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代松起身凝视三宝道:“我只问你,是你做的吗?”马三宝摇头道:“不是!”闻代松复笑道:“那我便相信你。只是营地中的风言风语可不好平息。”马三宝道:“想让我找出凶手,您直说就好。”
“可有把握?”闻代松问,马三宝点头,闻代松道:“有头绪?”马三宝淡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闻代松笑道:“出去吧。”马三宝躬身施礼,离开房间。
回到营地,果然见众人用异样眼神瞧他,他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避三舍。也只有四零二(四中队二小队)的队员们仍然相信他。
马三宝不愿连累队友们一齐受人排挤,拉着虎子往食堂走去。
掌勺的大娘仍如往常和善,望着虎子闷闷神色,温言劝道:“小伙子莫丧气,一切事情都有转机。”虎子强笑答道:“谢大娘。”
二人又寻僻静处坐下,虎子将头埋入饭食中,专心干饭。
“噔!”托盘猛砸桌之声,惊起马三宝二人,定睛一看是陆苏二女。
苏亦晴满脸怒容,恨恨说道:“臭流氓,臭色鬼,竟然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本姑娘算是看错你们了!”虎子慌忙解释。马三宝神色如常,看着苏亦晴,望而不语。
陆月阴道:“晴妹,你还闹!”苏亦晴“噗嗤”笑出声来,道:“嘻嘻,不好玩!马师兄这么镇定,见我兴师问罪也不表现一下,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个朋友!”说吧又做泫然欲泣状。
虎子道:“宝哥面瘫,我们没有不在乎你。”马三宝笑道:“虎子,兄弟没得做了!”又对苏亦晴道:“苏师妹,你若真的生气,又何须故意来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找我们说话,你来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苏亦晴奇道:“马师兄你愈发聪阴了?”三宝笑道:“怎么,苏师妹是觉我原先笨的很么?”苏亦晴笑道:“嘻嘻,没有哩!”她不知讲的何地方言,马三宝也不再问。
陆月阴道:“是有人陷害?”马三宝笑道:“我确实如此怀疑。”陆月阴问:“师兄有所怀疑。”马三宝将昨夜偶遇包初七的异常言阴,大晚上一人匆匆返回宿舍很是可疑。苏亦晴道:“快抓这家伙,替姐妹们报仇,好几个姐妹哭红了眼睛。”
马三宝说道:“不急,先按兵不动,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我觉得包初七背后有人指使。”苏亦晴道:“肯定是朱元熊。”马三宝道:“这次要抓到证据。”
男舍内,包初七坐卧不安,时不时张望门口。
马三宝与虎子回到宿舍,包初七立时躺在床上假寐。
马三宝坐了片刻,高声道:“虎子,眼不见为净,校场去。”二人离去。
包初七见二人离去,匆匆下床,谨慎观察见无人注意,悄然往偏僻处走去。
转角马三宝与虎子伏身隐藏,远远辍着。
一颗大树下,包初七停住,树后闪出一人,是恶来。
虎子道:“果然是他。”要上前拿人,被三宝按住:“看看再说。”
二人争辩几句,忽见包初七神色激烈,手舞足蹈,似要与恶来动手,被一脚踢翻在地,旋即从容而去。虎子狠狠骂道:“该!”
包初七失魂落魄走在路上,忽见人拦路,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道:“怎么是你们!”
马三宝道:“你害怕见我们吗?”包初七结结巴巴道:“没……没有。”马三宝沉声问道:“是不是你?”包初七大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马三宝笑道:“我还未说什么事情,你怎知不是你?”
“我……我……”包初七怔怔不言。马三宝瞪视包初七道:“你和恶来私会,我都瞧见了,你还是和教官去狡辩吧!”包初七弱弱说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去见教习。”
马三宝道:“还不如实招来。”包初七踟蹰许久,见马三宝神色冷厉,吞吞吐吐道:“都是恶来指使我做的。他叫我偷师妹们的小衣,塞到你们柜中。”
马三宝道:“去和教习说清楚。”
“不……我不能去……会被踢出去的……我好不容易加入,不能……”包初七急叫,又道:“两位师兄,饶过我吧!”
马三宝道:“早做什么去了?”包初七悲声道:“我娘病重,恶来说做成此事,给我一笔钱。有了钱,我娘就有救了!”虎子气道:“所以你就陷害我们。”包初七道:“我……没有办法。”
马三宝道:“你说破天,也要和我们去教习处说清楚。”包初七道:“不去,我不去,而且恶来不会承认的,你叫我去也白搭。”马三宝制住他,道:“先将你的事说清楚。”
管理室内,包初七在闻代松与梁平面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梁平心中芥蒂消除,厉言斥责包初七。闻代松道:“此事只有包初七一面之词,我可命人发布公告,澄澈真相。说偷盗小衣的登徒子是他,并非你们二人,并将他逐出开拓者。”
包初七哭诉道:“指挥官大人,求求你,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给我一次机会吧!”闻代松平静道:“开拓者不为失去原则,出卖队友的人开门。”包初七脸色灰暗,仍苦苦哀求。
闻代松不为所动。
马三宝本想替包初七求情,但见闻代松神色坚定,遂将求情的话收了回去。包初七见事不可为,对马三宝大叫道:“马三宝,我恨你!”
马三宝无奈,忽又细想闻代松的话,问道:“首长不会处置恶来和朱元熊吗?”闻代松道:“凭什么处置二人?”马三宝道:“朱元熊才是罪魁祸首。”闻代松道:“只凭包初七一面之词?”
马三宝道:“首长不愿和武盟交恶?”闻代松严肃道:“我是开拓者的战士!只遵守开拓者的原则。”马三宝沉吟道:“若有证据呢?”闻代松道:“开拓者的纪律比钢铁还坚硬。”
马三宝看向包初七道:“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愿不愿意?”
见峰回路转,包初七惊喜答应,连道:“愿意,愿意!”
马三宝又看向闻代松道:“首长,如果戴罪立功,能否赦免包初七一次?”闻代松笑道:“将功补过,不是不行。”
马三宝道:“包初七,你想办法联络恶来,便说和他有事相商,与他约定见面,到时人赃并获,看他如何狡辩。”
见要出卖恶来,包初七犹豫不定,久久不愿答应。马三宝叹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害怕,等待你的就是踢出组织。”包初七果见闻代松目露失望,咬牙道:“好!”
夜幕黑沉。
老树下,恶来静立等待,心想:不知包初七这等胆小怕事的家伙突然约见,打得什么主意。心下惴惴,又暗自发笑:那种人怎么值得自己不安。
少时,见一人影磨蹭而来,正是包初七。
见对方前来,恶来先发夺人,说道:“包初七,叫我出来什么事?”包初七唯唯诺诺道:“恶来大哥,事情已经帮你们做了,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家母躺在病榻上,亟待这笔钱救命……”
恶来冷笑否认承诺,包初七气道:“你不怕我将你指使我嫁祸马师兄的事情抖落出去吗?”恶来推说这都是包初七一人所为,与自己无关。
见包初七气急败坏,恶来冷冷说道:“别忘记你老娘还卧榻在床,你若鱼死网破,不顾她的生死了吗?”冷眼看的包初七心头发颤。
“恶来,你当真心狠手辣!”马三宝从阴影中走出。
恶来大惊,看清来人后,望向包初七道:“出卖我们,你不怕家破人亡吗?”包初七低头,不敢与恶来对视。
马三宝道:“是我逼他做的。”恶来冷声道:“没想到一个荒野上来的人也有如此心机,小瞧你了!”马三宝道:“轻视我,是你落败的开始。”
恶来道:“被你发现又怎么样,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包初七不敢说,我不说,谁会相信一个无耻之徒的话。”
“再加上我呢。”闻代松沉声说道,与梁平、虎子缓缓从阴影处走出。
恶来面色大变,叫道:“闻长官,是这个荒野人联合包初七设计陷害我,你不能轻信他的话。”
马三宝说道:“恶来,你不仅心狠手辣,还能言善辩,真是深藏不露,可惜首长不会相信你。”
闻代松平静问道:“这件事是你主使?还是另有他人?”恶来心知无力回天,遂冷静答道:“长官,我一人主使。”闻代松问及原因,恶来又道:“马三宝数次打败我,令我颜面尽失,我怀恨在心,才出此下策,要让他颜面扫地。”
众人都只他所言不实,但恶来一口咬定,将所有事情扛下来。
次日,营中发布公告,澄清真相,恶来被清出开拓者,朱元熊偃旗息鼓,包初七也调离了三宝所在男舍。
时光飞逝,一月集训结束。
离别在即,新训营筹办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众人围着篝火而坐,朽木在火光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夜风吹过,火星飘散空中,如萤火虫飞舞。
闻代松大方地为千人准备了十大坛美酒。梁平站在四中队的数百人之间,举杯说道:“今夜过后,我不再是教习,你们不再是学员。”
“我们都是同袍师兄弟,都是铁血丹心的开拓者战士!”
“今后各奔前程,祝各位师兄们前程似锦,祝各位大展宏图!”
梁平的话慷慨激昂,众人目光灼灼,忽的他的语气变成低沉,又说道:
“祝大家,活着!”
两个字,字字千钧,如一柄重锤锤在众人心口,场面一时凝滞。。
马三宝忽的说道:“为活着,干杯!”众少年高喊:“为活着,干杯!”
呼声震天,这或许便是少年,纵然沉重,也充满热血,但这声过后,不知多少人将在在末世埋骨,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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