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渊的二姐李明沁,自小受父亲定北王的影响,对江南水乡一直怀有美好的憧憬。
那年上京,她说服了父亲,同其弟李明渊一起进京。在江南的京城结识了年纪相当的吴羽文,情窦初开的两人,在她回云州后,也一直书信不断。她18岁那年皇上赐婚,嫁来京城。本应是美好的一对壁人,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只是皇上谋划囚禁定北王的其中一环。
两年前,定北王孤身来京,多少也是担心他这女儿。疼爱女儿的父亲甚至都没见到女儿一面,就被皇上囚禁在了宫中。同年皇上为安抚她和吴府,册封她为郡主,因为家中排名老二,所以吴府的人都唤她二郡主。
如今她来京城也已经多年了。
李明渊在天香客栈一直等到傍晚,才有人过来通报,说二郡主过来了,让他们来后院。
来到后院房间,推门进来,就看到一位身披斗篷的女子,站在房中。那女子见他们进来了,让人关上房门,随即把斗篷的帽檐放了下来。
此女子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左右,面容姣好,梳着皇家贵族常见的发型,不过头上只有一些普通的珠钗,戴着一对深蓝色镶边的琉璃耳坠,看起来非常朴素。
“二姐!”李明渊看到女子后喊道。
李明沁来京城多年,平日也只是书信与家中来往,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亲人了。
“明渊,真是你啊,几年没见!你长高了,也长壮了。”二姐看到他激动地说道。
“二姐多年未见,还是这么倾心,母亲和大姐也都很想念你,这次还托我给你带了一封信。”说着,他递上了信件。
李明沁接过信件,就放入了怀中。现如今她身在这京城之中,唯一的想念也就是家人的来信了。
“我一别云州这么多年,如今能再见到你,为姐真的很开心。”她说话的时候眼中饱含泪水。
姐弟再次相见,二人都非常激动,相互倾诉了一番真情后,二人坐了下来。
“二姐,如今父亲被禁宫中,此次我来京城,就是要把父亲救出来。”李明渊目光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李明沁回道。
“但我并不想靠武力,因为如果出兵,不光父亲会有事,你也会有事。”经过上京这一路,他已经有了更好的想法,“我希望能结交一些朝堂中的人,一起力保下父亲,这样我们都不会有事。”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我原先同太傅公说过此事,但太傅公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牵连到皇权之争,他也不想插手。”李明沁也极力促成过此事,但结果并不好。
“恩,这事,肯定没想象中的简单,我还是必须亲自面见吴太傅,表达我的诚意。”
“那这样,每日午后,我会去给太傅公请安。你明日一早趁人少的时候,先让他们带你来太公府,晨时府里都会运送当日食材,你先进府,然后扮成府里侍卫,我找机会让你和太傅公见面。”李明沁知道他想见吴太傅后,也精心筹备了一番。
“多谢二姐!”
此时李明沁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今日我们进城的时候,还有官兵盘查,看来京城最近真的很严。”李明渊又说道。
“是啊,现在京城戒备森严,我也是傍晚出外采买,才能过来,马上也必须回去了。放心,明日一早会有人带你们过去。”
“恩,一切都听二姐安排。”
等他们都离开后,林清然说道:“你二姐穿着真是挺朴素的。”她见过不少皇亲贵胄,个个都穿戴华丽。
“我们姐弟三人,平日都穿的不会太过奢华,父亲教导过我们,穿着打扮都是身外物,没必要这么在意。”李明渊说。
“喔……。”这在她见过贵族之中还是头一个。
“对了,你以前见过吴太傅吗?”李明渊又问道,想她父亲以前是礼部尚书,多少应该和这吴太傅有些联系。
“见过,有些印象,刚你二姐还唤吴太傅为太傅公,我好像以前也是这样。”林尚书原是吴太傅的门人,也多次带林清然见过吴太傅。
“那你认识太子吗?”既然见过吴太傅,想必也应该见过太子。
“太子啊……那应该认识,只是……”九岁当太子陪读,到十三岁离京,其实她和太子算是老熟人了。
“只是什么?”她和太子很熟吗,怎么从没听她说起过?
“只是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了,太子是什么样子的,我有些忘记了。”去云州的这些年,她一直忙于家里事业,对京城的事,很多早已经淡忘了,只是隐约记得一些小时候一起游玩的场景。
“原来你还见过太子?”李明渊很惊讶。
“我没和你说过吗?我给太子当了四年的陪读。”
“没有”
“你不是调查过我吗?”
“我调查里面没有这个。”难道是有人故意掩盖了这个消息,那此人的目的是为什么呢。
李明渊没想到她竟然和太子有如此的渊源。
“说来,那太子还得管你唤一声兄长呢!”林清然打趣地说。
这个林清然,就是这么没大没小。
次日一早,就有人过来带他们去太公府。
“为什么吴太傅的府邸要叫太公府呢?”李明渊看着府上的牌匾说道。
“……好像原来就一直叫太公府。”她也不记得具体原由了。
他们被带到太公府后门,进来后换了身侍卫衣服,就一直在二姐李明沁的院内。
“姐夫呢?”李明渊看到院内就二姐随口问道。
“他……有事出去了。”李明沁回答的有些遮掩。
晌午吴太傅回府后,吃过午膳休息了一会。二姐见时间差不多就带上他们去给太傅公请安。
“儿媳来给公公请安。”
吴太傅见是小儿媳过来请安,就请他们进来。
“太傅公,儿媳给你来请安了。”李明沁边说边做了个请安的动作。
“沁儿,有礼了。”吴太傅看了一眼儿媳,发现了她身后的几个侍卫,正感觉有些不太正常,李明渊就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见过吴太傅!”他抱拳行礼。
吴太傅定睛一看,这气质,这神情,不似府中侍卫,问道:“你是?”
“我是李明渊,定北王之子。”他神清气定地说道。
吴太傅一时过于惊讶,后退了一步,“李明渊!你不是还在晖州吗?什么时候进的京,我怎么不知道。”
“我提前进京,是想与吴太傅见上一面,聊些事情。”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目的。
吴太傅心想,这个李明渊,乔装偷偷来见我,是何用意?
“既然来了,就先坐吧,上茶。”吴太傅想,人都来了,就听听他想说什么。
“谢过吴太傅。”说完,李明渊就在一旁坐了下来,陈冲和林清然也顺势站在他的身后。
李明沁见太傅公没有驱赶他们,也就坐在了一边。
“你来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吴太傅问道。
“我此次进京,是为我父亲定北王一事。”李明渊说。
“这我略有耳闻。”吴太傅并不想参与皇权之争。
“此前我在阳州城,破获了江家盐商贩卖人口一事。”昨日看到信使,他想先探知一下,今日朝堂上有没有人汇报过此事。
“喔?那我没听说过。”
“看来此事,江南的那位盐运使并没有上奏到朝廷。”这冯运使看来只是把事情告知了他背后之人,李明渊接着说道:“当日晖州知府审案的时候,这江南盐运使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朝堂之上,我并没有认识的人,这万一不仅没接回父亲,还惹出一些事情着实麻烦,所以想请吴太傅,能在朝堂上帮我说些话。”
吴太傅当然知道这冯运使背后的人就是梁太师,只是现下他并不想和梁太师有什么正面的冲突,“这冯运使的背后之人,我也不太清楚。但既然他并没有上奏此事,应该也不会弄出太大的动作,小侯爷大可不必担心。”
李明渊见吴太傅有所推脱,无意帮自己,又道:“吴太傅是担心这冯运使背后之人的权力过大,还是?”
“这朝堂之上,要说权力最大的人莫过于皇上了。小侯爷,我能唤你一声明渊吗?”吴太傅听出李明渊是在激自己帮他。
“当然。”毕竟他是老者。
“你与我孙儿年纪相当,如今皇上和你父亲之间的争斗,我并不想参与。如果你想借盐商这事,打击冯运使背后之人,进而逼迫皇上,带回你父亲,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吴太傅以为李明渊是想借盐商之事来逼迫皇上。
“我并无做此打算,也不想把此事上奏给皇上。”李明渊看出吴太傅的担忧。
“喔?那你此次前来?”
“我此次前来,一是想确认吴太傅不会在朝堂上和我敌对。”李明渊有自己的计划。
“当然不会,沁儿是我的儿媳,我不会对定王府做什么。”这是自然。
“还有就是,我想寻求和吴太傅合作的机会。”这是目的。
“和我合作?”
“我知道吴太傅顾忌什么,我此次前来,只带了他们二人,就是想表达我的诚意,此次进京,我也绝无谋反之意!”李明渊的语气坚决且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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