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在海边生活了十年,口味早已经变化,曾经觉得江南的清淡口味最好,可现在却喜欢吃重油重盐的东西。
令霄带着她到南京最好的酒楼吃饭,她也吃不出什么热情来。
令霄瞧见顾衡如此,颇为无奈道:“虽然过了十年,可却总觉得你似乎老了二十岁。”
顾衡听到这话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惊讶地说道:“我当真老了这么多?”
令霄看到顾衡如此,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之前你对新鲜事物可是非常感兴趣的,可如今却只想着在一个地方,也不看看这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当年顾衡也是搅动天下风云的女子,可如今似乎是一点精气神都打不起来了。
顾衡放下筷子。
“你这菜不好吃,不和我的口味。”
顾衡说话的声音颇大,倒是路过的掌柜给气到了,这位掌柜看起来也是个体面人,自家酒楼在南京秦淮两岸,那也是独一份的好吃,如何被人这般嫌弃了。
掌柜开口道:“你这女子,当真是不懂得欣赏,我家的菜可是获得沈延年,沈大官人亲自夸赞的。”
顾衡顿时一愣。
顾衡笑了笑说道:“我吃不惯。”
顾衡带着令霄离开了这个酒楼,顾衡低声说道:“你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人想见我?”
令霄顿时一愣,他沉默片刻说道:“倒是未曾想到你这般敏锐。”
顾衡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看来咱们的令霄也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心思了,说吧是谁?”
令霄挠了挠头。
“沈延年,他说他想见你。”
顾衡眉头皱起,她开口道:“他怎么知道我没死的?”
令霄无奈道:“此人十分诡异,同我们白莲教没有什么交集,可他却找到我,还信誓旦旦地说,你没有死,曾经还去那个小镇上看过你,被我抓住了,圣尊却让我留他性命。”
顾衡顿时一愣,她倒是未曾想到沈延年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既然是你们安排的,那就见一面吧,只是这个酒楼里的饭菜,我着实不满意,换一家吧。”
令霄带着顾衡来一家非常小的酒楼,上面写着蜀记,想必是川菜,顾衡跟着人进去。
等了片刻,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姗姗来迟。
正是沈延年,十年未见这家伙似乎一点都没有变,依旧神采奕奕,想必此时出去也是能迷倒不少少女的。
沈延年看到顾衡之后,顿时笑道:“阿衡,许久不见,倒真是让我认不出你了。”
顾衡笑了笑。
“之前的顾衡已经死了,我叫阿术,还请公子自重。”
沈延年倒也不生气。
“好啊,阿术姑娘,你此次出山有何打算?”
顾衡笑了笑说道:“我没有什么打算,只想找个地方安度晚年而已。”
顾衡眼看已经奔三,说是安度晚年,倒也不算过分。
沈延年笑道:“阿术姑娘还真是幽默,不过蒙国那边发生了政变,先帝的立储之期马上就要到了,阿术姑娘此时出现倒也不算奇怪。”
此人说话盖完抹角,一直都在藏拙,顾衡竟然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是何许人也。
“怎么?沈先生想跟我合作?”
沈延年笑了笑,他开口道:“如今蒙国政变,我大胤兵强马壮,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一血前耻,收复失地,只是需要阿术姑娘前往蒙国。”
顾衡突然笑了。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喜欢利用别人,静安如今已经是蒙国的太后了,她已经不是能被随意掌控的小公主了。”
沈延年开口道:“所以你身后的人是谁?”
沈延年微微一笑,从内间走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的身材极为结实,皮肤微微有些黑,有着一双极黑的眼睛。
十年后的王涧变化很大,以前的王涧脸上还带着些少年的稚气,可如今已经全然霸气。
镇北王去年刚刚病逝,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风头一时无两。
顾衡看到王涧之后,本来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可在看到他那张严肃的脸之后,顿时笑了出来。
“听说你把我的坟给挖了?”
十年未见,顾衡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王涧皱起眉头。
“我看到那尸首的第一眼,我便知道那不是你。”
顾衡笑道:“难不成我身上有什么特殊标记?”
王涧冷笑:“你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这话倒是说的咬牙切齿,离婚多年的少年夫妻再次相见,沈延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在此做电灯泡。
他不着痕迹地离开包厢。
顾衡看到王涧生气了,便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出来,也是准备去找你的。”
王涧看着顾衡。
“找我做什么?”
顾衡不自然的看着窗外。
“自然是把我未做完的事情办完,当初我答应过静安,要接她回来的。”
顾衡记得她们分别的那一晚。
王涧对着顾衡说道:“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喜欢静安。”
顾衡笑道:“我自然是喜欢她的。”
王涧直直地盯着顾衡。
“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顾衡顿时一愣,而后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太复杂了,我就算愿意讲给你听,你也不一定能听得明白。”
王涧似乎比十年前要执拗不少,还多了成年人的自信和沉稳。
“你不说出来,如何知道我不会信。”
顾衡看着王涧,他这些年来倒是变了不少,顾衡开口道:“等以后我再告诉你。”
顾衡拿起来酒杯对着王涧举杯。
“当初未曾与你好好道别,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
顾衡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可王涧却夺掉了她手里的酒杯。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顾衡看着王涧,突然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
王涧直接将顾衡拥入怀中,用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顾衡已经好多年没有碰过男人了,她一时间有些懵,竟然真的让王涧得逞了。
而且王涧的力气非常大,她动弹不得,只能被人按在怀里磋磨。
好不容易喘口气,王涧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知道我接到你已死的消息,我的心里有多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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