的旧神遗物都是有着相应的咒语使用的，不像卡兹诺曼曾经拥有的生命之神遗物，拥有着暗藏的机关使用。
    短杖上面的咒语如果给她时间她肯定可以翻译出来，只是时间太短，妮丝仅仅来得及将古人鱼语翻译一两句。巴雷格从地上坐起，海柱仅仅让他摔倒，并未造成实际的伤害，只是他的注意力被妮丝和诺曼分散的瞬间，一个老人已经将手枪对准了他的头。
    巴雷格坐在船板上，冷眼看向一旁穿着白大褂的老者：”杰夫，你居然还没老死...“
    ”巴雷格...你的袭击计划已经失败了，做个交易怎么样？“杰夫顺手将巴雷格旁边想要爬起身的卡尔家族成员击毙，又把枪口对准巴雷格的太阳穴，丝毫不顾身上沾着的血。
    巴雷格冷哼一声，此时卡文迪已经将最后几人击杀，他抱着头部受伤的佐佐，恶狠狠的将手枪对准巴雷格头部：”杰夫，让我杀了他！他伤到佐佐了！”
    杰夫退后一步将枪口调转向卡文迪，他知道卡文迪现在处于暴怒中，艾比已经牺牲了，佐佐生死不明，想要用理智劝下卡文迪是不可能的事情。
    卡文迪吐出嘴里的血泡，手指即将放在扳机上，杰夫一枪射中了卡文迪的大腿，在诺曼和莎侬不解的表情中，杰夫叹了口气：”孩子们，如果不阻止卡文迪，我们是不能活着回到君士底比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