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离守夜人

    
    各国使节回国的时候，全都回报了接下来梁国将会与大离国大战的消息。
    而当各国国君问起大离风土，要不要助梁攻离之时，这些使节全说，宜静观其变，不宜得罪大离，此国的君主不好惹。
    并向他们各自的国君说了大离皇帝提出程序正义的理念,如果照搬过来，对本国法制建设定会有帮助。
    有些国君开明，接受了。
    这些国家最后都跟随大离后尘，成了文明国家。
    有些比较愚鲁，坚决认为实体正义应该远胜程序正义，不愿意奉程序正义为圭臬。
    这些国家后来都被灭了。
    这是后话了。
    现在这些国家都在冷眼旁边两国战事，他们都在猜测，梁国会在何时发起战争呢？
    被撅了这么大面子,身为天下第一强国，要怎样讨回这个面子？
    这次他们会起兵五十万以上吗？
    那将是一场残酷的大战。
    此时梁国主战派与主和派也在商量。
    主和派代表士绅，地主阶级的利益，害怕梁国朝廷向他们征粮，因为梁国现在已经没有余粮了。
    而数十万大军，那得多少粮食啊。
    朝廷也没钱了，军队早就空饷了，士兵发生过多起哗变。如果梁国借此机会向他们要钱，那可真是卷地毯式的搜刮了。
    而主战派是百里氏皇族，他们栽了这么大面子，丢了这么大脸，皇叔被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另一位皇叔百里忽大怒道:“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休想在谈判桌上得到。就应该起百万大军，灭了大离，宰了史斌那小子！拿他喂狗！”
    皇帝竟然是第一个劝止的:“可是皇叔，咱们没有那么多钱粮供养军队用度。”
    主和派也趁机劝和，哪知却惹怒了百里忽。
    这位胡子花白的老将军对皇帝说:“这帮人就是怕出钱！为了一己之私，竟敢置皇上的百年大业于不顾！”
    皇帝也是暴躁脾气,当场斩杀了两个主和派官员。
    顺道抄了他们的家，得了好多钱粮。
    但他们仍然没想好啥时出兵。
    因为这些粮食还是不够用，离秋粮下来，还早着呢。
    而这时，在洛阳城郊，虎牢关外与陈留城交界的乡村，史斌正在与萧飞等人探查民情。
    这次没有狄烈。
    因为他率领军队出去了。
    天渐渐变暖，有个黑瘦的老人沿街卖炭。
    他的手都已经冻坏了。
    一看就是为了省钱，不舍得给自己烧炭取暖的人。
    史斌问他:“大叔，这附近的人，见天变暖，都很开心，您为什么总是愁眉苦脸的模样？”
    卖炭翁说:“天一暖，炭价就贱了，挣不着钱，小老儿衣食无着呀。”
    公子王孙盼着天热。
    而穷困潦倒的卖炭翁却心忧炭贱愿天寒。
    朝廷当然不能不管穷人。
    可是穷人实在太多了。
    饱经战乱后，连富人都没饭吃，就更别提穷人了。
    大离不是富国，没有那么多存粮，也没有那么多余钱。
    帮不了这一带所有受灾百姓。
    仅有的赈济,也仅能让他们一天吃两顿饭。
    自己采野菜，拌饭吃。
    史斌又问道:“以前日子也这么拮据吗？”
    卖炭翁说:“这里有山有水，如果没有战乱，朝廷不要重敛于民，以老百姓的勤劳，混个温饱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战乱一起，梁国不管百姓死活，强征粮食，唉……”
    梁国自己没粮食，为了养军队，打下大离领土后，强抢百姓粮食。
    不管百姓死活。
    饿死的也就饿死了。
    没饿死的，面黄肌瘦的活着，在死神的怀抱中勉强度日。
    史斌没有余钱给卖炭翁。
    以及千千万万个和他一样的人。
    走远了后，史斌一直在回顾那个消瘦佝偻的身影。
    而那位被生活压弯了脊背的老人，没有回顾他们。
    “卖炭咧，卖炭咧……降价卖……”
    “梁国。”史斌咬紧了牙，问萧飞:“狄烈的五万军队应该打到汴梁了吧！”
    萧飞道:“回皇上，陈丞相给他备足了所有的粮草军械，狄阁老的五万骑兵此刻应该已经杀到汴梁了。”???.
    在梁国还没想好怎么打，何时打的时候，大离已经出兵了。
    “祝愿狄卿旗开得胜。”史斌双手合十，小声默念。
    萧飞道:“皇上放心，此战，大离会胜利的。狄公这种猛将，一定会马到成功。”
    史斌道:“景国、梁国这种野蛮国度，他们若是一统天下，只会把天下百姓当成牲畜一样放牧。而大离若得了天下，会把文明的火种传下去。”
    萧飞沉吟道:“平时读史书，读到战国七雄，臣最喜欢齐国。如果齐国一统天下，今天的世界就不一样了，齐国会发展出商业文明，而且会持续百家争鸣，可是齐却灭亡了。难道齐不优秀吗？以现代眼光来看，齐是一个自由开放之邦。可是到最后不一定是优秀的留下来，留下来的未必比消亡的优秀。这就是历史的无奈。”
    “赵国也不错。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专学敌人的优点，摒弃自己的缺点，结果竟然把赵国治理的有资格和强秦抗衡！还是唯一的一个险些灭秦的王朝！只可惜后来的赵王和那书呆子赵括，太垃圾了。”史斌道。
    君臣二人回了边驿。
    那里有驻军三万，其中有一万是史斌的御林军。
    他们在等着狄烈的消息。
    两个月后，消息传来，举国欢庆！
    大离上将军狄烈，率五万骑兵，痛打敌国驻军！
    见了汴梁城外的乡村驻军，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揍。
    揍完了，不动百姓，但敌兵身上所有的钱全部搜走。
    敌军所有的粮食，一粒也不给他留。
    有些敌兵向他怒吼道:“不给我们留吃的，我们怎么活？”
    狄烈反驳道:“你们侵略我们的时候，给我国民众留吃的了吗？我这叫反报！”
    反报，在国际间的战场上是允许的。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打仗咱就打仗，别扯其它人。
    尤其不要涉及到老百姓。
    你如果用特别卑鄙的手段伤害我国的人，那我们也有权力，更有资格用同样的手段反报之。
    外围驻军全给他清理干净了。
    粮道断了。
    狄烈率军包围汴梁。
    至此，打下此城只是时间问题了。
    “投降免死！”
    大离军士喊完，敌军不理，还放箭。
    狄烈的手下士兵以盾挡之。
    没事，你放箭，我放炮。
    狄烈把子母炮和巨炮全架上，只一下就把他们新建的城楼子给他轰塌了。
    梁国仅剩的这位皇亲，皇叔百里忽被一炮命中，从城上掉了下来。
    这时史斌也率军杀到了。
    怕狄公兵力不够，给他助阵。
    狄公大叫道:“皇上来帮咱们了！儿郎们，接着开炮，打趴这帮王八羔子！”
    汴梁重镇，得派大将来守，于是梁国皇帝点了皇叔的将。
    哪知落后国度，固然可以光凭野蛮战力，砍的文明国度没有还手之力。
    但得是那个软弱对手的统治者吕氏。
    换成史斌后，就没法随意欺负了。
    吕氏视火药技术为奇技淫巧，而史斌视这些现代技术为宝。
    往这上面拨银子，流水一样。
    只要火药缺钱，从皇宫里边拨钱都行！
    每次打仗，必定先备一百门炮。
    皇叔这位大梁第一重将上来就死，军心直接崩了。
    但守军却不敢投降。
    也不敢朝下射箭了。
    躲在盾后，任凭他们发炮。
    他琢磨着，你火药用光，总得攻城吧，到时再跟你拼命好了。
    这时，一只大鸟的尖锐叫声划破上空。
    所有人抬头一看，尤其是梁国人，大叫道，是神鸟海冬青。
    梁国和景国皆以游牧起家，骑兵多，军粮易携带，要么是肉干，要么是马奶酒，以及奶酪，不用像大离士兵那样扛着很重的干粮。
    随着这俩国的地盘越来越大，他们把大离子民全都视为了猎物。
    他们两国共同信奉的神祗，便是这神鸟海冬青。
    这鸟捕猎能力极强，甚至可以帮主人杀熊！
    厉害到这个地步，也真算是超神了。
    梁国贵族把海冬青带到汴梁，每天在上空盘旋。他们就用鞭子指着大离子民说:“我们的神鸟已经在此地栖息，你们这些落后国度的贱民，只配被我们统治！”
    没人敢抬头，他们只能低下头去，以免露出一丁点反抗的目光，便要被活活抽死。
    他们非常害怕这大鸟。
    梁国人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们更得意了。
    现在神鸟又在飞。
    梁国士兵大笑道:“神鸟来了，神鸟来保佑咱们了！”
    “大离狗快滚吧，神鸟代表我们大梁的无上荣耀！”
    “神鸟象征我们的皇权，有神鸟保佑，你们赢不了的！哈哈。”
    ……
    史斌是后世穿越过来的，又不认识这玩意，匆忙听他们说了一嘴海冬青，也没听清，后来他们又以神鸟代替，史斌残存的记忆想道，海乌龟？什么鸟玩意？
    但既然神鸟是他们皇权的象征，那就好办了。
    史斌下令停炮。
    “狄卿听令，把这个丑的像屎一样的大斑鸠，给朕狙下来！”
    史斌的声音特别大。
    他拿着大海螺说的！
    目的是故意让敌人听清！
    很多人都听见了。
    顺风传入大梁士兵耳中。
    他们有些不敢相信，飞那么高，用箭都射不到，你能行吗……
    砰！
    狄公真不负神狙之美名。
    一枪打在屁股上，把神鸟的屁股都给打烂了。
    神鸟痛苦的哀鸣着掉了下来，死了。
    刚才还飞的很帅呢。
    现在不装了。
    狄公的手下捡回来后，交给狄公。
    狄公当众把毛拨光了。
    命令手下用剑插了，掏了内脏烤着吃。
    城上有人开始捂脸痛哭，不敢看神鸟被伤害这一幕。
    梁军没火药，这地方的距离箭射不到，况且史斌和狄公身边光大盾兵就有二十个。
    敢放箭的话，人家能轻松防住。
    于是神鸟的肉被烤熟了，他们也没敢放箭。
    狄公把鸟腿肉，最好的那两块给史斌，自己吃鸟腹上的肉。
    史斌大声拿着大海螺叫道:“狄卿，杀了他们的神鸟，有何感想？”
    这古代的喇叭，传声效果巨好。
    狄公亦大声拿起一个大海螺笑道:“回皇上，臣觉得，这大斑鸠，还他娘的挺好吃！”
    史斌亦很浮夸的笑道:“朕也觉得味道不错。以后要是馋了，可有口福啦！有狄卿这神狙在，朕就不愁没吃的啦！”
    狄公大声道:“以后皇上啥时想吃他们梁国的神鸟了，臣立刻帮皇上打！现在皇上先吃着，臣再放上几百炮，直到这帮杂碎投降为止！”
    敌军简直要吓呆了。
    狄公的大炮一架又一架的调整方位，对准城门。
    百炮只轰一处。
    没道理轰不开。
    守将大叫道:“别打别打，投降！”
    狄公举着“大喇叭”说:“啥，听不清！哦，你誓要死战到底呀，好好好，成全你，开炮！一百发炮弹，英雄接好了啊！”
    守将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乱世为了活命，怎么就这么难啊。
    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这姓狄的怎么就不能给条生路啊。
    怕吃炮弹，守将急中生智，把自己的大裤衩扒了下来，挂脑袋上了。
    “哦，挂白旗，这是投降的意思啊。皇上，是否允许投降？”狄公请示圣意。
    史斌道:“令守将放下兵器，携带印绶粮册，集体出降，若敢有违，踏平此城！玉石俱焚！”
    守将听到海螺传过来的声音，赶紧出降。
    大离旧都汴梁，就这样收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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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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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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